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3章你們是同一個人

趙凡皺了皺眉頭。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太過雜亂，使得東林虎說出「老金死了」四個字的時候，趙凡有種幻聽，認為自己聽錯了的情緒。

「你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重新說，出什麼事情了？」趙凡道。

隨後，趙凡能聽見電話另一頭的跑步聲，以及漸漸安靜下來的背景聲調。

東林虎剛剛喘允的氣息又變得沉重。

來到安靜處，他重新的，哽咽的說：「趙爺，金爺沒了，他連人帶車，鑽到懸崖下面去了……」

趙凡聽此，大腦里猛地「嗡嗡」作響。

啪——

一聲摔砸的聲響，趙凡直接把手機摔在面前的餐桌桌面上，手機粉碎性爆裂。

這一舉動讓御羅驚愕，或者說是嚇了一跳。

御羅瞪著趙凡：「你，你幹嘛呢？」

趙凡僵硬著表情。

他看向御羅，好一會兒之後才開口：「沒，沒什麼，什麼事情都沒有。」

趙凡是不能接受東林虎所言。

他覺得，這一定是惡作劇！

對！

東林虎就是喜歡誇大其詞，他一定是看錯了，他誤會了，然後在這裡胡說八道。

然是……逃避有何意義？

趙凡一面安慰著自己，說這是東林虎在胡扯，但另一方面，他的內心又極度不安，也知道自己這是在逃避。

「該死！」他罵地一聲。

隨即站起身，沖著遠處的馬里奧喊話道：「馬里奧，過來，快！」

語調嚴肅，使得馬里奧不敢有半點耽擱，拿著燒烤的肉叉子，快速的來到趙凡面前。

「趙爺，怎麼了？」他問。

「給老金打電話，快！」趙凡道。

馬里奧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過，趙凡發話了，他也不耽擱，給金宏偉撥去電話。

電話另一頭關機！

馬里奧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自從金宏偉擔任起運營公司總經理之後，手機就是時刻保持著暢通的狀態，根本不可能關機。

「這怎麼回事？」馬里奧嘀咕著。

趙凡瞪向他：「什麼怎麼回事？」

馬里奧說：「老金的手機是關機的，這不應該啊！」

聽到這，趙凡頭皮都麻了。

「給，給，給東林虎打電話，問問他，到底，到底怎麼了。」趙凡說話變的結巴。

御羅此時有心想嘲笑趙凡。

她想說，現在的趙凡看起來就像一個不知所措的廢物，毫無王者之氣。

但她也能看得出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極其嚴重的事情，所以她也不敢太輕佻，還是得給趙凡留下面子。

馬里奧撥通了東林虎的號碼。

東林虎接起電話后，馬里奧按照常規的方式詢問。

趙凡和御羅都不能聽見電話另一頭的東林虎說了什麼，只看到馬里奧的臉色極速變化，手中握著的肉叉子也最終是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你，你別胡說八道，這種事情可開不了玩笑！」馬里奧激動，也是和趙凡一樣的想法，想著東林虎或是在胡扯。

然而，接下來的三十秒時間裡，事實被定格。

當馬里奧掛斷電話后，他的眼眶已經紅透。

「趙，趙爺，剛剛，剛剛劉阿姨接了電話，她說，說，說老金沒了，麵包車，炸了。」馬里奧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十分的不想把東林虎和劉阿姨在電話里告訴他的事情轉達給趙凡，卻又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不轉達。

趙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失魂。

雖說，刀口舔血，趙凡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也看過足夠多的生死，但他必須要說，金宏偉是他的朋友，是他左膀右臂，他不能以平淡的方式接受這一事實，甚至是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給我，給我查！」許久，趙凡才開口：「給我查個徹底，到底怎麼回事，我要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說著，趙凡猛地站起身。

「馬里奧，開車，我們去景區。」他一邊說，一邊邁動極速的腳步朝著別墅院牆外走去。

御羅也快速的站起身，「我跟你們一塊去。」

小星還在河邊弄著燒烤架，看到趙凡急匆匆的走出別墅，她詫異。

「喂，你們去哪啊？」她喊話。

趙凡沒心思回應，馬里奧也顧不得回應，只有御羅還能稍微平靜一些。

「小星，走吧，去景區了。」她說。

「去景區做什麼？」小星鬱悶，「我這剛把火烤上呢！」

「走吧！」御羅沒有直接說發生什麼，揮手示意小星。

小星也沒轍，她總不能一個人在這裡燒烤。

她走向趙凡。

御羅迎上前，有意的壓低聲調說道：「出事情了，老金好像是沒了。」

小星皺眉：「什麼沒了？沒了是什麼意思？」

御羅停頓幾分。

她並不想用「死」這個字眼，就如她用「好像沒了」這樣的模糊之詞。

即便此下事情基本已經可以被肯定，但御羅也是由衷的不希望這是事實，所以用著「好像」這個詞。

畢竟，前段時間，金宏偉每天開車送她來別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哪怕金宏偉不是她的人，她也不免有所心酸。

