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雨族

第二日一早，顧凌與葉醒便裝作是西域經商的商人，去了雨族的部落。得知雨族部落首領，喜歡收集各種奇珍異寶以後，顧凌通過暗衛之手得到了一些寶貝。

然後拿著那些寶貝，準備去會一會那個雨族部落首領。

北荒人長相多粗狂野蠻，而那位雨族部落的首領，卻出奇的長的十分清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中原人。

而他也的確愛寶物，在得知顧凌與葉醒是從中原經商回來的商人，並且手中拿有罕見的寶物以後，他竟親自接見了他們。

「在下葉醒！」

「在下凌古！」

「參見首領！」

他們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同雨族部落首領行著西域的禮。因為在來之前便特意學過西域的禮儀，故雨族的首領並未發現破綻，但心中對二人的身份依舊有懷疑。

在將二人從上到下的打量一遍以後，他朝著二人問道：「不知二位，是什麼關係呢？」

「兄妹！」

因害怕葉醒說他們是夫妻，所以顧凌搶先回答到。

「兄妹？」雨族首領有些疑惑的問道：「那為何你們二人長的一點也不像？就連名字，也大不相同。」

「首領有所不知。」顧凌解釋道：

「我們兄妹二人，並非一母同胞，我們是堂兄妹，至於名字，這是我們在中原經商以後各自改的名字，並非我們原本的名字，所以大不相同。」

「原來是這樣！」雨族首領點了點頭，張嘴問道：「不知二位是西域哪一國人？」

「月涼！」

顧凌想也沒想便回答道。

這西域五國中，唯有月涼國人長的與中原人十分相似。若是說是其他國家人，只怕會引得那首領懷疑。

「這樣啊！」雨族首領轉頭看了葉醒一眼，然後又朝著顧凌問道：「為何你哥哥不說話？」

「是這樣的！」顧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阿兄生來便結巴，故一般很少說話，這也是為何，他經商要帶上我的原因。」

言下之意便是，葉醒說話結巴，而自己口齒伶俐，所以葉醒才會帶上她出來經商。

「首領大人……」葉醒假裝結巴的說道：「還望……多多包含。」

「原來如此。」

在經過聊了一會兒天以後，雨族首領終於放下了對二人的戒心，切入了正題。

「聽說二位手中有一珍寶？」

「是的！」

顧凌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一枚扳指來呈給了雨族部落首領。

「這扳指……」雨族部落首領盯著那扳指望了好半天，然後才朝著顧凌問道：「與平常的扳指，有何不同嗎？」

他將扳指放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除了發現那扳指成色極好以外，並未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雖然這樣成色的扳指的確很值錢，但也談不上是什麼奇珍異寶。

「首領您稍安勿躁，您再仔細看看！」

那雨族首領聞言，點了點頭，又將手中的扳指舉了起來，認真的端詳著。

他這才發現，這扳指的正中央，有一抹紅。不過並不是很明顯，若不是仔細觀察，是不會發現的。

「這……」

那首領指著扳指中那一抹鮮紅朝顧凌問道：「難不成這扳指的玄機，便在這一抹鮮紅之中？」

「首領好眼力！」顧凌點了點頭說道：「相傳，在上千塊的羊脂玉，才能夠得到這樣一塊，中間有一抹紅的。我在中原時，也是無意中得到它的。

之所以不敢在中原變賣，是因為相傳中原只有兩個這樣的扳指，一個在當今中原皇後手中，倘若我私自在中原變賣，很有可能會召來殺身之禍。」

「對……對啊……」葉醒也附和道：「所以……我和妹妹……在聽聞您……十分……喜歡……收集……奇珍異寶……以後……便……來……找您了……」

葉醒說話一字一頓的，聽得雨族首領十分難受。他朝著葉醒揮了揮手，示意他住嘴，然後對著顧凌說道：

「還是這位姑娘來說吧，敢問姑娘，您是在何處得到此寶物的？」

顧凌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實不相瞞，這是我從一個盜墓賊手中，花高價買來的。倘若首領您嫌棄這寶貝是墓裡帶出來的，那我們兄妹二人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這東西，來歷的確不幹凈。」

