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覆水難收

盛有嬌聽到裡面的動靜，此刻再也顧不上，推門而入。

一進來，就看到了庄思涵整個人滿臉鮮血，狼狽的爬在地上。

「思涵！！」

盛有嬌的心也猛地揪了起來，連忙跑到庄思涵身邊，一把扶住她。

心痛的問道，「思涵，思涵你到底怎麼了？」

庄思涵拉到盛有嬌的手，瞬間撲到她身上，痛苦的抱著她哭道。

「嬌嬌，嬌嬌，莫蕭然走了，莫蕭然走了……」

「什麼？！」雖說盛有嬌早就知道了昨天兩人吵架，而且莫蕭然說要同香香公主回雪鹿國成婚的事情，但她還是想不到，莫蕭然真的做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不過……昨天思涵讓他滾，他又因為思涵對上官鈺的事情心如死灰，會離開，好像也能夠理解……

就是……看著眼前兩眼滿是鮮血的思涵，盛有嬌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什麼時候的事，離開多久了？你怎麼知道的？」

庄思涵將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盛有嬌。

她聽完之後，又是痛心，又是指責的說道。

「思涵啊！你怎麼那麼衝動呢！就算一時找不到人，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的找啊，你怎麼能那麼著急呢？不行，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御醫先看你的眼睛！」

說完，盛有嬌顧不得其他，一把將她背起來，朝著太醫院趕去。

庄思涵此刻連血淚也哭不出來了，虛弱的靠在盛有嬌的身上，也不再掙扎。

太醫看到庄思涵這樣，也驚呆了，這位可是齊國的貴人和恩人，他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就給庄思涵看了眼睛，可看完之後，御醫卻是無助的搖了搖頭。

「哎，嬌嬌姑娘，思涵姑娘的眼睛……恐怕……恐怕……」

御醫的話沒有再說下去，盛有嬌看他不斷搖頭，還有他眼裡絕望的神情，就已經猜到了結局。

沒等御醫說完話，就立馬打斷了他。

「張御醫，我明白了，思涵的眼睛暫時還治不好，但只要慢慢調養，假以時日，一定會恢復的對不對？」

此刻思涵看不見、盛有嬌正努力的朝著張御醫使眼色。

張御醫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盛有嬌的意思，只是對她這樣自欺欺人的方式，覺得愈發的惋惜和痛心。

不過還是配合的說道，「對，思涵姑娘你千萬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你的眼睛只是暫時失明，過段時間會好的。」

庄思涵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她知道自己的眼睛再也治不好了，之前在食人墳石林的時候，她的眼睛也有一段時間看不見，但那一次，是因為外面的溫度太高，導致她的眼睛灼傷，可那個時候她的眼睛還有知覺，但這一次？

她失明是因為內傷，眼睛用力過度，已經完全毀了，半點知覺也沒有，張御醫和嬌嬌這樣說，不過是為了安慰她而已。

反正她現在也不作他想，更不會拆穿朋友善意的謊言。

「嬌嬌，我也累了，先帶我回去休息吧。」

庄思涵朝著盛有嬌伸出兩隻手來。

盛有嬌心疼的看著此刻包著眼睛，像個孩子一樣無助朝她伸出手的庄思涵，忽然心裡一疼，思涵現在是真的只有她了。

她們雖然不是親人，但卻勝似親人，往後的日子，再苦再累，她也會陪著思涵一起渡過難關的。

她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了，但以後她會做她的眼睛。

連忙拉住她的兩隻手，將她扶起來。

「好，那咱們就先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暫時不想了，對了，你早上還沒吃東西呢，你想吃什麼啊？我吩咐廚房去做？」

「恩……我想一想啊，我想吃牛肉燉粉條……」

兩人像往常那般談論著，漸行漸遠。

————

等庄思涵吃完飯之後，盛有嬌給她肩膀上換了葯，而後囑咐她好好休息。

「思涵，現在大白天的，外面也很熱，我給你換了涼席，你躺著休息一會兒，有利於傷口的恢復。」

庄思涵輕輕點了點頭，心裡十分感動，說到底，最後能留在她身邊的，只有嬌嬌。

盛有嬌剛打算出去。

庄思涵又忽然喊道，「嬌嬌！屋子裡好黑啊，我……我現在分不清白天黑夜，我害怕……」

盛有嬌聽了她的話，眼眶又一紅，眼淚差點又沒忍住。

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只能哄著她道。

「好好好，我不走，我留下來陪你好不好，乖，你先躺下，涼席上可舒服了，我給你扇著風。」

庄思涵乖乖的躺了下來，盛有嬌在旁邊耐心的給她扇風。

等庄思涵的呼吸穩定，像是睡著了之後。

她才鬆了一口氣，放下扇子，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張易已經在外面等候了，看到盛有嬌出來，關切的問道。

「思涵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哎。」盛有嬌嘆氣道，「莫蕭然離開這件事情，對她打擊不小，現在她的眼睛又毀了，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似乎情緒還挺穩定的，但依照我對她的了解，她現在也只是強顏歡笑罷了。」

張易憤憤然道，「哼！沒想到莫蕭然居然那麼狠心，當初是他說再也不會對思涵放手，才從炎狼國的武館跟我們回來的，可沒想到，他這沒心沒肺的東西，不過是遇到了小時候的老相好，就按耐不住跟人家去雪鹿國成親去了，他簡直太令我失望了！」

盛有嬌沉吟了一會兒，冷靜的說道。

「細想來，這次的事情思涵也有不對，而且，莫蕭然可能也是為了考驗一下思涵到底重不重視他，肯定也沒想到思涵會變成這個樣子，他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後悔的。」

張易詫異的看了盛有嬌一眼，往日最衝動最極端的人就是她，沒想到如今她還能冷靜下來分析這件事情，聽她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畢竟他和莫蕭然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他的人品，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的，而且，若是他一開始就被老相好給迷住了，恐怕一開始早就和尹卅秋回去了，何苦等到現在？

說到底，兩人的矛盾還是上官鈺的那件事情。

「哎。」張易也沉沉的嘆了一口氣，「這算個什麼事兒啊，上官公子是無辜的，而且他也死了，但他卻還是影響到了思涵和莫蕭然的感情，如今又鬧出這樣的事兒來，恐怕……兩人是沒有和好的機會了。」

「還和好個屁啊！莫蕭然都要和尹卅秋成親了，覆水難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