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1
不要問我愛不愛你，我余光中都是你。
————余光中
十二年前，玉城。
一大早，各家各戶電視里放早間新聞的聲音已經飄到了大街上。
樹枝在風中搖曳著，小雨滴答滴答的在拍打著車窗，韓懿撐著傘站在車外安慰著小林歌謠，「小九兒乖啊！快和媽媽進屋去吧，待會感冒了可不好咯！」
小歌謠看著他，儘管自己今年就滿十歲了，但是離別的愁緒還是讓她忍不住落淚「懿哥哥，那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兒」
韓懿說「你說」
林歌謠很是堅定的開口「電視劇裡面說，只要兩個人結婚的話，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那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你，你要娶我好嗎？」
或是有些不舍，或是什麼原因，韓懿眼眶也不禁濕潤。
他自然是拒絕不了她的「好，我答應你，你也要答應我，聽爸爸媽媽的話啊！」
一直以來以鄰居家大哥哥自居，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比林歌謠和她哥在一起的時間還多。
兩家人聽不見他們倆說什麼，只看見雨中十六歲的少年和十歲的女孩拉鉤互相在承諾著什麼。
十二年後，路州。
今天是林歌謠在路中實習上課的第一天，昨天被分到一樓宿舍，累得不行，今天一大早的便起了床。
昨天和室友們道別，以及在大巴車上同學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還在耳邊迴響，彷彿在夢裡一般，林歌謠捏了捏自己「嘖，有點疼」看來是真的。
路州算是北方城市了，三月份還是冷得發抖，在食堂吃完飯得一路小跑著去辦公室，為的就是少受些寒風的洗禮，好享受暖氣的安逸。
到了昨天下午分配好的辦公室，林歌謠哆嗦了兩下后，就開開心心的在為接下來的課準備著。
帶她的是個有些經驗的女老師叫張靜，昨天晚上來學校就已經見過面，看出她有些緊張：「小林啊！別緊張啊！這些孩子都還挺聽話的，你到時候和我一起進去，做個自我介」
「嗯嗯，好的，張老師，不過還是有一小點點緊張」林姑娘平時大大咧咧，但是關鍵時候就特別緊張。
「沒事兒啊！都是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張老師溫柔的說到
上課鈴響起，林歌謠跟著張老師進了教室，做了自我介紹，同學們倒也熱情。
林歌謠本事也愛玩兒，沒多久便和許多同學打成一片，聽說她是南方人還一個勁兒的纏著她問。
整個教室就見林歌謠被圍在講台上，旁邊七嘴八舌的。
「老師，你為啥要來北方上學啊？」
「老師，你們那兒有暖氣不？」
「老師，你們那塊兒現在是不是不冷啊！」
「老師，你們那兒有啥好玩兒的地方啊？」
「老師，老師，老師…………」
……………………
辦公室里，張老師對面坐著一個年輕的男人，兩人正交談著。
「那這次放假休息多久？」
「這次可能得休息一段時間，沒接新工程」韓懿笑著答到
「這工作是累，但是工資還是不錯，你小子，還是可以的嘛！」
「是，當然少不了您的一番教導，要不是當時您和其他老師不一樣，沒有沒收我的課外書，那我今天還真不知道在幹嘛」
「哈哈哈哈哈哈，就你小子油嘴滑舌的，你爸媽當年把你交給我的時候，我就覺著你這小子有股勁兒」
一陣歡笑中，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林歌謠走了進來「張老師，您還真沒說錯，這幫孩子太熱情了」
林歌謠很震驚這麼快就見到他了，但是很快便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歡喜「張老師，您有客人啊！」
「哦哦哦，對對對，忘了介紹，韓懿啊！這是我新帶的實習老師，林歌謠，小林，這是我學生韓懿」
「韓懿哥?」林歌謠故作驚訝
「好久不見，小九兒」韓懿配合著她的驚訝。
「誒，你倆?認識」張老師不可置信的問道耐看吧中文網www.twotxt.com
「嗯嗯，老師，我在玉城的時候我們住在一起」韓懿解釋道。
「啊，對了老師，咱們不是還有二班的課么？」林歌謠看了看時間喊了一下，又望向韓懿，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事兒，我這幾天休息，我沒啥事兒，等你們下課吧，你們還有幾節課?」韓懿倒是習慣了她這一驚一乍的模樣
