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三:
不止是胡國,烏多國那邊也通過法希爾和馮念遠程交流過,合作在路上了。除此之外,西邊另有幾個派人來,看明白了,帶了些商品回去,之後可能還要派做得了主的過來。
秦國這邊從上到下都忙成了一鍋粥,工業這個東西,搞起來真就是一環扣一環,不停歇的在往前滾。
前面挂面剛吃上,開水瓶剛用上,初版的自行車就問世了,馮念可能是所有人裡面唯一用過這玩意兒的,她坐到皮墊子上,踩著腳蹬就騎了出去。侍衛先還在看稀奇,眼瞧著殿下騎遠了,也顧不上驚嘆騎上馬就要去追。
工廠是建在城外的,修了條水泥路和城裡聯通而已,他們這一追,就從城外追到城裡,這會兒城裡滿是看熱鬧的,男男女女都兩眼放光的瞧著那輛通過腳踩就能跑得飛快的兩輪車。
「早就聽說朝廷在做這個,總算出來了啊!」
「那麼窄兩個輪子的殿下都能騎得這麼穩當,果然天下間沒有能難得倒殿下的事。」
「是吧,除了不能讓人懷孕之外。」
「誰說不能???以前殿下在梁國的時候,不就請過神通給一直都懷不上的女人送過孩子嗎?」
「向前看知道不?別扯以前那些了。」
「就說這個車,不知道啥時候開始賣,賣多少錢……這麼好的東西,只怕便宜不了。」
「那是肯定的,你想想買匹馬也不便宜,反正以前買得起馬的人以後肯定買得起車,咱現在全家掙錢收入也不錯,省著點用,存他一年半載的興許能買一輛。」
「本來覺得這日子都賽神仙了,你看看,還有更好的東西來,殿下舉薦上去的這些人個個都有大才,因為他們得到朝廷重用以前隱世不出的好像陸續都出來了,現在朝廷好多人才,各行各業發展得太快了。」
……
一說起現在的好日子,他們就停不下來,這不,馮念騎了一大圈,她過了癮並且給自行車做足了宣傳之後,打算原路折返這些個還吹著呢。
馮念聽到幾句,心道難怪工廠里的大家都卯足了勁,就是想儘快把便民的東西推出來,送到百姓面前去。
試騎成功之後,自行車很快就投入批量生產,大概年前,車行就開起來了。馮念親自去剪的彩,當天擺出來那一百台眨眼之間就售空了,來得晚點兒的就看見個車屁股。
車行這邊補了次貨,這回堅持了半個時辰,沒了。
又補了一次,又沒了。
買到車的要麼推回家,要麼試騎去了,別看馮念騎得輕鬆,這玩意兒還不是那麼容易上手,平衡好的摸索一陣就有感覺了,平衡差的全在水泥路上搖來晃去。
到處都能聽見哎喲喂。
「那天殿下隨便騎著就走了,怎麼到咱手裡就這麼難?這還學不學得會了?」
「是你笨,聰明的已經能搖搖晃晃上路了。」
「我真不信了!」
「讓開點,你讓開啊!撞了撞了……」
街面上少有這麼熱鬧,車到手的找平衡呢,還有錢不夠買在看熱鬧的,都不敢相信補了幾次貨全賣光了,都城裡有錢的這麼多???
就有人說,不全是都城的,有些提早就接到消息過來蹲,因為現在只有這一家車行。
自行車能這麼順利推廣出去,全是馮念上次騎得好,看她騎了一圈,買輛車都成好多人的夢想和目標了。
馮念現在真不止是親王殿下,還是秦國這邊的大明星,號召力強得驚人。
只要是她穿的用的都有人學。
她說什麼好,底下蜂擁而上。
……
車行開起來沒兩天,就有人能騎著車出門辦事了,多幾天,騎車出門的越來越多。就在這時候,馮念的老熟人——梁國二皇子夫妻南下入秦。
本來大國皇子來小國辦事,應該是高姿態的。
裴琰就沒高得起來,過來就讓水泥路和路上飛奔的自行車嚇傻了。
「這是秦國?????」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樣啊。
不能怪裴琰,他之前從沒來過這邊,對這邊的了解都來自使臣。在梁國當官的都不喜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們雖然也說秦國現在很不錯,但講得不夠深刻,裴琰根本想象不到真實的秦國是這樣的。
他心裡有點沉重,心道父皇該不會是受了那些大臣的蒙蔽才做出了錯的抉擇?
秦國搞得如此之好,不就證明娘娘的提議完全正確?為什麼不考慮呢?
且不說娘娘,那些大臣代替父皇遠去別國,卻不將所見所聞如實反饋回來,細綿土他知道,這個用腳踩著就能走的兩輪車他聽都沒聽過。
梁國那邊皇家馬車的車輪也用上橡膠了,但也不過是滾了一圈,僅僅起到減震的作用。根據裴琰的觀察,秦國這邊對橡膠的用法和他們完全不同,這邊的車輪上都沒用丁點木頭。
裴琰到底是梁國的二皇子,看了這些真想罵一聲奸臣誤國!
