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第二日，金光漫天。

但，陽光總是有些刺眼的，光芒太盛，總會招引毀滅。

人心，是這世上最讓人猜不透的東西，權名利勢被金錢權利所荼毒，總能左右人的選擇。

世上並不是沒有真正純善之人，孩童，便是最好的證明。

一個自恃清高的人，兩者一對比，就可以知道他是有多麼惡劣，人會成長，只是在成長途中，忘了本身屬於自己的那份純真。

當初所說的夢想，後來就慢慢變成了謀利的工具，最初的初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悄然變了味。一個個光鮮亮麗的人啊！誰又知道，這其中的靈魂時否已開始腐朽，一步步邁向毀滅。

孩童的心，是雪，無憂無慮，不識人心險惡，像極了一張白紙。可，白紙是最容易被其它顏色所沾染的，一點點的墨，便可暈染一片，可當白紙不在乾淨時，便，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不要讓雪變成血。

比起光明，黑暗更讓人沉淪。不是所有人都是聖人，不是所有誤會都能得到原諒，不是所有的惡人都只會做壞事，不是所有的好人都一定大公無私，披著虛偽的皮囊，說的話又可以信幾分。

惡人不是一直都是惡人，曾經也善良過，只不過是被生活所迫，被親人所騙，被世界所遺，才不得以走讓了讓不歸路，最後，深陷泥沼，萬劫不復，被那些自稱聖人的人，把人逼至瘋魔，永世的沉寂黑暗中，與其融為一體，被世人唾罵。

白紙，徹底染成了黑色。

殺戮，嗜血，乖戾，狠辣，惡人，禍害……

哪一樣，不是後天養成的。

哪一樣，不是被所謂「聖人」所逼的。

遺禍世間，罪該萬死！

但那些自翊正義的人，手裡沾的血，便不是血了嗎？以正義為旗號，滿足自己的私慾，誅殺惡人？世人總喜歡隨波逐流，其實事情的真想到底如何，反倒沒那麼重要了。

位置。

握著邊框的手緊了緊，情緒有幾分失控，帶著幾分顫抖。良久，握著邊框的手鬆開了，細心捧在手中，手指隔著玻璃撫摸著照片中女人的臉，喃喃的說著：「媽，我很快，就可以讓當年負你的人付出代價了……」細細的低喃中，睡了過去，後面的話，就這麼成了夢囈。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后了。

夜幕已經完全黑了，遺憾的是，沒有繁星密布，只是漆黑一片，帶著無盡的壓抑，沒有開燈，不知他是怎麼是的路線的，完全不受任何影響，猶如白晝般穿行自如。

他已經，洗不白了。

真的，還等的到曙光嗎……

「牧校草，早上好！」還沒進校門，就有一眾花痴女打招呼，那笑容燦爛的，就好像一排靚麗的風景線，注目至極。

「早上好。」臉上帶著溫潤又疏離的淺笑，像是冬日裡的一抹暖陽，溫暖而又明媚。

離開后，只留下一堆雜亂的討論聲。

「你真的要轉班嗎？不在好好想想了？」（1）班的班主任一臉惋惜的看著眼前的學生，他沒有看不起（5）班的意思，只是不想失去這麼個讀書的好苗子，雖然現在（5）班已經慢慢變好了，可萬一把他教歪了呢。

「嗯，多謝老師這幾年的教導。」

「好吧，你走吧，好好學習，可別讓我失望。」

「是。」

………………

「喲，這不是（1）班的大學霸嗎，怎麼到我們這來了？」熊梓辰一臉痞笑，直勾勾的看著牧白，沒有驚訝，只是壞笑，「怎麼，牧校草也被我師父的花容月貌所吸引了？不過不好意思，師父已經有師娘了，我墨哥才是正宮，好嗎？」

「是啊，我是對阡老師，很，感，興，趣。」沒有任何別的表情，還是那副淺笑，只是將那『很感興趣』咬的極重。

「你，你，好你個牧白，敢和我墨哥搶人是吧！」一聽到這話，熊梓辰就坐不住了，弔兒郎當的樣子也不擺了，當即掐了起來。

「我不想和你吵，阡老師呢？」

「哈哈，很不巧，我師父要照顧我師娘，所以請假了，沒來。」一臉賤兮兮的笑，讓人看著就覺得欠揍得很。

聽到這，牧白的眉頭就有些皺了起來，薄唇微泯，顯然不太高興。「他們，請了多久的假？」

「一個星期呢，是不是很開心？」

沒有回話，就這麼尷尬了下去，知道任課老師來了，就這麼不歡而散。

————

「再睡會，我請了假。」圍著少年的腰，頭埋在少年的胸膛，語氣有些倦牧白，是母親為他取的名字，因為那個男人根本不在乎。意思是想他可以不沾染黑暗，永遠，可以像白紙那樣純凈。

可是，她最終是算漏了，除了她，這個所謂的家，還有誰會護著他。許是在死亡來臨的那刻想明白了，不知說什麼，想說聲對不起，可，已經來不及。她知道，親人的死亡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影響究竟有多大，終是她自私的愛，害了他。

不奢望他能萬丈光芒，受人敬仰，但求星光萬丈，為他祝福，洗去浮塵，一世無憂。哪怕是忘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好。

至少，不用再飽受煎熬，一生算計，活得，都不像自己。

他本該肆意瀟洒，像話本中的少年般鮮衣怒馬，羈傲張揚，風華無雙，一柄玄青長劍走江湖，再尋個神仙伴侶，江湖闖蕩，羨煞旁人才是。可那澄清的湖水，早就被人潑了半潭墨水，早就濃稠不已，剝離不開了。

少年，我願你韶華剎那，指路為馬，所受的苦，都將化作星光照亮你前方的路。從此，星光萬丈隨你，光芒萬丈陪你。

曙光總會到來，就在不遠后的將來。

金光破曉時，他便以經醒了。牧白撫了撫眼角，有些濕潤，自嘲般的笑了，還嫌被傷的不夠？夢很美，但也該醒了。像他這樣的人就該永墜黑暗！

看了眼牆上的鐘，嗯，七點了，再不去學校得遲到了，作為一個好學生，他怎麼可能會缺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