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皇帝駕崩急往回趕
方攸焦急的在帳中等著,衛輕奐剛回來,她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了?師兄怎麼樣了?」
「你這麼關心他?」衛輕奐看著方攸的眼睛問道。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方攸著急道,「他是我師兄,我當然要關心他。他怎麼樣了?」
「他串通外敵,按理說是可以立即在軍中斬首的,但是念在他說出了背後的主謀,所以將軍決定將他帶回京,請求皇上做決斷。」衛輕奐說完,看了一眼方攸的反應。果然如他所料,方攸急道,「讓我去見見師兄!」
「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對嗎?」衛輕奐問道。
方攸這才慢慢靜了下來,「我是早就知道了,但是他是我師兄,我知道了他通敵,難道能說出來給被人也知道嗎?」
「可他要和胥黎族合夥殺了我們……」衛輕奐眼神中帶著失望,「你只在乎他的安危,那我呢?」
「我當然不會讓這件事發生。」方攸說道,「我選擇沒有告訴你,就是想讓這件事可以暗地裡和平解決。我當然也……在乎你的安危。」
衛輕奐忽然覺得自己越來越愛吃醋了,「……我帶你去見他」
方攸見到蕭棄白的時候,他被捆的結結實實,將近有十個人看守著他,可見他對常謖來說是有多重要。
衛輕奐將方攸帶到之後向那些看守蕭棄白的士兵交代了話,就走了。
「師兄……」方攸彷彿又回到了幾個月前他見被關在牢中的季修時的情境,但是感性並沒有完全控制她的理性,她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蕭棄白裝作不懂的樣子,轉而安慰她道,「這是我罪有應得的結果,你不必為我擔憂難過。」
「你是不是故意的。」方攸重複了一遍,話中的意思是肯定的,但是偏偏就是要得到蕭棄白的同意才肯罷休,「你是不是故意被抓住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蕭棄白知道是瞞不過她了,「這件事你知道了只是多了一個無辜的人而已,阿攸,你就別問了。」
「你知道我的性子,」方攸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你若是不告訴我,我這就救你出去,讓他們把我和你一起抓起來,也治我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你……」蕭棄白當然知道方攸的倔脾氣,他搖著頭說,「你附耳過來,別被人聽了去。」
方攸走了兩步,伸出頭朝外面看了一眼,發現並無什麼偷聽的人,便回來將耳朵湊到蕭棄白跟前。
「我和公主的目的就是張清圓。」蕭棄白道。他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方攸瞬間想明白了許多事。
她往後退了一步,半張著嘴,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這麼說,事情到現在都是在你和公主的計劃之中的?你這麼做就是為了要陷害張清圓,誣陷他聯合外敵造反?」
蕭棄白點了點頭。
可是方攸卻忽然冷下臉來,「可是這樣你會因為通敵叛國罪被……!」
「這也在我們的計劃之中。」蕭棄白道。
「你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對不對?」
「是。」
「為什麼?」
「因為她,她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照辦。」
「即使是讓你去死?」
「是。」
「可是她……」方攸忽然如鯁在喉,這句話硬是說不出來。
「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歡我。我知道……」
方攸覺得像是一瓶苦水打翻在心裡一樣,「你明明知道還這樣做,你……」
「阿攸,你不懂一個人在你心中那種如同信仰一樣的感覺,你就不會懂我的感受。」蕭棄白想到常識玉就笑了,彷彿她就在他跟前看著他一樣。
方攸有些懂又有些不懂的樣子,「我只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不要給他帶來麻煩,一旦發現自己會傷害他,就要立刻走開。」
「這就是你離開衛大人的理由嗎?」蕭棄白問道。
方攸一般都是極力避免有人提到衛輕奐和自己的關係的,但這次她卻點了點頭。
衛輕奐準備來叫方攸,帶她走,正好在門外聽到了蕭棄白問方攸的這句話。他握了握拳,裝作什麼事也沒有的進去,便帶方攸離開了。
次日朝廷忽然傳來了消息,說是皇上突然因病駕崩,臨走時並未留下什麼遺詔,所以太子便要準備登基了。
常謖和衛輕奐聽到這個消息便馬不停蹄的往回趕,希望能趕在太子登基前回到京城,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這件事一定是張清圓搞的鬼。」常謖對衛輕奐說道。