一行人從郊區別墅趕到景區。

景區門口，官方的事故調查人員已經抵達景區，閃著紅藍燈的車輛停在停車場里。

趙凡在進入景區時，東林虎第一個迎出來。

「趙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稱呼趙凡一聲之後，也就沒了聲音。

「到底怎麼回事？」趙凡神情緊繃。

東林虎說：「趙爺，說不清楚，要不然，您先看看監控畫面吧。」

「去辦公室。」趙凡說著，腳步走向辦公區。

辦公區里，幾名官方的人員也在監控室里查看監控畫面。

趙凡進入監控室時，正好看到麵包車沖向平台的末端，看著它飛出平台。

官方的人見得趙凡來了，站起身。

「趙先生，節哀順變。」出於基本禮儀，官方之人言道。

趙凡面無表情。

「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嗎？」他問。

官方之人搖搖頭：「還在調查中，我們已經派出專家前往谷底，查看汽車在最後時候，是否存在故障。」

趙凡沒有說話。

故障？

他不認為這是故障。

就算麵包車有故障，金宏偉也不能這麼不長腦子的把車開進懸崖。

但是，除了故障之外，又還能有什麼解釋可以解釋眼下的情況。

「趙先生，您放心，我們會把事情調查清楚，也會盡一切可能的降低此事對你們天險山的影響。」官方之人說道。

不誇張的說，官方之人在對待景區的問題上，是絕對絕對的認真態度。

畢竟，曾經的臨泉鎮，乃至棗西市都只是寂寂無名的小城，而現在因為天險山，臨泉鎮可謂是名聲大噪，這對於官方行政機構來說是大大的利好之事，是重要的政績。

所以，他們會對天險山格外看重，也必須保證天險山能繼續正常的運營下去，為臨泉鎮，為棗西市創造更多的旅遊收益。

趙凡無聲的離開了監控室。

他很清楚，官方的調查是人們能看得見的一方面，而在這方面的背後，必然還存在另一些不能別世人理解，不能被看見的信息。

比如……天玄杖！

趙凡來到一間辦公室，動動手指，示意辦公室里的工作人員們離開。

他需要一個安靜的，沒有外人的空間。

在工作人員離開之後，他把御羅叫進辦公室。

御羅心裡已經有所想法，所以一進辦公室，她便問道：「你是不是認為，這事情跟天玄杖有關？」

趙凡眼眸幽冷：「你不覺得，你很該死嗎？」

御羅皺眉：「你什麼意思？」

趙凡道：「天玄杖是你的法器，天玄杖里的魂識是你的魂識，你的魂識殺了老金，你不覺得你該死嗎？」

御羅不爽：「首先，現在還沒有確定這事情是不是跟天玄杖有關，其次，就算是天玄杖乾的，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質問我？還擺出一副就是我害死老金的樣子。」

趙凡怒道：「你和任霆是魂識相同的，你們本就是一體，她能幹出來的事情，你也能幹得出來，你能做出的事情，她也能做！」

御羅咬牙，即便她要承認趙凡所說的是事實，可是她不接受趙凡給她的定義。

「魂識相同，不代表會做出一樣的事情，她不認識老金，而我認識，我說什麼都不會去害老金！」

「但是……」

御羅說出「但是」二字之後，面色猛然低沉。

她繼續道，「但是，我承認，如果讓我發現她的身邊有什麼盟友，我也絕不客氣！」

趙凡頓了頓神。

「盟友？」趙凡咬了咬牙：「對是，任霆是把老金視為你的盟友了，就像你說的，你不會對任霆身邊的盟友客氣，那任霆也不會對你身邊的盟友客氣。」

御羅道：「你可以這樣理解，但我必須要說清楚，如果是我，我絕不會害老金，所以你少跟我扯魂識相同的事情，就算魂識相同，我和任霆現在也是完全不同經歷的兩個人！」

趙凡無言。

御羅也是知道趙凡此時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麼。

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才開口道：「趙凡，你放心，若真是天玄杖干出來的事情，那老金的仇，我一定會幫他報。」

趙凡搖搖頭：「不需要，老金的仇，我會親自報。」

說罷，趙凡看著御羅，欲言又止。

御羅也盯著他。

作為上古帝王，御羅能讀取出趙凡眼神中的意思。

「呵呵，趙凡，你還想說什麼？看你這眼神，你是想殺了任霆，然後再殺了我，你還是以為，我和任霆魂識相同，是同一個人，只有我的魂識徹底滅亡，才算是真正為老金報仇！」

「沒錯！」趙凡不掩飾道。

御羅冷笑：「行啊，看你夠不夠本事！」

趙凡壓下心頭的情緒。

這一刻，他幾乎就要說出御羅是毀滅上古的兇手。

御羅是兇手。

御羅的魂識是兇手。

所以，要報仇，就要徹底的消滅御羅的魂識，讓她的魂識徹底滅亡！

御羅沒有再跟趙凡說什麼，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趙凡坐在椅子上發獃。

思緒混亂，一時間是難以捋順了。

馬里奧進到辦公室。

「趙爺。」他小心翼翼的開口：「趙爺，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您跟小妮子，額不，是跟御羅，您們是不是能暫時先和解。」

「沒希望的。」趙凡道：「她是兇手，沒有和解的餘地。」

馬里奧嘆息，「趙爺，這個，我，我覺得您是不是有些敏感了，我知道您們在說什麼，那個魂識雖然是御羅的，但畢竟不是御羅本人啊，所以，咱們要理性看待……」

「我不是在說老金的死！」趙凡沒等馬里奧說完，打斷了他。

馬里奧頓了頓，言道：「您，您不是說御羅是兇手嗎？不是說她是害死老金的兇手嗎？」

趙凡抬起頭。

沉重的呼吸之後，趙凡說：「馬里奧，你遇到過神仙，那個神仙帶你去過上古，所以，這事情我不滿你，但你要有心理準備。」

馬里奧聽此，凝重神情，也顯得認真。

趙凡道：「你去過上古，也知道上古文明是毀於天石浩劫，那你知不知道，天石浩劫是怎麼來的？是誰引來的？」

馬里奧眼眸顫抖。

他不知道。

但他聽著趙凡這樣的語調，這樣的說辭，也就不難做出猜想了。

「趙，趙爺，您的意思，您不會是在說，小妮子，不，是御羅，御羅是引來天石的人？她，她是毀滅上古文明的兇手？」

馬里奧驚訝著，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