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嫁妝
沐春風知道，沐老太太這趟回來，肯定不僅僅是看看她這兩個孫女這麼簡單。
果不其然，老太太問過話之後，就支派手下的丫鬟取來了兩個大盒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兩個精緻的首飾盒，那裡面必定是裝著珍貴的物件。
隨後，老太太把盒子拿了過來，把沐春風和沐雨叫到跟前，把東西遞給她們，慈愛地笑著說：「好了，這下我也算放心了，現如今我也把我珍藏多年的嫁妝送給了你們，一人一份，不多不少，剛好是十大件首飾。這是城裡手藝最好的工匠打造的，祖母我早就給你們準備好了，都打開看看吧。」
「謝謝祖母。」兩人異口同聲，隨即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臉色立馬變了。
沐春風跟沐雨都拿到了沉甸甸的首飾盒，一個面色平靜，一個難掩喜悅。
同樣在大堂里的其他姐妹，都很好奇盒子到底裝了什麼寶貝，紛紛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神情，葉老夫人看在眼裡，笑著說：「其他的姑娘也不要想太多，我這個做祖母的一向一視同仁，等到以後你們出嫁的時候，我也會給你們準備同樣豐厚的嫁妝。另外，風兒和雨兒也一樣，等到你們出嫁的時候，我還會拿出我城南的一套鋪子，一人一套，給你們當陪嫁。當然家裡也會給你們準備嫁妝的。」
話音未落，沐老太太就又看向林氏，突然問道：「婉玉，兩個孩子的嫁妝都是怎麼準備的，跟我說說吧。」
林氏愣了愣，隨即笑著說:「回老夫人，雨兒的話，陪嫁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老爺說把城東的八個鋪子和城南的六個莊子給雨兒做嫁妝，太尉在朝中地位顯赫，他的面子要給足，鎮遠侯親自來提親還帶了厚禮，雨兒的陪嫁自然不能少，置辦嫁妝的錢我們商量過，決定準備黃金萬兩，直到老太太疼孫女，所以，媳婦也就盡心儘力。」
沐老太太微微點頭，臉色卻不太好看，拿起的茶盞抿了一口就放下來，沉聲問:「婉玉，我知道你的意思，這太尉和鎮遠侯的確怠慢不得，可自古以來，這嫁妝就是適可而止，依我看，你們準備得有點過了，不是嗎?以後要是每個出嫁的姑娘都這個樣子，我們沐家很快就要被掏空了。」
沐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確，雖說沐雨的嫁妝不能太寒酸，但是也不能太豐厚，畢竟，鎮遠侯才是一個侯爺，當初沐雲出嫁的時候，嫁妝也不過如此，而且沐家的姑娘又多，無論嫡庶都帶著丞相府的名號，以後的嫁妝給的比沐雨少太多，也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林氏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沐老太太臉色越發難看，冷聲問：「那風兒呢，她的嫁妝總有的吧，你也給我說個大概，我看看成不成。」
林氏原本困窘的臉色更加難看，支支吾吾的說：「回老婦人，這風兒的嫁妝原本就沒人準備，我接手后，也是苦惱。況且現在又有雨兒需要準備嫁妝，咱們家恐怕一時拿不出那麼多……這成王又和其他王爺不同，他一向都是婚事從簡，也不知道這次和風兒的婚事又是怎樣，我想著先去探探底，等到成王府上的人把他們家的聘禮準備好送來，我們再它送過去，到時候我會從我名下再拿出兩套宅子，也算是一切妥當了。」
林氏這麼說，很顯然，又給自己脫罪之嫌，她意思是不是她不給沐春風準備嫁妝，是因為沒有人給沐春風準備，況且沐家也沒有錢了，索性就不給她準備了，等到成王送來了聘禮，她再轉送出去就行了，反正成王也不是什麼多厲害的主，不必太放在心上，她這也是為了沐家好。零久文學網www.09wxw.com
沐老太太閱人無數，自然知道林氏心裡打的什麼小算盤，臉色更是難看了。
雖說這成王在朝中沒有一席之地，甚至因為失去了庇佑而處處被人欺負，但是好歹他也貴為王爺，也是皇上的兒子，他們沐家說什麼也不能怠慢的，況且，這門婚事還是皇上親自賜的婚，要是他們家風兒嫁妝的事傳到皇上耳朵里，恐怕還要獲罪。
林氏從來都不是個能拎清是非的主，整日就喜歡窩裡斗，著實不討人喜歡，沐老太太以前還不覺得，現在卻越發看得清楚了。
林氏說完自己的計劃還沾沾自喜，期待著沐老太太表揚她，畢竟這老太太一向都向著她，這次也還是如此。
然而，下一秒，沐老太太就把手中的茶盞砸在了桌子上，冷聲說:「林婉玉！你腦子裡到底一天裝的什麼，那些勾心鬥角，端不上檯面的東西就給我藏好，把人家成王府送來的聘禮再當嫁妝送回去，虧你想得出來，你不要這個臉，我們沐家還要，雖然五年前那場大火燒毀了墨雪山莊的一切，可墨家還在呢，你也知道的吧，墨家如今在朝中也有一定勢力，你這麼做，就不怕墨家的人找上門來!」
林氏實在沒有想到沐老太太會這麼直白的指責她，絲毫不留一點情面，弄得她臉青一塊紅一塊白一塊，困窘極了。
沐老太太瞪著林氏，好一會兒，臉色都沒有好轉，林氏一聽老太太這麼說，就哭訴著，說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委屈。
「老夫人，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自從墨雪姐姐五年前過世后，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努力盡著一個母親應該做的，給她吃好的，穿好的，不讓熱著，不讓凍著，生怕委屈了風兒，四處給她尋好親事。現如今，她要出嫁了，我自然是希望她嫁得好，過得好，可是，老太太你不知道哇，近來我們沐家實在緊張，咱們其他幾個姑娘也待嫁閨中，旭哥兒將來也要成親，府里每日也要有一大筆開支，這些都需要我操心，我真的沒有……」
林氏說了一大堆，歸根到底，還是在為自己開脫，甚至還拿出旭哥兒做擋箭牌。
這旭哥兒是沐家唯一的香火，是沐紳和林婉玉身邊的丫鬟玉娘所生的，林氏生不出男孩，就使了手段害死了玉娘，然後把旭哥兒養在身邊，以保自己在沐家的地位。
然而，旭哥兒今年才不到八歲，說什麼娶親，簡直是在編瞎話了。
沐老太太被氣得要死，瞪著林氏，半天都說不出話來，然後她轉頭去看自己的兒子沐紳，沉聲問:「紳兒，你說呢，你這兩個女兒的嫁妝該這樣嗎？是為娘老了，糊塗了，不該摻和你們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