單純說自行車的事,是誤會,梁國來人的時候確實還沒有,車行開起來也就半個月。但是裴琰不知道啊,他這次是奉命來的,說是奉命,他也有私心想帶寶音出來看看。
寶音自從娘娘離開就不高興,在京城都要憋壞了。
兩人進到秦國都城,也沒藏身份,就這麼被請到國賓館入住,隨後有人進宮去報信,這時候馮念在和嬴政談事情,去她宮殿的沒見著她,只見到逼近年關暫時停了學閑著沒事蹬自行車玩的小殿下。
六六聽說人是來找她娘的,就招手讓對方過來,停下小自行車問:「什麼事啊?這麼著急來找我娘。」
「這個……」
六六皺眉:「不能同我說嗎?」
「小殿下想知道自然可以,是國賓館那邊,有梁國的皇子住進去了。」
梁國的皇子?
那不就是她哥哥?
「來的是排第幾的?」
「說是二皇子。」
「他來做什麼?」
「這個就不清楚了。」
「算了,我去會會他!」六六對她爹都有很大的怨氣,這怨氣之中,又夾帶了一點希望,她希望臭爹是意識到自己大錯特錯了才讓二哥過來給娘賠罪的。
六六讓人前方帶路,自己騎著車就跟上去了,她把娘找人特別定製的小車車騎到國賓館門前,停下,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
她上二樓拍響房門的時候,裴琰和寶音才收拾好沒多久,想歇歇來著,聽到有人拍門裴琰尋思了下,還是去開了。
打開就看見站在門口的六妹妹。
「珺兒,好久不見二哥想你得很!」
「你喊錯了,我現在跟娘姓,叫馮錦程。」
這個新名字裴琰是喊不出口的,氣氛僵了一下,好在寶音聽到動靜迎出來了,她伸手把自己男人撥開,讓妹妹進來說話。
六六走進去,仰著頭看她二哥:「是他讓你來的唄?讓你來做什麼?」
「……」可能只有六妹敢用這種口氣提父皇了,她敢,裴琰確是不敢,裴琰說,「父皇已經發落了那幾個跟著煤車南下秦國的大臣。他因為被皇後娘娘誤會,心裡苦悶,想同娘娘面談又離不開京城,無奈之下才使我過來。父皇說之前因為事情暴露得太突然,他著急寫下告天下百姓書,內容確實有些欠妥,讓娘娘不要多想才是。」
「就這?」
裴琰說:「太後娘娘年事已高,本來常年在宗廟陪伴先祖,卻因為這事受了很大打擊,人病了,精氣神都很不好。」
「你過來不是替他下跪道歉的,就是簡單糊弄幾句然後借太後向我娘施壓嗎?因為太后以前對我娘好,她因這事病了我娘還不依不饒說出去不佔理是不是?你是不是這意思?」
裴琰心裡真的苦,這些事從頭上跟他就沒什麼關係,他是被派來的。
為什麼被選中派出來?
還不就是看他和寶音跟娘娘比較親近?
這事兒裴琰真不想摻和,是寶音想南下走走出來看看,她想見娘娘,裴琰才硬著頭皮走了這趟。
路上就知道可能討不了好,聽說娘娘在秦國這邊很有威望,他都擔心自己讓秦國百姓套麻袋打了。結果麻袋沒套上,讓六妹妹訓了一通。
裴琰一直都知道他六妹妹認死理的,固執得很。
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還是寶音給力,人一把將裴琰推開,讓他一邊兒去待著:「你二哥你不信,嫂子的話總該信,嫂子可從來都是和你娘一邊的。實話跟你說,這差事,你大哥想接但皇上覺得他和娘娘關係不行,看中了我和你二哥同娘娘親近,讓咱倆來做說客,跟娘娘回憶下過去的美好,說說她離開之後太后啊皇上還有太子多不好過。這是皇上的旨意,話也是他老人家讓說的,和你二哥沒關係,咱們是想著反正也不能抗旨,就出來看看,我大半年沒見過娘娘想瘋了都。」
六六這才哦了一聲。
「我都聽出沒誠意,這些話你別跟我娘說,說了也不成。」
裴琰問她出來習慣嗎?現在怎麼樣?真不想宮裡人啊?
「你沒看到這裡多好?我舅舅和我娘努力得很,要把這兒建成天下最好的國家。我娘總要給自己爭口氣,要證明你們是錯的,她不可能這樣回去。」
正因為裴琰和寶音跟馮念好,他倆都知道馮念的性子,也就是來走過場的沒報什麼指望。
六六還在強調不準提太后不好賠光光想娘這種話。
裴琰出來之前,還有大臣指點他讓他走走六公主的路子,還說公主素來得寵,和皇上感情應該很不錯,她人小也不懂大道理,總不會希望自己爹娘分開。
裴琰當時就覺得六六這邊不可能走通。
果不其然,他們才來半天都沒有,人就上門警告來了。偏偏裴琰還不忍心拒絕她,他也覺得娘娘付出很多被這樣對待有些過了。
裴琰心裡很複雜,因為他是梁國人,他應該站在梁國這邊,但他又不願意做無恥的事。
跟他比起來,寶音要簡單得多。
寶音接到消息,知道大草原搭上了秦國的車,以後會越來越好。
她都恨不得哄著裴琰就留在這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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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音:我想留下。
裴琰:不你不想。
秦國百姓:想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