第797章 休要自作聰明

聽聞此言，邏絕心中暗暗冷嗤，他算是徹底看透了這個貪生怕死，油嘴滑舌的膽小鬼，一個字：賤，對付此類人，壓根不能露出一星半點好臉色，否則其立刻想方設法鑽空子，耍花招，陽奉陰違，敷衍了事。

吼……非得本大爺凶神惡煞，威脅恐嚇才管用，著實令人煩躁鬱悶，賤皮子一個。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轉眸望向仍然緊閉的房門，沉聲問道：「你下樓之後可曾與人交談？」

印於門扇上面的人影晃了兩下，微顫男聲幽幽飄入房內。

「不……不曾，小的不曾與人交談。」

「當真？」

驟然加重的語氣，令本就沙啞刺耳的嗓音顯得越發陰沉。

李三躲喉頭滾動，吞咽一口吐沫，雖然明知裡面那位瞧不見自己的神情動作，仍舊不由自主的一邊單手緊緊握拳，一邊用力點著腦袋，聲音急迫得彷彿死刑犯面對劊子手之時最後的求生爭辯。

「當真……當真，小的下樓……下樓便躲進了柴房，不曾與任何人交談……不曾……」

「撒謊！！」

冷硬冰寒的話語打斷了店小二焦急慌亂的自證。

「不……不……小的……小的沒有撒謊，小的……小的不敢，不敢……」

「胡扯，你不過一名雜役小二，如何能夠不聲不響躲於柴房不幹活？更何況……這如意客棧三樓甲等房，今日只有老身母女二人入住，加之老身此前出手不算吝嗇，於你們掌柜而言，絕對稱得上貴客，他又豈會不上心？」

話至此處，邏絕稍作停頓，凝望房門的雙眸眯起危險弧度，眼角褶皺越發堆疊擁擠，再次開口之時，聲音幽冷更甚。

「你為貴客送飯，最後卻又原封不動端下了樓，掌柜的居然不聞不問？還能准許你躲入柴房？呵……小二哥，莫非你家掌柜是傻子？亦或……你當老身是傻子？」

李三躲整個人仿若中了軟骨散，一邊狂抖，一邊癱靠於門框之上，托盤內的飯菜已經灑出許多。

他雙眸瞪得溜圓，血絲縱橫交錯，想解釋，想反駁，但嘴巴開開合合，卻遲遲發不出聲音。

不……不是這樣，沒有……這次當真沒有撒謊。

他此刻感覺胸腹中有一團烈焰熊熊燃燒，真真正正的心急如焚。

「啪，啪！」

隨著兩道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李三躲終於將堵於喉間那股進出不得的急躁壓下，捋順了打結的舌頭，一口氣蹦出一大段話，倒是少見的乾脆。

「老神仙明鑒，小的並非故意隱瞞，著實是太過慌亂，才會一時未能講清楚，先前下樓之後，掌柜的的確曾抓住小的一頓教訓，他問小的為何於客房內耽擱了許久，又為何將送去的飯菜原封不動端了回來？」

「哼，你方才不是說未曾與人交談嗎？」

「小……小的該死，小的只是……只是想著未曾與任何人透漏過關於老神仙的消息，因此……因此以為……以為些許瑣碎交談不……不算……」

「休要自作聰明，問你什麼便老老實實答什麼。」

李三躲一邊自顧自的點頭哈腰，一邊抬起一條胳膊，以袖口蹭掉額頭冷汗。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