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那股熟悉的氣息
「好漂亮的紅花,可是夫君采來,送給仙兒的?」紅花放在掌心,細細端看,很是喜愛,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仙兒喜歡便好。」順手別在腰間的莫忘,竟被洛仙拿去把玩了。莫忘陷入昏迷,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來。也罷也罷,若此時從洛仙手裡要過來,定會惹得一陣不悅的小脾氣。烈玉想著,離開無憂島之時,再將莫忘帶走也不遲。
「可是受傷了么?」洛仙小手拉著烈玉的衣角,眼裡寫滿了擔憂與憐惜,「這是冥界少有的雙生花?一株二艷,並蒂雙花。可是,另一朵呢?難道,是被夫君弄丟了么?」「島外碰巧撿到,至於另一朵,並未尋得蹤跡,便帶了回來。」大手置於發頂,輕柔的撫摸,溫柔的注視,若有所思的呢喃,「是雙生花啊。」
「夫君,仙兒餓了。」拿著紅花的手,向身後背了過去,另一隻手拍著肚子,「想吃肉包和魚湯。」「小饞貓,這般吃下去,小溪里的小魚,怕是要吃乾淨了。」洛仙撅著嘴,推著烈玉往外走著,「如今夫君不疼仙兒了,只關心小溪里的小魚,卻不管仙兒的肚子。」
烈玉突然轉身,「怎麼會?」洛仙撞到懷裡,「只要仙兒想要的,為夫都會抓來送你。」洛仙嘟著小嘴,哼唧唧的說道:「就想吃小魚。」「好好好,乖乖等著為夫回來。」烈玉便縱身一躍,變到了那小溪旁。
「萬物生息,綿延不絕,除了,這水裡的魚兒們。」向溪水之中看去,零散幾條不大的小魚,從烈玉眼前快速游過,「夫人有命,不敢不從。」抬頭看向小院,洛仙正站在窗邊,烈玉變出一支不大的漁網,「再有幾日,我與夫人便離開無憂島,你們也就可以安生了。」肥美魚糧灑落而下,漁網置於溪水之中,等待魚兒的落網……
見烈玉的漁網下了水,洛仙走向梳妝台,藍色髮絲向後一甩,便坐了下來。將攥著的手掌打開,紅色小花拇指大小,顏色十分艷麗。「我叫洛仙,小紅花你叫什麼名字?」掌心裡的小紅花紋絲未動,洛仙關切的看著她,「為何現了真身?當真是受了重傷?對了,仙兒受傷的時候,都是夫君渡氣給我,雖不能痊癒,但也是有所緩解。」
小紅花放在桌子上,「第一次,沒有什麼經驗。」雙手懸空放在小紅花的上方,洛仙深吸一口氣,集中注意力,十指有頻率的晃動起來,黑色渾濁之氣,緩緩落入紅花……
廚房裡,烈玉將砂鍋從火上端下來,打開蓋子魚湯的香氣撲鼻,從籠屜里拿出幾個熱氣騰騰的包子,「說來,仙兒真身該不會真是只貓吧,還是內種愛吃的小饞貓。」端著魚湯包子走出了廚房,「仙兒,吃飯了。」
「夫君!救我!不對,救救救她。」洛仙大喊的聲音,扔下手裡的東西,烈玉直接穿牆走了過去。
洛仙滿頭大汗的掙扎著,身體被一團黑氣包圍,烈玉拔出腰間的裂天,「呀!」裂天向黑氣砍去,「仙兒,你沒事吧。」被裂天擊中的黑氣,瞬間消散不見。
「夫君,快救救她。」拿起桌上的小紅花,想站起來身,卻腳下一軟坐了下去,烈玉上前查看。
洛仙手裡的紅花,竟出現枯萎的跡象,「仙兒本想渡氣給她,想著顯出人型后,或許能幫到她。沒想到她會反吸修為,若是能幫她,反噬也罷。可……體內有股力量,竟吸食起她的修為。身體周圍還有黑氣冒出,把我們圍了起來,根本無法控制身體。是……是我真身么?」
烈玉第一次在洛仙眼中,看見了恐懼害怕慌張,「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烈玉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將紅花扔進袋中,一把將洛仙抱在懷裡,「別害怕,沒事的。誰敢傷你一毫,我定要她生不如死。」
洛仙被剛剛黑氣嚇到,在烈玉懷裡瑟瑟發抖。烈玉安撫著洛仙的情緒,想著方才的內幕,若是在晚來一步,後果定是不堪設想。
那黑煙是如此的熟悉……烈玉的記憶中,天妖大戰之時,妖界上空瀰漫著的,正是這股強大的黑色妖氣。