「那行，就這節課了，你去學校轉轉吧！」張老師看了看課表
「嗯嗯，那你們去上課吧，小九兒，一會兒我在操場等你啊！」韓懿走時還不忘叮囑林歌謠
韓懿走在操場上，回憶著：父母都是醫生，因為工作忙，他很小的時候就在玉城老家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玉城不大，附近的人基本都認識。
院兒里就和林歌謠的表哥謝剩兩人年齡相仿，玩兒得近，謝剩也是兩三歲就生活在林家，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到他十六歲他來北方父母身邊上學，也算是發小兒了，六歲的時候謝剩姑姑生了個女兒，倆小孩卻也是對著妹妹心疼得緊。
說來也怪，林歌謠從小就喜歡跟在韓懿屁股後頭喊著「懿哥哥，懿哥哥」，這可讓謝剩嫉妒得不行，總是問韓懿為什麼他妹非得粘著韓懿。
到後來十六歲的時候，爺爺去世，將房子給賣掉以後他便和奶奶一起來路州父母身邊上學。
那個時候通訊還沒有這麼發達，只能靠一部座機交流，韓懿也和謝剩打過一段時間電話，後來上了高三學業繁重，玉城開發，林家搬遷座機都拆了，再加上謝剩高中畢業便南下，兩家便斷了聯繫。
大學畢業后，謝剩來北方做生意，兩人才偶然遇見，後來兩人也沒見過，只是靠網路通訊，謝剩俱樂部開業和訂婚他也忙得沒有回去。
說起林歌謠，當年那跟在屁股後邊兒小丫頭如今已亭亭玉立，今日親眼所見時，恰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實在是不得不讓他感慨萬分。
「嘿，韓懿哥」下課鈴聲響起不久，就見林歌謠朝著操場跑來
「下課了?張老師呢？」韓懿走過去
「張老師剛給我說了，她家裡有點兒事兒，說不和咱們一起了，叫你走的時候和她打聲招呼，韓懿哥，你要去哪兒啊？你怎麼會來學校啊？」林歌謠好奇的拋出一個個的疑惑。
「今兒剛從外地工作回來，上回張老師生日在外地做工程沒回來，所以就來學校了，也想看看母校啊！」兩人一邊在操場上散著步，一邊聊著。
「啊！你是在這兒畢業的?」
「嗯，張老師就是我高中三年班主任還和我爸媽認識，可以說是我的明燈吧！」韓懿又問道「對了，你是在師大上學么？」
「嗯嗯，對啊，不然怎麼會被分到這邊實習」這時林歌謠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一下
「哈哈哈，餓了?想吃什麼?」韓懿笑著搖搖頭，帶著林歌謠走出校
「嗯，都行，我其實對這塊兒不是太熟，昨天剛來，不知道有些什麼吃的」
「那行，我熟，走吧！」
「喲，小韓，回來了?今天吃點啥?」老闆見韓懿走進店裡，熱情的問道
「就給我隨便炒點家常菜就行，再加一個雞蛋羹，老闆」
「行嘞，等著啊」
「韓懿哥，你和老闆很熟?」
「我家就在這邊，來，先喝點水」兩人坐下后，韓懿便給她倒了杯水
林歌謠小心的捧著水杯「那奶奶他們也在這邊?」
「我爸媽和奶奶搬去市中心那邊了，這兒是我們之前住的地兒也方便我上學，現在我也沒上學了，他們又要工作，我高中畢業他們就搬走了，我不想搬，就沒走。對了，叔叔阿姨身體還好吧！你弟多大了？阿剩是不是快結婚了？」韓懿也送了一口水。
「嗯嗯，我爸媽還好，我弟上高一了，我哥暑假結婚，那你回去嗎？」林歌謠小心翼翼的回答
「回，他訂婚就沒去，結婚再不去我就忒不是哥們兒了，再者說，我也好多年沒回去了，回去看看。」
「哦哦，對了，奶奶和韓……叔叔阿姨身體還好吧！?」林歌謠媽媽從小就和謝剩爸爸兩人相依為命，爺爺奶奶也很早去世，沒有特別大的印象。
院里的老人都對他們那塊兒唯一的小姑娘心疼得厲害，所以林歌謠一直都是叫的爺爺奶奶
「好著呢！奶奶剛來北方的時候還老念叨你呢！說沒你這活寶兒都不好玩兒了，我爸媽還沒退休，整天在醫院忙著。」
「哈哈哈是么？都好久沒有見過他們了呢！」林歌謠有些感慨
「奶奶還不知道你在這邊呢，這周末有課么？要不和我一起去看看奶奶?」韓懿這般提議到
「好啊好啊！我周六下午就沒課了」林歌謠也十分樂意的點著頭。
「嗯嗯，行」正說著，菜便上來了，韓懿將雞蛋羹推到她面前「來，先吃飯，他家的雞蛋羹不錯，我記得你小時候挺喜歡吃的，不知道現在……」
「現在也很喜歡」林歌謠打斷他猶豫的話語，正視著他的眼睛，很是堅定的開口
「那就好，快吃吧，肯定都餓壞了。」韓懿被她的認真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