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曹騰敗黑帝
正在這時,只見一團黑影飛來。一個尖厲的聲音喊道:「反賊休傷我兒!」
汁光紀刺出的金槍眼看就要刺中曹慫。曹慫身子忽然往後方飛去,汁光紀刺了個空。汁光紀丟掉了紫金槍,定睛一看。那團黑影輕輕落在汁光紀的跟前,原來是一個身著紫紅色太監服裝的金絲猴妖。他兩眼閃著金光,一隻手中拿著一根長鞭,一隻手中拿著一隻拂塵,氣度雍然,儼然天外飛仙。
汁光紀雙眼一眨,呵呵笑道:「你這曹老妖,竟敢私自出京,你違反了猿始王朝的禁律,太監私自出宮,是要殺頭的!」
那太監正是順王的大內總管曹騰,他呵呵一笑,道:「本總管王命在身,要本總管前來相助大將軍剪除叛賊,怎麼能說是私自出京?倒是你,竟然膽大包天,敢逆天造反,這可是誅滅九族的事情。」
汁光紀笑道:「你倒是對於猿始王朝忠心耿耿呀!可是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嗎?你出身於金絲猴家族,和我等黑猴家族的人一樣,不過是猿始王朝的二等公民罷了!」
曹騰道:「我雖然是金絲猴,但如果一心修行,八百歲時就是猿了。」
汁光紀笑道:「可是,又有多少猴兒能活到八百歲?並且你還得遵守一定的清規戒律才行。」
曹騰道:「我現在不是已經五百多歲了,我的尾巴已經變短了。你不也五百歲了,再修行個三百年,你不是就可以變成猿了!」
汁光紀道:「我才不要修鍊成猿呢,我就做一隻猴子,自由的猴子。留著自由的尾巴。像你,作為一個太監,你活著有什麼趣味?不要說當今的大王很倚重你。即使你是大王又如何?因為你已經失去了逍遙快活繁育後代的能力。」
曹騰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你要為你的話付出代價!
我們上次交手,已經有一百年了。不知你現在有沒有長進?」
說罷,長鞭一舞,如空中蛟龍,飛卷向汁光紀。
汁光紀昔日曾經在曹騰手下輸了一招,此刻見曹騰出招,鞭影重重,一招中竟有數種變化。更為讓人駭異的是,伴隨著鞭影還有雷聲電光。汁光紀道:「七星蛟龍鞭!」說著,他手中的分水神矛也不敢怠慢,舞起漫天黑光,阻住了曹騰的鞭影。
曹騰見狀,左手拂塵一揮,一股大火如火龍一般撲向汁光紀。
汁光紀笑道:「上次你就是這麼搞的,這次又搞!」只見他騰空飛到空中,火龍擦著他的腳底板飛去。
曹騰的右手七星蛟龍鞭這時倏地飛起,鞭梢狠狠地抽在汁光紀的腳底板上。就聽當的一聲,鞭梢碰在汁光紀的靴底,發出金屬的脆響。汁光紀翻了個跟頭,又安然無恙地落在了地上。
曹騰望著汁光紀,冷笑道:「上次你初立黑水門,來京城找我。我們大戰了三百個回合。我終於在你的腳底湧泉穴找到了你的罩門,抽了你一鞭。然後你一瘸一拐地走了。這次你學乖了,弄了個鋼底靴。竟然如此取巧!」
汁光紀笑道:「我們不要過程,只要結果。現在,你再也破不了我的金鐘罩了。」
曹騰笑道:「未必。」說罷將七星蛟龍鞭朝空中一丟道:「舉火燒天!」
就見那丈把長的長鞭在空中變成一條數十丈長赤鱗火龍,房屋粗細,怒目金角,朝著汁光紀噴出一團團巨大炙熱的火團。周圍的人怕被火燒到,紛紛遠遠躲避一旁。
汁光紀笑道:「不過小技罷了。」他將手中丈八蛇矛也丟在空中,就見蛇矛在空中一陣翻騰,化作了一條烏黑髮亮的長龍。那長龍一聲怒吼,張嘴噴出一股水桶粗的水柱,將飛向汁光紀的火球截個正著,並一一熄滅。
曹騰道:「一百年了,你的法術也有了長進。」
汁光紀道:「彼此彼此,你也是。」
曹騰道:「不過你一直處心積慮造反,想必花在修鍊上的功夫就少得多了,你的功夫應該遜我一籌。你我分別這一百年中。我可是一有時間就專心致志,一心一意,心無旁騖,聚精會神,盡心儘力地修鍊。」
汁光紀道:「打鬥期間,謝絕廣告。我可能比你修鍊的時間少一些,但我在處理事務的時候,往往會觸類旁通,廣積薄發,舉一反三,見異思遷,觸景生情。人說『條條大道通羅馬』,我是騎著騾馬找騾馬。所以我的功夫比起你來,不會差到哪去。」
曹騰道:「哼,你不也植入廣告嗎。不服氣我,那我再讓你見識見識。」
說罷,舉手召回他的七星蛟龍鞭,還原原狀,圍在腰間。汁光紀也將自己的丈八蛇矛收回。山寨中的戰況已近尾聲,黑帝軍寡不敵眾,或死或降或逃,剩下的數百人漸漸地被圍困在山寨聚事廳前的演武場上。
