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形的裂變

任飛揚臉色一變，立馬裝起了正經，瞪了林若知一眼。

「你這丫頭，皮越來越厚了，嘴也越來越沒遮攔了！」

林若知吐了吐舌頭，抿嘴偷笑，然後給了他一個怪臉。

「任sir，我去執行任務了，拜拜。」

說完，「嗖」的一下，穿過窗戶飄然而去。

任飛揚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心裡重重的壓抑瞬間減緩了不少。

接下來，他決定親自去會一會楚惜寒。

任飛揚摁響了楚惜寒豪宅的門鈴。

當門打開的時候，楚惜寒望著他的表情閃過一絲不安，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那職業般、讓無數女孩著迷的笑容。

「任隊長，稀客呀。」

看著這張神秘莫測的臉，任飛揚強壓著內心的複雜情緒。

「可以進來談談嗎？」

「當然。」

而當任飛揚走進客廳的時候，卻看到了另一個讓他心情更複雜的人——慕曦雲。

慕曦雲看到任飛揚，美麗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局促。

「飛揚……」

任飛揚感到了一絲尷尬和酸澀。

「你也在？看來楚先生總是很受歡迎的。」

「我……和惜寒正在合拍電視劇，我來和他討論一下劇本。」

林若知有些刻意的解釋。

任飛揚心情複雜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我……我想我該走了。」

「別啊，我也難得見到你，一起坐坐吧。」

任飛揚的挽留讓人聽不出是什麼用意。

慕曦雲一臉糾結的瞟了主人楚惜寒一眼。

「這……」

「任sir說得對，我們仨也難得聚在一起。」

楚惜寒笑著回應。

於是，三人落了座，氣氛有些微妙。

最尷尬的自然是慕曦雲，不過慕曦雲總還是慕曦雲，任何時候，她總能保持住自己的優雅。

任飛揚盯著楚惜寒的眼睛，單刀直入：

「楚先生，聽說你的司機跑到國外去了？」

楚惜寒臉色變了變，突然嘆了一口氣。

「我也是今天一大早才得到的消息，聽說，他和你們一個女刑警被殺的案子有關？」

那表情，如果不是無辜的，那他的演技確實是頂級的。

任飛揚也不動聲色。

「看來，楚先生要學會識人呀，否則很容易被身邊的壞人無辜牽連，對你的星途不利啊。」

「對對對，任隊長提醒得很對，我真沒想到他會是這麼個混蛋！」

「你昨天早上還和他一起喝過茶，沒發現什麼異常嗎？」

任飛揚直視著他，觀察著他的表情。

「他昨天找我喝茶，說是想要提前開工資，還想和我借一筆錢。」

「哦？你答應了？」

「我一開始沒答應，所以他好像有些不滿，發泄了一點情緒。後來考慮到他也跟了我很多年了，我還是答應了，沒想到他居然會幹出混事來。」

任飛揚自然早料到楚惜寒會有應對的說辭，所以並不驚訝。

「楚先生，作為你的影迷，我也很想八卦一下，你……離婚了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任飛揚特意看了一眼慕曦雲。

慕曦雲低下頭有些不安，楚惜寒略顯落寞的勉強笑了笑。

「慚愧，正在辦理手續，勞燕分飛，各自安好吧。」

「也對，像楚先生這樣的好人，將來總會有好報的。」

任飛揚挑著濃眉盯著他。

「謝謝任隊長的祝福，每個人的命運都要靠自己把握，我會努力追求我想要的。」

說完，瞟了慕曦雲一眼。

慕曦雲有些坐不住了。

「好了，謝謝楚先生，希望你以後能繼續配合警方的工作，如果你突然想到了什麼，請及時聯繫我。」

任飛揚站起身道別，慕曦雲這才如釋重負。

「曦雲，你們繼續談劇本吧。」

「已經談完了，我和你一起走。」

兩人一起出了楚惜寒家。

「飛揚，我們……再一起單獨坐坐吧。」

「好，就去那邊的茶樓吧。」

任飛揚想要趁機到汪倩茹事發到過的茶樓看看。

兩人進了茶樓，任飛揚特意找了一個鄰座有人的位置。

「飛揚，我也從網上聽說了那個女警被害的消息，你……沒事吧？」

在慕曦雲面前，任飛揚似乎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她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一個優秀的女孩，風華正茂，充滿活力，卻就這麼被人殘忍殺害了！」

慕曦雲心疼的望著任飛揚，主動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飛揚，你自己也要保重，我……好擔心你的安全！」

任飛揚心裡感到了一股暖流，翻過手掌抓緊了她的手。

「謝謝，不過如果我不能為自己的手下洗清冤屈，你不會喜歡這樣無能的男人的，不是嗎？」

慕曦雲擠出了一絲笑容。

「聽你剛才和楚惜寒說的話，這件事真的又和他有關嗎？」

楚惜寒沒有正面回答。

「現在只是牽扯到他的司機，但不管是誰，不管背後有多大的勢力，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慕曦雲幽幽的望著他。