「不嫌棄，不嫌棄！」

雨族首領聞言，連忙搖了搖頭。他阿爾泰生來天不怕地不怕，不信神不信鬼，又怎麼會嫌棄這是從死人手裡取下來的東西呢？

只要它足夠珍貴，足夠罕見，他便喜歡。

「多少錢才能賣？」阿爾泰盯著顧凌問道：「開個價吧？」

他已經相中了此扳指，便一定要買了。

顧凌聞言，低頭笑了笑，並未開口報價。

阿爾泰見狀，一臉意味深長的盯著顧凌問道：「怎麼，姑娘這是，不願意賣了？」

「不，不，不！」

顧凌連忙揮了揮手。

「那是怎麼回事呢？」

「嗯……」顧凌假裝猶豫的說道：「只是有些事，在下不知究竟當講不當講。」

「姑娘若是有事，便直接說吧，我阿爾泰不是看不開的人，也不喜歡強人所難，倘若你們兄妹二人後悔了，不想賣這扳指了，我也不會奪人所愛。」

阿爾泰說著，便將手中的扳指放在了桌子上，臉上一副不愉快的表情。他實在不明白，這兄妹倆不是來賣鐲子的嗎，現在怎麼又整這麼一出。

顧凌見狀，連忙朝著雨族部落首領跪了下來，然後說道：「首領您千萬不要生氣，我們兄妹倆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阿爾泰反問道，難不成是想坐地起價？

「我們兄妹倆，只是想向首領打聽一個事情而已，事情打聽完以後，首領要是真的喜歡這扳指，那就送給首領也無妨。」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阿爾泰盯著顧凌與葉醒，並沒有再說其他的話。看來，這個扳指，要比他想象中，更不容易得到啊。

良久，他才再次張口道：「你們想打聽什麼，就說吧！」

他眼神冰冷，看也不看一眼桌子上放著的扳指。他心中已經決定好了，倘若這倆兄妹想打聽的是一些他們不該打聽的東西，那他便將他們當作中原的細作，直接殺了了事。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這是阿爾泰成為雨族部落首領以來，一直保持的原則。

「實不相瞞，我們兄妹倆，其實是想在雨族部落安家，但是在途徑義族時，聽聞義族的官員說，雨族首領性暴躁，喜殺戮，實在不是不適合安家。

但是如今我兄妹二人在雨族待了這麼長時間，卻發現這一切好像與義族說的不一樣，便想問問首領您，我們兄妹二人，能否在這雨族安家？」

「我當什麼事兒呢，原來是此等小事，你們若是願意，便在這裡安家罷了，我的子民會善待你們，我自然也不會說些什麼的，我們的士兵也會保護你們的安全。

至於其他的，姑娘大可不必擔心，你既然在我雨族部落安了家，那便是我雨族的人，只要你們安分守己，我定不會亂殺無辜。」

阿爾泰臉上雖然依舊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樣子，可是心裡卻已經開始罵娘了，究竟是義族哪個不長眼的官員，竟然如此詆毀他。若是被他抓住了，他定會讓他屍骨無存。

「不過……」他轉頭看著顧凌，有些欲言又止的問道：「敢問姑娘，這些消息，你究竟是從何聽聞的？」

「這……」

顧凌搖了搖頭，表現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說道：「還請首領恕罪，這個，在下不能說。」

雨族首領見她那副樣子，便也沒再說些什麼，只是對著他們揮了揮手，說道：「行了，你們要是想在這裡安家，便去吧！」

這明顯是下逐客令了，二人示意，朝著阿爾泰磕了一個頭，便轉身離開了原地。

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阿爾泰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其實究竟是義族那個官員詆毀他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區區一個官員，倘若沒有自己部落首領的示意，又怎麼敢隨意的去詆毀他呢？

「胡林！」

阿爾泰喊著義族首領的名字，將手中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我與你素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何如此詆毀我？」

當然，偌大的房間里只有他一人，沒有人會回答他的問題，但不可否認的是，雨族與義族的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而另一邊，顧凌派出去的暗衛，也終於到達了吳子虞所在的安護府。

「這位小哥！」暗衛陳深同著門口的士兵行禮道：「在下有事要見吳將軍，還望小哥通報一聲！」

那士兵將陳深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問道：「你是何人？」

陳深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還沒有同那小哥介紹自己的身份，他將腰間的令牌拿了下來，然後遞給了那小哥，說道：

「您把這令牌交給將軍，他自然知道我是誰？」

那令牌背面刻了一個「暗」字，吳子虞若是見到了那令牌，自然就會知道，他是趙彥則悉心培養的暗衛。

那小哥見到令牌做工精緻，也猜出了陳深多半是朝廷中人。他朝著陳深點了點頭，說道：「您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將軍！」他跑進屋去，對著正在喝茶的吳子虞說道：「屬下有要事相報！」

吳子虞聞言，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見狀，他將手中的令牌遞給了吳子虞，然後說道：「門外有一位公子，說是要見您。」

吳子虞接過令牌，放在手中，端詳幾秒以後，臉色突然變了一變，他抬頭看著那士兵說道：「快請他進來！」

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能夠持有此令牌的，只能是趙彥則培養的暗衛。如今趙彥則昏迷不醒，暗衛又突然來訪，難道是京中出了什麼變故。

想到此處，他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不過也不應該呀，現如今，京中是容王在監國，以趙彥檀的性格，不應該出什麼事的。

