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鼠輩

梁魏國是一個大國，位於太雲大陸的北方，周遭除了北邊面對無邊海洋以外，其他邊界處都有著國家接壤。

梁魏國內分為五府，其中帝府是被朝廷直接管轄外，另外的四府都是由朝廷派人任府令，前來統轄。五府當中，除了帝府擁有五城，實力最強外，其他的四府當中，尤以綏青府最大最富，內轄四城，而其他三府都是下轄三城，不過通北府，無論是面積還是富足程度，都是僅次於綏青府的。

通北府地處梁魏國北部，接近太雲大陸北邊的無邊大海，所以府內江河湖泊，水道眾多，更有官府大力建造的運河，再加上一直以來的風調雨順，所以通北府的農產業一直是梁魏國中最好的，梁魏國中的主要糧倉，不少就在通北府當中，所以通北府的富足程度一直緊逼著領地比它大上許多的綏青府，排在梁魏國第三。

通北府內有三城，分別是北安城，元川城和白水城。其中北安城是通北府的府城，位於通北府的中心，是通北府的樞紐所在。元川城和白水城則是稍遜一點，不過由於通北府的水路發達，糧產豐富，其中的經貿活動也是十分頻繁，每年來往之人數不勝數。

這三城的直接統領之地佔據了整個通北府的八成左右，通北府絕大多數的門派世家也都靠著這三城發展，與城中官府勢力結交在一起。

不過通北府中也不是全部地方都是土地肥沃之處，還有著部分地方土地貧瘠，地勢險惡，乃是人跡稀少，顧凡和他師尊所居住的地方，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位於通北府的西北側，名為雲華群山。

雲華群山顧名思義，此處儘是山峰，北邊與大海交壤，但區域內卻是荒涼不堪，除了山還是山，這一帶商貿幾乎沒有，農產業比起通北府其他地方，也是落後了許多。

此處名義上是歸元川城所管，但是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元川城怎麼會浪費精力派人過來管轄，所以此處稀稀落落的也不過只有七八個小村子，加起來也不到三千人。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此處的這些村民世代居住在這裡，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不被外人所打擾，倒也算是一種常人享受不到的生活。可這樣的生活卻一旦有了外力進來，那就完全沒有任何阻擋的力量，下場會極為凄慘，就會和顧凡他們泰石村一樣，此時，被馬賊席捲的村子，就猶如當年的泰石村一樣。

劍師村是生活在雲華群山的一個小村子，這個村子的原名並非是叫劍師村，只是在兩百多年前這個村子出了一個劍客，名揚通北府，這才改名叫劍師村。

原本有著三百多人的劍師村，此時整個村子都陷入了絕望當中，村子裡面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廣場上，三百多人，只有二百多人還站著，剩下的人，都已經倒了下去，倒在了血泊當中。

看著廣場上那已經堆積了不少的屍體，劍師村剩下的那些村民一個個顫抖著，不少婦女抱著自己的孩子，不敢言語，更是有很多人，看著自己親人的屍體，忍不住哭了出來。

劍師村的村長是一個年入花甲的老人，這個老人活了數十年，也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場面，老人聲淚俱下，滿是皺紋的臉上淚水不斷流下，哭喊道：「造孽啊，造孽啊，我們劍師村居住此地，平日里沒有任何人出去，更談不上與誰有著恩怨，為何上天要讓你們這些惡魔來到我們村子，對我們如此懲罰，你們這些惡魔，眼裡還有王法嗎？犯下如此的罪行，就不怕遭天譴嗎，你們是要下地獄的！」

老人的這番話語是對著廣場邊上的數十個馬賊說的，手持武器的馬賊聽到了這話紛紛大笑了出來，站在最前方的一個魁梧壯漢笑的最大聲，此人留著絡腮鬍，豹頭環眼，手中拿著一把五尺大砍刀，極具威嚴，看起來就是這群馬賊的頭領了。

此人把手中的砍刀重重地劈在了地上，譏笑道：「老頭，你是不是傻了，我們是馬賊，我們眼裡如果有王法的話，就不會當馬賊了，至於你說的下地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們絕對看不到了。本來看你一大把年紀了想讓你多活一會兒，既然你話這麼多，那我就先送你上路吧！」

