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章 1025我們這個宇宙，是有盡頭的嗎？
天刃八號的樣子，很像天刃七號。
或者更準確地說，所有天刃系列的戰艦，長得都很像。天基系列的戰艦則是五花八門，因為它們絕大多數服役的時間超過萬年，形狀千奇百怪，但梅洛天庭組建以後，新一代天刃戰艦基本上都是依照神聖凱莎的審美來做的。
天刃八號自然也不例外。
大概是從一千多年前開始，神聖凱莎就命令天使追去監造一座新的旗艦——天刃八號。那個時候，天使彥的天刃七已經竣工兩千年，天刃軍團有一陣子沒有造新旗艦了。
天使追便在往返於各個星系的間隙中，是不是來巡邏一下工地，監督正義秩序治下的附庸文明進行戰艦主體的堆砌。
天刃系列的戰艦，主體部分像是浮空的城堡，這些城堡就只是普通的城堡而已，就算是給地球人來造，都能建得更漂亮。
戰艦的運算核心，是由天基王鶴熙提供的，通用的技術是天刃軍團內部共享，核心科技則是由神聖凱莎或神聖鶴熙授權獲取。
天刃八號斷斷續續造了一千年，到上一次天城之戰前夕，完成了主體結構，然後在這十年間，天使追不得不親自下場，逐一進行技術模塊的安裝和調試，終於在兩個月前完成全艦激活。
「很漂亮。」
瑞萌萌站在城堡前的廣場上，盯著艦身巨大的翼展，由衷稱讚道。
天使追覺得「很漂亮」三個字好像是在誇自己一樣，嘿嘿一笑，開心得像個孩子。
「來都來了，你不準備請我吃點喝點？」
天使追對地球的風俗習慣很是熟悉，面對瑞萌萌的無理要求，她馬上應承下來：「跟我來吧。」
她習慣性地張開翅膀準備飛，回頭瞥見瑞萌萌仍然在地上一步一步地慢慢挪，有些疑惑她為什麼不用飛的。
瑞萌萌彷彿洞悉了天使追內心的疑惑，微笑道：「這是你的旗艦，我想把每個角落都走一遍，把它牢牢記在心裡。」
……現在牢牢記住了，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天使追聽到這話，心頭開始小鹿亂撞。
……她這是什麼意思呢？她是說要把我牢牢記在心裡嗎？
……要不然試探一下？
天使追躍躍欲試，又生怕自己的唐突讓對方不高興，因此患得患失。
儘管她已經貴為神聖左翼，殺伐果決，翻手之間就能夠覆滅一方文明，但在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歸是有些少女心性，簡直跟變了個人一樣。
「阿追？」瑞萌萌站在她的面前揮了揮手，「在發獃啊，想什麼呢？」
「啊……沒……沒什麼。」
天使追心虛地低下了頭，邁開大步走到瑞萌萌的前面，只把後背留給對方，因為她現在已經臉紅啦。
半小時后，兩人坐在城堡中庭的桂花樹下，一邊吃著馬卡龍，一邊喝著紅茶。
「阿追，你說，我們這個宇宙，是有盡頭的嗎？」
瑞萌萌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天使追呆萌呆萌地想了一會兒，卻是搖頭：「不知道。」
「嗯？你可是神聖左翼誒。」
「如果在兩千年前問我，我一定會說是有的，因為萬物有限，萬事有界，即使是神聖凱莎的知識寶庫，所容納的知識仍然是有限的。但自從我成為天使以來，已經親自開拓了很多星系，去過以往天使沒去過，資料中也沒有記錄的地方，我們的認知範圍在不斷擴大，我們認識的這個宇宙，也隨之而擴張。」
不得不說，瑞萌萌無心插柳的一次提問，卻正好戳中了天使追長久以來困擾著的問題。
宇宙是有限還是無限？
世間萬物，是否都可以計算？
是隨著我們知識的增加、活動範圍的拓展，從而發現了更深處的宇宙，還是說宇宙本不存在，是因為有了智慧生物的認知才存在。
是它本來就在那裡，還是我的認識為它賦予了現實？
這其實是一個哲學命題，在地球文明的資料中有很多關於它們的研究，就好比著名的「我思故我在」，就是一種認識論。
尤其是在接觸到虛空引擎這個東西之後，天使追進行了很多次小範圍顛覆規則的實驗，這讓她越發迷惑。
如果連「科學」這種終極規律都可以被顛覆，那還有什麼是確認存在的事項呢？
最近十年來，天使追對於這一問題的思考愈來愈多，但始終沒有人能夠好好交流一番。
鶴熙女王、彥女王太忙了，天使耀陽、天使舞這種後輩，又沒有思維方面的深度，聊不到一塊去。
如今瑞萌萌來訪，讓天使追感到親切的同時，亦是可以毫無保留地將自己內心的諸多想法表達出來。
不管那些想法是合理的猜想，還是謬誤的臆測……只有她，只有瑞萌萌，一定能夠全部接納。
在這個宇宙，天使追已經不相信有永恆的正義，卻是相信有值得她託付一切的那個「人」。
那個儘管成為了神，卻始終自稱為「人」的傢伙。
兩人就這樣一邊喝茶，一邊聊天，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去了很久。
在此期間，瑞萌萌試圖查閱一些哲學方面的資料來幫助整理思緒。
但令人驚訝的是，當她進行「笛卡爾」「黑格爾」「馬克思」之類的關鍵詞搜索時，竟然找不到相關的信息！
奇怪了，明明前一陣子還看過的。
瑞萌萌重新進行檢索，這一次檢索的關鍵詞是「普朗克」「玻爾」「愛因斯坦」「德布羅意」「楊振寧」等等……還是沒有相關的信息！
這是怎麼了……這些思想家、科學家的資料，為什麼都好像消失了一樣？
明明之前還有的！
瑞萌萌忽然感到一陣恐慌，沒來由地心臟狂跳。
在她的腦海深處，那些曾屬於「陸仁賈」的記憶像是海底逆流一樣，開始猛然翻湧。
——超神學院
——超神學院之雄兵連
——薩拉雷
——V7，雲鶴追，邵亦琛，劉校妤，賀文瀟
一個個名字在她的腦海中湧現，瑞萌萌一瞬間感到有無數的數據從大腦中漫過，往事的一幕幕像是幻燈片一樣快速閃現，讓她有了一種極不真實的錯覺。
……這個宇宙究竟是什麼？
……這個世界，是否，真實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