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0章 後母難當
小福子應了一聲是。
陛下這脾氣哦,真是喜怒無常。
這樣得罪人的事情又讓他干,太監生涯好艱難的呢。
心內正吐槽,便見衛殊起來,扶住已經漱口完畢的蘇洛,溫柔道:「走吧,咱們回去睡覺,管天下蒼生睡不睡得著,咱們能睡著就成!」
蘇洛無奈的搖搖頭,就勢挽住衛殊的手。
是啊!
管這麼多做什麼,難道這天下蒼生,就是皇帝一個人的負擔嗎。
那些臣子們,拿著俸祿也該幹活的呀。
這一夜,帝后睡的好,但也有人睡不好。
第二日一早,大理寺少卿便在朝堂上說了一個消息。
范家父子二人,昨夜在監牢之中,畏罪自殺了。
他說這四個字時,特意抬眸看了一眼陛下,表達了自己的欽佩之情。
昨日從宮中出去后,他沒有回大理寺,直接回府,不但如此,他還將守在大理寺的胡忠華也叫了回來。
這個案子的兩個主要辦案人都離開了。
但私底下,楊青峰安排了自己的眼線,默默關注著范家父子。
這個眼線並非獄卒,而且「牢犯」。
這個新抓的牢犯被安排在范家父子的對面,清楚的看到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若不是陛下的提醒,楊青峰怎麼也不會知道,居然這個人,是大理寺內的老鼠。
好在這一次將人揪出來,但不著急打草驚蛇。
要在大理寺安插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想必對方不會那麼輕易就毀掉這顆棋子,這對於楊青峰來說是好事。
知道對方的棋子是誰,以後防範起來就更加方便。
還是陛下厲害。
楊青峰佩服不已。
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范家人必死,這是朝臣們早就知道的事。
污衊縣主,騷擾丞相家的小公子,光是這兩條罪責,就夠他喝一壺的,何況范尚當時還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跟陛下對賭了。
刑部尚書站出來:「就這樣死了,那楊大人有沒有問出什麼,這件事微臣覺得不是那麼簡單,這幕後說不定還有操縱之人!」
楊青峰一臉的愧疚:「是我一時疏忽,我還沒來得及審問出什麼要緊的東西!請陛下責罰!」
衛殊懶洋洋的窩在龍椅上,懶散的開口:「跳樑小丑,不值得再花費心思!范家的人,按照之前所說的,處理了便是!」
男丁一律斬首,女的無論老幼都要沒入奴籍,終身為婢,用不翻身。
願賭服輸,朝臣們雖然有些唏噓,可也沒有人會傻到站出來替范家的人說話。
這件事,在朝堂之上便這麼過去了。
但是在民間,卻還是沸沸揚揚。
關於范建為何會被閹割,生出了很多香艷的故事。
男女之間的那點事,似乎已經滿足不了鄴城經常吃瓜的百姓們的胃口,大家都在談論的是歐陽承澤跟范建之間的勾連。
議論的方向越來越不入流。
下了朝之後,京兆尹蕭非單獨跟歐陽丞相聊了幾句。
就是關於這件事的。
蕭非治理鄴城多年,沒有大功也沒有過錯,要在這權貴遍地走的地方,坐穩京兆尹位置,並非容易的事。
今日陛下在朝上斥責了歐陽丞相幾句。
罵他不作為,什麼樣芝麻綠豆的摺子,也要遞過去,沒有盡到一個丞相該盡的責任,又讓福公公將一大堆摺子退了回去。
可以說是打了歐陽丞相的臉。
可蕭非不敢怠慢,對歐陽丞相表示他會盡量壓制這些流言蜚語,不讓丞相府受到困擾。
歐陽丞相倒是看得開:「流言止於智者,隨他們說去吧,等過一段時間,有新鮮的話題了,大家自然便會將這件事忘了……」
蕭非有點懵。
您老人家一點都不介意丞相府的名聲嗎?
歐陽丞相拍了拍蕭非的肩膀:「蕭大人,你我同朝為官多年,你是親眼見證過我的沉浮的人,你覺得,像這樣的惡言惡語,還能影響我的心境嗎?」
燦爛的日光照在他發白的頭髮上,歐陽丞相眼角細密的皺紋不讓人覺得蒼老,反而添了一種千帆歷盡,疾風驟雨中依然淡然處之的洒脫。
是啊!
歐陽家可是傾覆過又重新爬起來的,那幾年,歐陽家遠離朝堂,蕭非也不曾關注過,不知道是如何度過的。
想必,不會太容易。
經歷過萬里波濤,這點小風小浪怕是只當吹涼風。
可江瑩瑩不這麼想。
歐陽承澤是為了救自己,才將罪責攬過去,如今卻落到被人指責,暗地裡嘲笑,還要說出許多不乾不淨的話,她心中極為過意不去。
可這世上最難堵住的便是悠悠眾口。
這段日子,鄴城之中又沒有其他的新聞,大家的關注點都在這件事上。
江瑩瑩正想著有什麼法子補救,機會來了。
歐陽承澤的生母生辰到了。
周氏如今嫁給了戶部左侍郎的次子。
戶部左侍郎的長子如今在朝中任六品官,次子則在城防營中任校尉。
這個校尉么,其實是個名譽性的官職,一般鄴城的世家貴族中的子孫,若是在朝堂中沒有出頭之日的,便去弄這麼個校尉噹噹。
也是充個門臉。
這鄴城最不缺的便是校尉。
戶部左侍郎去年除夕夜宴時,曾想將自己寵愛的嫡孫女送入宮中,送到陛下身邊。
左侍郎如今已經年過六十,眼看著戶部尚書馬上要退下去,他若這一次還上不去,那今後便再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此生的官路,便斷在戶部侍郎的位置上。
總是不甘心。
結果後來被衛殊擺了一道,這嫡孫女隨便找了個六品官員之女給嫁了。
這嫡孫女不是旁人,便是這歐陽承澤生母的繼女,也是劉校尉原配所生的女兒。
左侍郎本來極為寵愛這個孫女,最後卻不得不將她草草下嫁,心中也是無奈又不舍。
而劉校尉與原配,養育有一子一女,中間相隔一歲。
兒子今年已經滿十七,周氏給他找了好幾門婚事,他挑挑揀揀的總是不滿意。
因為自家妹妹草草嫁人的是,劉坊對於周氏頗多怨言,對她尋的那些親事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後母難當,周氏只能順著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