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你屬狗的
簡染一向倔強驕傲,此時的狼狽被霍爵深盡收眼底,再思及回國后發生的一切,心裡說不出的悲哀。
她被霍爵深強拉著手腕,聽他說要帶自己去霍家別墅。
她立刻反抗起來,字字鏗鏘,「霍爵深,我有男朋友了,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霍爵深一聽,又是楚雲逸!
原本憤怒的心情被簡染一激,顯得愈發不可收拾。
他的眼裡暗暗跳動著隱忍,抓住她手腕的力道比之前更甚。
簡染被霍爵深往車裡推搡著,不甘地反抗。
「你若再敢動一下,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
森冷沒有一絲溫度的話響在簡染耳邊,她原本激烈的動作生生頓住,就這樣被推進車裡。
她背對著霍爵深,頭靜靜靠著車窗,一句話也不說。
霍爵深看著背對著自己一言不發的女人,只覺得心像被什麼抓住般,難受得無法呼吸。
目光向下,沉沉落在她的後背上,衣衫在剛才簡瑞庭的強行拖拽下有些骯髒和破爛,透過那些裂縫,看到了長長的幾道傷痕。
少女柔嫩的肌膚在堅硬的地上重重摩擦,此刻已經破皮紅腫,微微向外滲透著血絲。
他的拳頭一下子緊握,牙關緊咬,眸中的狠厲一覽無遺。
方才對待簡瑞庭,似乎下手太輕!
簡染雖然沒看到霍爵深的臉,可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與冰冷,已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再一回想起剛才在簡家霍爵深出手的狠厲,肩膀更是忍不住瑟縮。
突然,她感覺一陣芒刺在背。
不好!
簡染還來不及躲,就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板著肩膀轉過身來,她不敢看霍爵深的眼睛,腦袋膽怯地垂著。
下一秒,卻被他挑著下巴,堪堪抬起,她頓時目光閃爍,無處安放。
原本還周身戾氣的霍爵深,在目光觸及到簡染顫抖的肩膀時,眸光霎時柔和下來。
他記得,他到簡家時,剛好撞見簡瑞庭對簡染施暴,雖然瞥見了她紅彤彤的臉,但憤怒上頭,以至於忽略了她臉上的傷。
可簡染慌亂逃避的眼神,卻叫霍爵深心裡一下刺痛。
她有些抗拒,扭著腦袋拒絕。
「別動。」
霍爵深的嗓音異常輕柔,以至於簡染有些發矇,真的不再動彈,任他查看。
溫熱的指腹輕輕在她受傷的肌膚上摩挲,簡染突然覺得自己像被他珍視的人,感到從未有過的呵護和在乎。
霍爵深看著眼前已經腫起來的俏臉,好看的丹鳳眼微眯,眼底閃過一抹危險的氣息,可他的聲音卻又不帶一絲情緒,「回去冷敷一下。」
聽到他話里的平靜與淡然,簡染才回過神,訥訥地點頭。
明明跟霍爵深只是有過一次親密,甚至自己也不願答應聯姻,可如今聽到他不甚在意的口氣,心裡竟莫名覺得失落與悵然。
霍爵深捕捉到簡染眼裡細小的情緒變化,微有動容。
她是在感到失望嗎?
有了這一認知,霍爵深的眼裡霎時滿是喜悅跳動的光,就像終日生長在黑暗裡的向日葵,終於等到了那一束照進來的陽光。
薄薄的唇角忍不住淺淺上揚,心裡漸漸升起一絲希望。
可當他準備開口柔聲說些什麼時,簡染已經斂了所有情緒,冷淡疏離地對他說了句,「謝謝霍先生。」
然後再不看他一眼,兀自倚靠著車窗。
霍爵深心裡剛剛凝聚起來的希望,便被簡染硬生生給掐滅了。
車子穩穩停在霍家別墅時,簡染已經在車上沉沉睡去,像是這兩日來的打擊與疲憊,終於在這一刻得到喘息。
霍爵深下車,深情地望著她,彎腰將熟睡的人兒抱在懷裡,動作緩慢而輕柔。
別墅門口的保鏢看見霍爵深,齊齊鞠躬正欲叫他,被他一記凌冽的眼刀堵了回去。
目光再回到懷中的人兒時,眸子都快溫柔得溢出水來。
這麼多人叫他一句「少爺」,簡染肯定會被吵醒了。
眾保鏢看著眼前的霍爵深,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
這還是我們那個冷漠桀驁的少爺嗎?!
霍爵深自動忽略掉眾人的目光,抱著簡染大步進入別墅。
他輕輕將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為她蓋上。
簡染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秀氣的柳葉眉微微擰起,表情帶著傷感和掙扎。
霍爵深伸出食指,來回撫摸她的眉頭,睡夢中的她似有感應,蹙在一起的眉頭漸漸舒展。
許是躺在床上壓著後背的傷口了,簡染覺得有些疼,弱弱嚶嚀了一聲,本能地翻了個身,讓身體側著,不至於壓到痛處。
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卻讓霍爵深眸色加深。
那一聲柔柔弱弱的嚶嚀,像小貓的爪子,輕飄飄地撓在他心上。而那裸露出來的一截嫩白脖頸上,有一個還未消退的印記。
頓時,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晚兩人親密纏綿的畫面。
霍爵深望著簡染寧靜美好的睡顏,像是豺狼看見了肉,喉嚨發乾。
他忍不住低下頭,準確擒獲住那嬌艷欲滴的雙唇,反覆臨摹嬌小美麗的唇形。
簡染突然喃喃出聲,「雲逸......」
男人動作一滯,眼眸瞬間凌冽。
她在夢中,竟也叫著楚雲逸?
想著在自己不曾參與的這六年裡,她和楚雲逸也可能如此親密時,心裡的妒忌與憤怒便像翻江倒海一般,朝霍爵深猛烈襲來。
眼裡的溫柔與寵溺,完全被不甘與陰鷙代替。
他突然發狠,一口咬在簡染的下唇角上。
這一下咬得著實用力,簡染只覺得一陣痛楚,猛地睜大眼睛,整個人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獃獃地注視著眼前的霍爵深,看見他唇角的血跡,恍然大悟,生氣地吼:「霍爵深!你屬狗的嗎?!」
霍爵深置若罔聞地伸手將唇角的血跡揩掉,淡淡開口:「清醒了?」
語調冰冷淡漠,一語雙關。
他要簡染好好看清楚,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究竟是誰。
簡染不明所以,看著男人如寒潭森然的眸子,亦不言語。
室內的溫度跟著霍爵深周身的冰冷,驟然下降。
他再度開口時,語氣已不比之前的冷冽。
「去洗乾淨。」
聞言,簡染拉著被子的手一抖,只覺大事不妙。
逃跑!現在,她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