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緩了好一會的李衡看了一眼顧妧,有那麼一瞬間突然覺得顧妧好像變了,再眨眼,仔細的看了一眼,顧妧還是那個柔弱可依的女子,一定是錯覺!
「回去同似雲一樣,跪兩個時辰。」
似雲咬著唇,不敢反駁。
回去途中,半路上遇見了顧媽媽,是武寧侯嫡母傅氏身邊的貼身嬤嬤,顧媽媽上前一步沖著顧妧俯身,「夫人得知二小姐病情大好,讓二小姐過去一趟。」
顧妧斂眉,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因為顧敏的事,記憶中傅氏就是一個拎不清的性子,耳根子軟。
「勞煩嬤嬤特意來一趟,我這就去。」顧妧微微笑,對誰都沒有架子,親和寬厚,對顧嬤嬤一向客氣。
她是蕭瑾時,也是個心思剔透玲瓏的,只是太過嬌養,仗著得寵,直來直去慣了,蕭貴妃曾說過她重感情心軟,會吃虧。
現在她是顧妧,再不會心慈手軟。
顧嬤嬤看著顧妧身子嬌弱,走幾步路都會喘幾口氣的樣子,微微皺眉,下意識的搖搖頭。
顧妧瞧見了,佯裝不知。
鄉下養的姑娘身子怎麼會差了呢,這只是顧妧的生存手段罷了,除了伏低做小,處處忍讓,也沒別的法子了。
「二小姐,前頭寧王世子來了一趟,說是想來探望二小姐,問一些事情。」顧嬤嬤站在顧妧的側身,說明來意。
寧王世子李奉衍?
這個混世魔王怎麼會來?
李衡被顧妧的語氣給驚到了,只當顧妧一時還沒接受這個事實,壓低了聲音,「妧兒,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顧妧也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不對,指尖掐入掌心,才沒讓自己爆發,蕭貴妃不死,麗妃又如何能認回自己的兒子,坐上妃位?
「殿下莫要誤會,我只是覺得有些突然,蕭瑾臨死前說了一些辛密,我還沒來得及找蕭貴妃求證呢,也是擔心壞了殿下大事,是妧兒失態了。」
顧妧字字珠璣,強忍著笑意,她現在不能讓李衡對她起了疑心,至少在她有能力扳倒李衡之前。
李衡倏然鬆了口氣,他就知道顧妧是愛自己的,一心一意為了自己謀划。
「那,蕭瑾可有說什麼?」
從他嘴裡說出蕭瑾二字,顧妧都覺得噁心!
顧妧搖搖頭,「殿下不必擔心,妧兒自有分寸。」
越是想知道,顧妧越是不提,急死李衡,臨死前『顧妧』曾提過蕭瑾的嫁妝,有不少的寶貝,最值錢的一樣就是一座金礦,地方隱秘,無人得知。
蕭家起初是打算交出去的,可後來也不知怎麼就傳出去了,引起了不少猜忌,於是閉口不提,時間久了,流言蜚語就淡了,蕭瑾一直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還是被人惦記上了,保不齊,就是因為這個金礦才會讓蕭家陷入絕境。
李衡急了,「妧兒,你我馬上就要成婚了,有什麼事不妨直說,我不想瞧你太辛苦了。」
顧妧眸色一冷,垂著頭,「殿下嚴重了,我只是一個鄉下養大的粗鄙女子,本就配不上殿下,若不為了殿下分擔,於心不安。」
「胡說,你是武寧侯嫡女,誰敢嫌棄你半分!」李衡擰眉,故作生氣,「今兒早上母妃還提起你呢,若是知道你身子好了,母妃一定很高興,鴻雁硯台這麼好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母妃雖然喜歡,可你畢竟也在練字……」
李衡原本就是隨口一提,想等著顧妧接茬,可顧妧似是沒察覺,眨眨眼,「妧兒聽殿下的,趁著還有幾日時間,另尋它物送給麗妃娘娘。」
李衡語噎。
顧妧掩嘴咳嗽,「殿下,時候不早了。」
么看我,如今蕭家正亂,再沒有替蕭家洗清冤屈之前,若是沾染上了,惹來不必要的猜忌,禍及家人……」
後半句話欲言又止,李奉衍卻是明白了,
李奉衍瞳孔一縮,緊盯著顧妧,「用不著你假好心,若是被本世子知曉,這件事與你有關,本世子絕不饒你,別以為仗著區區五皇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丟下一句話,李奉衍抬腳就走。
聽見耳邊傳來了腳步聲,顧妧心驚,咬著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在傅氏趕來之前已經恢復了原樣。
傅氏坐在主座上。
「母親,一定是二姐姐惹惱了寧王世子,臨走前寧王世子臉色好嚇人吶,二姐姐,你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刺激了寧王世子?」
顧敏生怕火不夠大似的,趕忙添油加醋。
傅氏是個美人胚子,四十歲了保養極好,看上去也不過三十齣頭左右,皮膚白皙,眉眼精緻,顧家三姐妹的容顏都是繼承了傅氏。
「妧兒,你年紀也不小了,總該知道分寸,怎麼能得罪寧王世子呢!」
傅氏因為顧妧從小被拐,一直心存愧疚,對顧妧平時里也是有求必應,可但凡關於武寧侯府名譽的事,傅氏立馬翻臉,把名聲看的十分重要。
聽顧妧這麼說,傅氏立即看向了顧妧,「那為何寧王世子臨走前臉色不善?」
「母親,寧王世子和蕭家關係匪淺,來問女兒蕭家妹妹臨死前可說過什麼,可蕭家妹妹並未提過半個字,寧王世子一聽便走了,至於為何生氣,女兒實在不知。」
傅氏似是想到了什麼,寧王世子心儀蕭瑾的傳言她也聽過,可蕭瑾偏喜歡五殿下,這才耽擱了。
「原來如此。」傅氏鬆了眉,緊接著又對著顧敏說,「這件事你不許亂說,傅氏鐵青著臉,「公子是不是看錯了,我女兒怎麼會和男子糾纏不清,若是真有什麼,又怎麼會落水?」
「武寧侯夫人這可是顧三小姐掉落的衣服?」戚曜指了指一側小廝手裡拿著的外套,正是顧敏來時穿的那一件。
傅氏臉色慘白。
明玉沁笑了,「好呀,還可以泛舟湖上彈曲兒,有趣有趣。」
幾個姑娘本就不喜歡聽那些咿咿呀呀的戲曲兒,一聽說可以採蓮,立馬笑著應了。
顧妧默嘆,這些把戲都是她玩剩下的了,怎麼就百玩不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