這個馬賊頭領雙手握緊大砍刀，直接一劈，那個村長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就倒在了地上。村長的慘死，讓那些村民更加畏懼，剩下不多的男人將老人，女人和孩子護在身後，雖然他們也很害怕，但是他們必須要站在前面。

就在這時，幾個負責搜刮村子裡面財產的馬賊回來了，抱著大包小包的糧食，放在了馬賊頭領的身旁。

馬賊頭領看到了手下搜回來的糧食，又看著這些村民一副不畏死的模樣，笑的更大聲，道：「好好好，兄弟們，男人全都殺了，女人帶走，小孩帶回去當苦力，然後一把火燒了這裡，今晚回去，我們好好地吃一頓！」

「大哥英明，大哥神武！」數十個馬賊們一個個歡呼著，臉上露出了凶光，獰笑著朝這些村民走了過去，手上的刀劍揮舞著。劍師村的村民們一個個閉上了眼睛，將要赴死。

就在跑的最快的一個馬賊的長刀將要落在一個村民頭上的時候，一個黑影出現了，一陣風聲呼嘯，眾人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那個本來要一刀砍下去的馬賊整個人就飛了出去，至於他手中的長刀，斷成了兩半，落在了地上。

剩下的馬賊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一個個都愣住了，就連馬賊的頭領，臉色也是變了，看到了那個擋在劍師村村民身前的黑衣少年，這個馬賊頭領的目中出現了怒火。

出手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才正在趕路的顧凡，他在聽到了馬賊的聲音后，用最快的速度趕來了，正好看到了這些馬賊要屠戮村民的一幕。

馬賊頭領拿著手中的大砍刀，對著站在那裡的顧凡說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老子乃是方圓百里內的馬賊頭領，江湖人稱野豹，你今天敢管我的事情，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野豹？不好意思，我沒有聽過。不過我不管你是什麼豹，你今天敢在我的眼下殺人，我就絕對不會放任你離開的。」顧凡神色平靜，一點都不怕野豹的威脅。

「小子找死，本來還想要留你一個全屍，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我就要讓你知道得罪了我野豹的下場！」野豹身子撲出，右手的大砍刀在這一瞬也是砍下，看樣子是想要劈開顧凡的腦袋。

顧凡面不改色，身子稍微一側，右腳抬起就是直接踢出，落在了野豹的肚子上，野豹慘叫了一聲，口中噴出鮮血，大砍刀從手上掉了下來，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一旁本來因為野豹出手而歡呼尖叫的馬賊們此時嘴巴張的大大的，不可思議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野豹，不少人還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地上的野豹，痛苦地喊叫著，肚子上的凹陷，無不證明他們並沒看錯，他們眼中強大的頭領，竟然被這個少年一腳就解決了，那這個少年的實力絕不是他們能夠抵擋的。這些馬賊的內心升起了退意，已經盤算著要逃跑了。

「你現在知道了得罪我的下場了嗎？」顧凡的聲音冰冷，反問了一句。

「饒命，少俠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頂撞了您，您放我一馬，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很多錢！」野豹捂著自己的肚子，聲音沙啞，強忍著劇痛說出了這番話。

「一群鼠輩，只會欺負弱小者，現在會求饒了，剛剛你對這些村民下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要放過他們，所以，你現在就去見他們，向他們好好懺悔吧！」劍光劃過，野豹的喉嚨處多出了一道血痕，斷氣了。

那些馬賊看到了頭領都死了以後，一個個都開始逃跑了起來，手腳最快的幾個，更是已經騎上馬朝著遠方的山峰逃去了。

顧凡在他們逃跑后動了，他的身影從原地消失，背後的劍拔出，不到百息的時間，所有的馬賊都已斷氣。背負長劍的顧凡走回了廣場，對著那些擔心受怕的村民安撫道：「沒事了，這些馬賊已經被我解決了，你們如果不放心的話，你們可以自己過去看看。」

劍師村的村民們看到顧凡沒有花多少力氣就把他們眼中如同惡魔的馬賊們都解決了，一個個互相看了看，最後有幾個膽大的走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果然都死了，高興地大呼了起來，剩下的村民們抱在了一起，哭了出來。

看到了自己救下了這些村民，顧凡那冰冷的心也是感到了一絲動容，轉身朝著村子外走去，救這些人只是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村子，並沒有什麼利益原因，也不想在此多做停留。

可就在他走了沒有多遠的時候，身後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少俠請留步，可否聽老夫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