汁光紀見了,心中有些惶恐。又見那曹騰舞起拂塵,身法如同鬼魅,拂塵拂來拂去,其中竟然夾雜著劍法,刀法,槍法,鞭法等諸種武器的招式,到了後來,那招式自己再不認識,手中長矛應接不暇,被曹騰在自己的臉上,手上拂了幾拂塵,火辣辣地疼。汁光紀驚道:「你,你這是什麼招式?」
曹騰笑道:「我這就是無稽劍法。這招叫無稽之談,這招叫見機而作,這招叫子虛烏有,這招叫以訛傳訛,這招叫瞞天過海,這招叫偷梁換柱,這招叫聲東擊西,這招叫荒誕不經。」
隨著曹騰的一聲聲喊出他的招式,汁光紀的虧越吃越大。他的身上,臉上,手上被拂塵的長絲不時拂中。雖然表面看不到傷痕,但卻透骨地疼痛。汁光紀這時拔出插在背後的鎮海刀,長嘯一聲道:「鎮海刀呀鎮海刀,我今天要試一試你的威力,是不是名副其實。」
說罷,汁光紀運起他新煉成的玄冥神功,鎮海刀朝天一指,用出玄冥九訣的第一訣:翻手為雲覆手雨。
這時就見黑夜變得更黑了,烏雲咕嘟嘟從四處冒出,遮沒了天空。然後,就聽霹靂一聲,豆點大的暴雨滂沱而至,不一會,地上便積起半尺多高的雨水來。
雖然雨水很大,曹騰的身上卻半點也沒有濕。他飄飄站在一朵蓮花之上,在水面上優哉游哉。手中拂塵朝天一揮,喝道:「雨過天晴。」就聽天空一聲霹靂。那雨馬上就住了,烏雲也漸漸散去。
汁光紀手中鎮海刀又是朝天一指,道:「馬上吹笛起寒風,道傍舞劍飛春雪。」就見風聲忽緊,寒寒徹肌骨,滿天飄灑起紛紛揚揚的雪花來。
曹騰毫不在意,他拂塵輕輕一拂,道:「寒風又變為春柳,條條看即煙蒙蒙。」就見暖風習習,寒風雪花頓時不見。
汁光紀這時怒火中燒,他手中鎮海刀再次朝天一指,喝道:「長河浪頭連天黑,津吏停舟渡不得。」
一條大河洶湧如龍,從天而降,當它衝到了地上時,頓時一片汪洋。雙方的人馬都被沖走了不少。好在猿始王朝的猿猴多都會些小法術,所以大多數的人雖被大水沖走,但他們多是不會淹死的。
曹騰嘆道:「何必如此殘酷呢?水來土掩:長河如欲總泛濫,慈悲似堤護眾生。」拂塵一指大地,就見大河兩邊,突兀冒出數丈高的石堤土堤,阻擋住洶湧的河水。讓它們順流而下,直入遠處的大河。
汁光紀見此招又沒有湊效,冷喝一聲,鎮海刀朝向四方各劈一刀道:「翻江倒海!茫茫苦海兩無邊。無限迷魚沉黑淵。」
就見轟隆一聲巨響,四面八方,如萬馬奔騰般,數丈高的驚濤駭浪狂奔向山寨而來。就見山寨中雙方僅存的數千將士,一見這陣勢,慌慌張張一下逃去了大半。剩下二百多人則各依仗法術,飛在半空中。
曹騰道:「道友,你真是作孽呀!這番大水,不知要淹死多少生靈?」
汁光紀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何況我軍將士,大都善水性。」
曹騰道:「苦海出來應有路,靈山別後可無期。」言罷,拂塵一揮,化出萬千小船,漂浮在水面上。那些掙扎在水中的人們見了小船,急忙游到小船邊,一個個爬了上去,免去了滅頂之災。
汁光紀這時鎮海刀又朝北方狠劈三刀,喝道:「北陸蒼茫河海凝,南山闌干晝夜冰。」
就見方才還是怒潮澎湃,驚濤拍岸,一瞬間冷風如刀,水面凝固成堅固的厚冰。那些小船被凍住了,那些水中的人們也被凍住了。
曹騰嘿然一笑道:「破你此術,何足道哉!烈陽神功!沸浪炎波煎魚龍。陰火潛燒天地爐。」就見曹騰拂塵向著南方搖了三搖了三拜,就聽呼啦啦自南方飛來九條赤龍,它們對著冰海連著噴出衝天大火。烈風陣陣,使人如在滾水中洗澡一般。不上幾個呼吸。就見那冰海不見了,那小船也不見了。山寨中卻是牆倒屋塌,狼籍一片。
汁光紀眼見自己和曹騰鬥法,屢屢落於下風。自己法力將要耗盡,再斗下去將可能命喪此地。於是他不得不招呼正在激戰的無支祁,共工等剩餘的部屬,跳進山寨中的一個水潭中,駕水遁匆匆逃竄而去。
司馬冀見了,急忙對曹騰道:「曹公公,快追!快追!我要將他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曹騰嘆了一口氣道:「我的法力快要用盡了,我也沒辦法追他了!」
司馬冀一跺腳,道:「唉,這下子可是放虎歸山,以後想再捉他就難了!」
曹騰道:「大將軍不必為此憂慮,只要朝廷能輕徭役薄賦稅,賑災濟貧,老百姓能過上好日子,誰還會再跟著他造反呢。然後或招撫或清剿,還不是隨大將軍的意!」
司馬冀道:「也罷,暫且饒了他的狗命,以後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