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悔悟

天虞伸手想要像以往數次一樣撫平婦人眉頭的褶子。

但還是無用。

他看著婦人的屍首沉思良久之後，才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衛離身上。

將衛離的身體翻過來，才發現她的後腦剛才因為他那一掌撞到石壁上的緣故，血色將她的頭髮染成一團。

天虞從空間里拿出了沾了水的毛巾，替衛離擦了擦後腦。

后又將衛離轉過來，把毛巾墊到她的腦袋底下，然後有些心疼的攏了攏衛離的頭髮。

「阿離，你我師徒多年，我看著你從一開始的弱小到如今的地步，為師都甚是被你的天賦所震驚。」

「你會不會怪為師。為師也不想的，為師真的是把你當親生孩子來看待，為師曾想數次留你，但是，為師還是做不到。你可以說為師自私也好，虛偽也罷，是為師終究對不住你。」

「看到那口棺材了嗎？棺材里躺的啊，就是你師母。她生著的時候，和你一樣機靈聰慧，和你一樣心懷大義，待人真誠。」

「……」

也不知天虞絮絮叨叨的說了多久，終究以一場嘆息結尾，「阿離，再叫為師一聲師傅可好。」

諾大的石室空曠安靜，終於聽得一聲嚶嚀。

「阿離，阿離。」

衛離恍惚中覺得有人在叫自己，嘴裡囈語了句，「師傅。」后忽然想起師傅陰沉的模樣，忽的睜開眼睛。

眼睛一時難以對焦，模糊一片。

天虞笑了笑，「好孩子，好孩子，好孩子。」

「你想幹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告訴我這樣做的理由！」衛離又痛又氣急，只是渾身都動不了，只能奮力的吶喊。

她不懂為什麼自己敬仰的師傅會這麼對自己。

自己到底有什麼可圖的！

師傅既然已經功成名就，他要的還能是什麼，還能是什麼……

「好孩子，你放心吧，你這一去，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

衛離的眼睛終於對焦，看著天虞醞釀了龐大靈力的手掌向著自己的額頭衝來。

依稀可見天虞那張不舍又決然的臉。

「師傅，不要。」衛離閉上了眼睛，被家人背叛后的痛心促使她的眼淚從眼角滴落。

她從不輕易哭。

天虞眸色微動，手上的動作停止，只是怔怔瞧著衛離此刻悲傷的臉。

夾雜著震驚與怒氣的臉。

良久，他斂去了所有的靈力，有些無力的垂下手來，「阿離，為師對不起你。」

「轟」的一聲。

石門被人摧毀成沫。

一道黑影急速而來，猛的將天虞揮至一旁，然後輕抱起了衛離，「阿離，你可，還好。」

「衛淵，你來了。」

「讓你久等了。」衛淵將額頭抵在衛離有些泛白的額頭上，「阿離，不要哭。」

衛離苦笑一聲，朝著跌落在地上的天虞看了過去。

衛淵陡時變的陰沉的目光看向天虞。

「找死。」衛淵狠狠的啐了一句，手指一動，天虞蒼老的身體仿若破布一樣狠狠的撞向房頂，又狠狠的墜落下來。

看天虞嘴角不斷湧出鮮血，衛離站定在地上，道，「等等，我有些事情要問清楚。」

衛淵這才住手。

衛離深吸了口氣，眼圈忍不住紅了起來，有些哽咽的問道，「師傅，你從一開始接近我，便有所企圖是嗎？」

天虞有些頹然地從地上坐起，一雙老眼忽然就沒了光彩，聽聞衛離的問話，天虞吐出一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