不過還好，不過片刻的功夫，那士兵便帶著一個十分幹練的男人走了進來。

「在下陳深，參見吳將軍！」

那男人一進門來，便跪在地下，朝著吳子虞行了一個禮。

吳子虞見狀，說道：「快快請起！」

然後轉身朝著那士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退下去。

「不知閣下突然造訪，是因為京中出了什麼事嗎？」

「這倒不是！」陳深一臉嚴肅的搖了搖頭，說道：

「不過如今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在下奉皇後娘娘之命，來通知將軍您，北荒如今正在養精蓄銳，準備挑時間攻打中原，還望將軍能夠做好準備。」

「皇後娘娘？」

吳子虞不禁有些詫異，顧凌不是在京中嗎，又怎麼會知道連他都不知道的事？

「正是！」

「敢問皇後娘娘現在在哪裡？」

吳子虞接著問道。

「就在西域！」

「什麼？」

顧凌來西域了，怎麼都不通知他一聲？

「皇後娘娘，的確是在西域！」

見吳子虞有些不敢相信，陳深再次說道。

「你可確定，那人的確是皇後娘娘？」

「屬下確定！」陳深回答道：「雖然屬下在得知這個消息時，同將軍您一樣詫異，也曾懷疑過皇後娘娘的身份，但是這時間除了皇後娘娘以外，誰能手持鳳令？」

若是冒牌貨的話，別說手持鳳令了，能不能將暗衛召喚出來都還是一回事。

「好的！」吳子虞點了點頭，說道：「本將軍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皇後娘娘，讓她不要擔心，本將軍一定會守好邊疆，不會讓北荒歹人得逞的。」

「如此！」陳深朝著吳子虞行了一個禮，說道：「便有勞將軍了！」

說罷，便轉身離開了原地。他要趕著回去復命，去保護顧凌。

京中，顧明也聽到了一些風聲。有探子來報，說是北荒最近蠢蠢欲動，怕是會有風波。

他站在院子的長廊前，正在思考要不要找個人來商量商量此事。

雖然只是猜測北荒會搞事，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趙彥則處於昏迷之中，顧凌又不在京中，一切都不得不防。

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去找餘澤軒商量商量此事。奈何還沒來得及離開原地，天空中便下起了雨，他愣在原地，看來，去找餘澤軒這件事，只能推遲了。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氣息，轉頭便看見了碧雲那張熟悉的臉。她手裡拿著一件披風，正準備披在顧明的身上。

見顧明轉過頭來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將軍，是碧雲打擾到您想事情了嗎？」

「沒有！」

他轉過身去，順手將碧雲摟在了懷裡，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關係，也變得越來越親密了。

「碧雲看您眉頭緊皺的，是出什麼事了嗎？」

「暫時還沒有！」

只是以現在的情形來看，誰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出什麼事。

「好吧！」

碧雲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裡，沒有再說什麼。

顧明抬頭看了看正在下午的天空，伸手摸了摸碧雲的背，然後輕聲道：「這中原，怕是又要變天了。」

「什麼？」

碧雲沒有聽清他究竟再說些什麼，便又問道。

「沒什麼！」

顧明搖了搖頭，沒再繼續剛剛那個話題，只是低頭問道：「今日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我還不餓呢！」

碧雲覺得，顧明好像是在把她當豬養，每日問她問的最多的，便是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肚子餓不餓？他從來不會對她說那些所謂的情話，也很少會給她承諾。

不過現在這樣碧雲已經很滿足了，自從上次去看過華月與碧心以後，兩人的關係便開始突飛猛進，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兩人的關係還會更上一層樓的，總有一天，他們會愛上彼此。

「在想什麼？」

顧明的聲音將她從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來。

「沒什麼！」

她搖了搖頭，說道：「只是在想，皇後娘娘什麼時候才願意見客，我其實，挺想見見她的。」

自從來到中原以後，她便聽說了不少有關於顧凌的傳聞。相傳她美麗，大方，與趙彥則十分相愛，除了沒有膝下無子嗣以外，幾乎挑不出其他的什麼毛病來。

她也曾在顧明的口中，聽說過他那位阿姐。據說她做菜十分好吃，這天下的大廚，也沒幾個能比的上她。

「快了！」

顧明拍了拍她的背，說道：「我相信，阿姐一定很快就會見客的。」

其實顧明也不知道顧凌究竟什麼時候會回來，但他相信，她一定很快就回來了。等那一天，他就可以帶碧雲去見她了。

他想，她一定會為自己高興的。只是不知，當她得知自己其實並不愛碧雲以後，她還會不會高興。

「走吧！」

顧明摟著碧雲轉過了身，說道：「外面有些涼，咱們還是趕緊進屋去吧。」

雖然不愛，但他還是會盡全力的對她好。他已經儘力的和碧雲親近了，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愛上碧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