「雖然知道這次他是故意支開我們,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對皇上下手!」衛輕奐道,「老師昨日派人來傳話說皇上很可能是因為張清圓進貢的『仙丹』而殞命。」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還是先趕回去想對策。」常謖道,忽然看見衛輕奐身形一晃,險些有點站不住,「阿奐,你怎麼了?」
衛輕奐穩了穩身子,才說道,「可能是這幾日沒有好好吃飯,身子有些吃不消。」
常謖勸了他幾句,並讓人拿了些乾糧來,看著衛輕奐吃了,才繼續上路。
京城。
季繪帶著母親出去散步了許久還未回來,薛倓有些擔心,便要出去找。臨走時打算去施念房裡說一聲。施念自從方攸走後就葯不離口,說是普通的風寒,但也不至於這些日子了總不見好,還常常發燒,有時燒的人都有些糊塗,臉上的斑疹也起了好多。這幾日才剛剛能比以前好了些,薛倓仍是不敢怠慢照顧施念。雖說方攸走時給他交代了好好照顧施念,但自己和施念住了這麼久,多少也有些親人似的感情了,照顧她也在情分之中。再說自從施念變了性子,學會了織布以後,到現在已經給他,季繪和師娘織了許多布做了衣裳。對了,還有阿攸姐姐的,施念也都整整齊齊的收好,放在了阿攸姐姐房裡了。
再者說,施念的織布技術和薛氏有些像,畢竟是她親手教出來的,看見施念織的布,薛倓總能想起母親,心中忍不住流過一絲絲暖意。
薛倓怕施念在午睡,於是悄悄的走到門口,卻聽見施念在房裡一個人說著什麼。
施念虛弱地跪在菩薩像前,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地說道,「菩薩,我知道,我這病是好不了的了,這個病……我真的生不如死。菩薩,求你把我剩下的壽命都給他們,早點讓我脫離苦海吧。不,讓我最後再見三妹妹一面,我就心甘情願,滿心歡喜的去死。三妹妹,你在哪裡?可還平安?菩薩,她又去出任務了,求你保佑她,能夠平安歸來,讓她也不要再恨我。從前在施府,那些姊妹里,她只和我要好,可是我卻傷了她的心。菩薩,我向你贖罪,求你原諒我,也求三妹妹原諒我。」
施府?三妹妹?姊妹?施念姐姐不是阿攸姐姐向下的朋友嗎?難道是高門深戶里的小姐?難道阿攸姐姐是她的妹妹?這麼說來……阿攸姐姐一直都在騙我們!她根本不是什麼鄉下丫頭,她是施府的小姐!是施念的妹妹!
薛倓驚得呆在了原地,為什麼阿攸姐姐要隱瞞身份?
這時,季繪也帶著季夫人回來了。
「阿倓,」她叫到。
薛倓急忙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思緒,「阿繪,你怎麼和師娘出去了這麼久才會回來?」
季繪沒有回答薛倓的問題,而是指了指身後。
只見紫香之從門外進來,從季繪身後走了出來。
「阿繪,快過來!」薛倓看見紫香之,朝季繪走了過去,就要把她拉過來。
「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紫香之急忙解釋道。
「你忘了就是他和別人謀划著抓了師父的嗎?你怎麼能跟他站在一起呢?」薛倓小聲對季繪道,話語中透露出對紫香之恨意。
「阿倓,」季繪握著他的手,「他只是做了他認為對的事,況且他沒有為難我。我又何必再添上一份仇恨,白白辜負了爹爹的好意。」
「阿繪……」薛倓看著她,她真的是長大了許多許多,自己都快不認識她了。但是阿繪說的沒錯,他也只是做了他認為對的事情,雖然造成的結果看起來像是惡意,於是,薛倓的態度軟了下來,他對紫香之說道,「進來吧。」
紫香之沒有因為薛倓的無禮而生氣,他心中一直便覺得愧對薛倓和薛氏,再加上他這次來是為了勸說薛倓和他回去,並且還想詢問薛倓一些事情。
紫香之坐定后,季繪端上茶來放在他面前,便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下了紫香之和薛倓二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不懂你們官場上的拐彎抹角。」
「倓兒,我是想……」
「要是再提讓我跟你回你們家這種話,就請你出去。」薛倓打斷了紫香之的話,說道。
紫香之放下了捋鬍子的手,嘆了口氣,「倓兒,你看看如今這世間,只有我們兩個是至親的骨肉啊,你怎麼忍心……」
「請你出去。」薛倓說著便要請了紫香之出去。
紫香之忙改口道,「好,好,我不再說這話就是了。」
「還有什麼,一併說完。」
「還有……有關皇上駕崩的事。」紫香之道。
薛倓這才靜靜的聽他的話。
「皇上駕崩定是張清圓在背後搗的鬼,我此次來就是想問你些事情。」紫香之也不再坐著,他站起身道,「當初……季大人和張清圓的矛盾很深,你應當是知道的,現在季夫人還……」他悄悄看了一眼薛倓的反應,然後接著說道,「此時也是關於張清圓,若是此事能順利解決,季大人與其夫人的仇也一併能在張清圓身上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