「飛揚，我知道接連發生的事情讓你心裡很苦，但別忘了，你還有我，若知已經不在了，我得替她照顧好你。」

慕曦雲柔情款款，任飛揚的腦海里卻莫名跳出了林若知的臉，揮之不去。

所以，也說不清是為什麼，他突然放開了慕曦雲的手。

慕曦雲的臉色變了變。

「曦雲，若知……也很愛你，她也希望你能開心的生活。」

「嗯嗯，所以，為了她，我們彼此都應該相互關心，對嗎？」

慕曦雲對待任飛揚的態度，明顯主動了很多。

而任飛揚的心緒卻突然變得有些凌亂……

剛回到局裡，趙寶明和李志遠就急匆匆的閃進了任飛揚辦公室。

「隊長，有發現！」

「哦？」

「我們在海量的視頻錄像里，發現了一輛車，很可疑。」

李志遠邊說，邊將手中的筆記本電腦放到任飛揚前面。

「你看，在這個監控卡口，這輛車在倩茹他們經過之後二十二分鐘駛過，車上的人特意將遮陽板放了下來，而且還戴了口罩和墨鏡，明顯是在刻意躲避監控。」

任飛揚仔細查看著監控中的那輛車。

「而且，車型與我們在現場勘查到的車輪印吻合！」

「查到車主了嗎？」

趙寶明接過話：

「查了，但車牌是假的。」

這樣的情況，任飛揚他們遇到過不少。

他默默思考著。

「如果這個人只是去和孫俊賢交易的，那麼何必這麼大費周章的喬裝打扮？」

「你是說，他已經提前獲知了倩茹跟蹤了孫俊賢？」

李志遠說道。

「這可能嗎？從我們找到的視頻來看，倩茹並沒有暴露的跡象呀！」

任飛揚的眉頭又緊鎖了起來。

「這是什麼？」

任飛揚突然指著電腦上的視頻問了一句。

趙寶明和李志遠湊了上來，任飛揚將視頻放大。

「這是車上的一個紙巾盒。」

李志遠回答。

「看到紙巾盒上下面的這個logo了嗎？」

任飛揚將視頻放到最大倍數，兩人又湊近了一些，仔細看了一眼，眼神亮了！

「沸點KTV！」

他們不得不佩服任飛揚的火眼金睛。

「老大，我馬上派人去查。」

趙寶明立刻轉身出去安排。

「志遠，你等一下。」

任飛揚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李志遠。

「把門關上。」

任飛揚的表情有些神秘。

李志遠關上了門。

「志遠，你和我從海軍陸戰隊來到這幾年了？」

「隊長，五年了。」

「加上我們在軍隊的五年，算起來你我兄弟一起出生入死十年了。」

任飛揚不禁有些唏噓。

「志遠，你對倩茹被害的案子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嗎？」

他突然問了一句。

「特別的看法？」

李志遠不太明白任飛揚的意思。

「我有兩個疑問，第一，倩茹發現線索的時候，我正在為林若知辦告別會，所以她不太可能給我打電話，但是，她為什麼沒有向隊里其他人請求支援呢？」

李志遠思索著任飛揚的話。

「隊長，你的意思是……倩茹其實已經打了電話，但是接電話的人沒有報告？」

任飛揚沒有回應，又問了第二個問題：

「如果倩茹沒有暴露，那麼趕去現場的那個可疑男人，又為什麼要躲避監控？甚至提前準備了兇器，而且還戴了手套？」

李志遠心裡一驚：

「隊長，我們內部……有姦細？不僅沒有報告倩茹的請示，甚至還把消息透露給了疑犯？！」

任飛揚眼含深意的望著他：

「志遠，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要你馬上去查倩茹的手機通話記錄。」

「好！」

「記住！無論查到什麼，都只能向我一個人報告！」

「是！」

李志遠剛走出門，又折返了回來。

「隊長，搜查孫俊賢家和辦公室的兄弟們回來了。」

任飛揚急忙趕了過去。

「隊長。」

「大夢，怎麼樣？」

搜查組組長因為姓孟，身材高大，外號「大夢」。

「隊長，你猜的果然沒錯！」

趙寶明急忙追問：「他有備份？！」

「沒錯！」

但「大夢」的眼神卻露出了失落。

「可是資料已經被刪除了！」

任飛揚心裡痛惜不已。

「不過我們還是把他的電腦帶回來了，技術隊的兄弟正在想辦法恢復，但需要一些時間，難度……也很大。」

「好了，別灰心，儘力就好。」

任飛揚寬慰著大家。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本不該看到的人走了進來——慕曦雲。

慕曦雲踩著細高跟，身著粉紅色一字肩連衣裙，露著完美的雙肩和鎖骨，裙擺過膝，勻稱的小腿雪白而筆直。

她走路的姿勢就像模特在走T台，優雅而又閃亮。

刑警隊里的男人們，眼睛瞬間全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