安撫著洛仙的情緒,看著她吃了肉包,喝了魚湯,抱著她上了床。烈玉側著身,懷裡摟著洛仙,「為夫在,為夫在……」洛仙背上的大手,輕柔的拍打著,沒一會兒功夫,洛仙便睡著了。
坐在床邊,烈玉回身看去,洛仙以睡熟,額頭輕吻,掖好被角,起身走出房間,離開了無憂島。
天河之上,木七正在布星,繁星的位置,星體的形態,每日都由布星官,操控萬千星辰,在星河內移動著。短短半個時辰,木七結束了一日的布星,再次檢查過後,一轉身便看見了烈玉。
「天尊。」急忙上前行禮,烈玉遞過來一袋子,木七雙手接過,「這是?」「莫忘!」語氣中帶著殺氣,木七將乾枯的小花倒在手中,「就把她留在這裡,你負責看管。」說完烈玉轉身化龍離開。「天尊?這……」不明緣由的木七,只得收下,這已然不知死活的莫忘。
天河旁的布星殿,木七將莫忘放在桌上,轉身不知在屋裡翻找著什麼,「就是這個了。」懷裡抱著一個不大的酒罈子,又找了一隻木碗,罈子打開,液體倒於碗中,又將莫忘放了進去。
「聽天尊的口氣,你定是闖了大禍。」酒罈封好蓋,坐了下來看著木碗里,乾枯到沒有一絲水分的莫忘,「這水是我每日收集的晨露,或許能保你不在乾枯下去,剩下的自求多福吧。別的我也無能為力,不過晨露還是管夠的。」將木碗放於窗邊,轉身上了床。
布星之事,雖很是簡單,卻要提前數個時辰,挪動萬千星辰,需要極大的體力,木七每日回來倒頭便睡。
木碗里浮著的小花,漸漸的沉入碗底……
烈玉答應洛仙,今日陪在她的身邊,摟過身旁的洛仙,閉上了眼睛。
「她可還活著?」擔憂紅花安危,洛仙並未睡熟,「仙兒是不是犯錯了?」「何錯之有?好心救她,她卻要……錯的不是仙兒。」「是仙兒害的她,得把修為全數還給她。」洛仙坐了起來,「勞煩夫君,將方才仙兒吸入體內,紅花的修為,全數抽走。不,在拿走一些,當做賠罪。」
烈玉坐了起來,「仙兒,你聽我說。」「與親人失散,又被抽去大半修為,她一定很痛苦。」抓著烈玉的胳膊,「夫君,求你。」「我以將她託付給可靠之人,不日便可痊癒,放心吧。」聽了烈玉的話,洛仙先是愣了,又看向烈玉,「那何時才能再次見到她?」
「很快。」烈玉張開臂彎,洛仙湊了上去,「無憂島外面的世界,你將遇到最多的,便是人情世故。可能是天界的神或仙,可能是妖界的妖怪,又或者是人界的凡人。以人形存在,卻有善有惡。善良,救人,或許你幫助了她,她會感激你,報答你,也會有反過來傷害你,不但沒有心存感激,反而變本加厲。就像那紅花,仙兒好心相助,紅花卻借著你的善良,反過來吸食你體內的修為。」看向懷裡的洛仙,不知何時以呼呼大睡。
將洛仙臉上搭著的髮絲撫於耳後,「你這般善良,日後出了無憂島,為夫可如何是好啊?」耳邊聽著洛仙均勻的呼吸聲,烈玉眼皮沉了下來,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洛仙自小的性格,便是溫柔善良溫和,總是將他人放在自己的前面,似乎只要是他人開心,自己也便開心一般。有了好吃好玩之物,總要先留出兩份,一份給烈玉,一份給墨陽,剩下的才是自己的。有了什麼煩心之事,便獨自一人,偷偷躲在角落,自己品嘗那份苦楚。
或許,正是烈玉的強大保護,墨陽的言傳身教,才有了如此這般的洛仙。或許,這是一種可愛、一種天真、一種懂事。卻讓烈玉的心裡,多了許多的擔憂。離開無憂島,去秘靈谷找長生老人拜師,也是近在咫尺之事。洛仙踏出無憂島,這種性格的她,將要面對的,可能人心叵測,可能是威逼利誘,可能是……總之,在烈玉的心裡,無憂島外,洛仙要面對的似乎只有危險,甚至一度烈玉都在懷疑自己,為何要讓洛仙去秘靈谷拜師,或許可以乾脆將結界封死。到那時無憂島,便是最安全的一處。烈玉的疑慮,從他得知狐族背叛天界的那一刻開始。自繼位天尊之後,讓他很少相信,絕對的真心換真心,絕對的忠誠,一切的一切。
顧慮之餘,很快烈玉就被另一種想法打敗。這世上,並沒有絕對的安全,只有自己強大了,成長了,在眾人之上之時,才是真正的安全。
就像自己兒時一般!做三界最強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