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鴻門宴
得知是慕容慎的邀請后,窮奇就開始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分析著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從始至終,彼岸未置一詞。這完全不像她的風格。若是往日,她一定早就反駁了,說著她的白衣公子如何如何好之類的。
可是今日她很安靜,安靜得不像是她。
彼岸細細摩挲著附在請帖中的紅豆,這紅豆她認得,是她大婚當日包在手帕里的。本是臨時起意,卻不想他一直小心地珍藏著。
「花妖,你該不會真的要去赴宴吧!」窮奇大驚失色,終是將心底可怕的想法道了出來。
彼岸點點頭,很是堅決,「即便是鴻門宴,我也必須要去赴宴。這是我欠他的,我必須要償還。」
窮奇不明白彼岸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他還以為她說的是慕容慎,就趕緊苦口婆心地勸解道:「逃婚的確是你不對。但他也將你打成重傷了,你們兩清了。你早就不欠他什麼了。」
「不是他。我虧欠的是另一個人。總之,我今日必須去赴宴。你也不必再勸了,你且在家乖乖等我回來。」彼岸拍了拍窮奇的肩頭,已做好了決定。
窮奇知道更改不了她要赴宴的決心,但他也不會讓她只身前去冒險,「你去便去,我也同你一道去!」
以往遇到這種彼岸不同意他跟隨的情況,窮奇磨一磨就好了,可這次是例外。不管窮奇說什麼,彼岸的態度都很堅決。
「不行。你不能去。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
窮奇:「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跟著你同去,關鍵時刻還能幫襯著你點……」
彼岸:「不行。絕對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你要是跟我一同去了就讓我魂飛魄散,不得好死,不入輪迴。」
窮奇:「花妖,不是,你也不用對自己這麼狠吧!我不去就是了。」彼岸用自己的安危威脅窮奇,窮奇別無他法,只能妥協。
彼岸還是不放心,逼迫著窮奇做保證,「你發誓,你要是去了,我就魂飛魄散,不得好死,不入輪迴。」
窮奇無奈,只得照著彼岸說的,發下了毒誓。
那日,他是目送著那抹紅色的倩影漸行漸遠的。他以為會和她離去的任何一天一樣,在黃昏時分,她就會回來,他們就會再見。可是這一次,她說很快回來,卻食言了。
彼岸到「淇奧」殿的時候除了慕容慎還見到了一位熟人。
「沒想到,你們倆才是盟友。我自認為聰明,可還是被你們耍得團團轉。」彼岸掃了一眼慕容慎身旁的沈清言,一切瞭然於心。她也沒有干站著,自己尋了把椅子坐下,等著慕容慎或者沈清言的炫耀。
看了那麼多話本,這些套路彼岸還是熟悉的。一般這種時候壞人都會自曝,自己說自己是如何如何策劃,如何如何行事之類的。總之,少不了長篇大論。一會兒還得救許景行呢,得保存體力,能坐著就絕不站著。
果然如彼岸所料,慕容慎先開始:
「彼岸姑娘謙虛了,你一點也不愚鈍。相反,你很聰明。與清言兄結盟獲得上古神器的蹤跡的消息。同時,又與我結盟,藉助我的力量為奪取神器掃清障礙。不得不說,你很聰明,很有謀略。可有時人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大概沒有想到,我和清言兄一開始就是盟友。你和他的結盟,以及你和我的結盟,都是我們計劃之中的事。不然,你以為你一個區區小花妖,不,是小花仙,空口白牙,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服我與你結盟,就會讓清言兄冒那麼大的風險陪你找神器?」
彼岸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清香撲鼻,唇齒留香。
「這是歲寒三友?」彼岸舉起茶杯巧笑盼兮,向慕容慎求證。對慕容慎說的那些,她毫不在意,就好像他說的那個人不是她,是一個她從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
慕容慎愣了一下,答道:「彼岸姑娘好品味,這茶確是歲寒三友。」沒料到彼岸得知真相后,不是歇斯底里的質問,而是雲淡風輕地品茶。慕容慎心底不由生出幾分對她的敬佩之情來。
彼岸又喝了一口清茶,將茶杯放下,看了一眼沈清言,說道:「他說完了,下面該你了。」
沈清言微怔,不是很明白彼岸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見他久久不發言,彼岸循循善誘,慢慢引導,「七殿下方才說了那麼多,作為他的盟友,沈公子難道就沒什麼要說的嗎?比如談談你是如何利用你師兄的身份,將你的師弟誆騙至此的。或者說說你們的條件,說你們怎樣才肯放了許景行。把我請到這裡來,總不可能是真的請我喝茶的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兜圈子了,爽快點吧!」
彼岸性子直爽,向來喜歡直切要害。
慕容慎讚賞地鼓起了掌,「彼岸姑娘爽快。那在下也就不繞圈子了。」
慕容慎給隨侍的護衛使了個眼色,片刻后,就有兩個護衛架著五花大綁的許景行進來了。
能困住許景行的絕非一般的法器,彼岸只微微掃了一眼就瞭然了,「捆仙鎖,七殿下,沈公子,你們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好大的手筆。小女子望塵莫及,佩服佩服。」彼岸半是嘲諷地說道,朝她曾經的二位盟友,如今的敵人抱了抱拳。
「我這師弟可狡猾得很,對付他自然要拿出最好的法器來,自然是不能怠慢的。」沈清言道。
彼岸沒搭理沈清言,轉向被捆成一隻螃蟹的許景行,做了個鬼臉,揶揄道:「許景行,聽到沒有,你這是賺了。一般人還沒你這待遇呢。有這樣的師兄,你簡直不要太幸運。」
「呵呵——」許景行不屑地冷呵了一聲,朝他的好師兄沈清言翻了個白眼。
又對彼岸說道,「你不是挺聰明的嗎?這麼明顯的圈套難道看不出來嗎?還非要來。這下我也不用勸你走了,從踏進來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走不了了。」
許景行看得很通透,比起白費口舌,做無畏的掙扎,讓彼岸快些逃走;還不如動動腦筋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分化沈清言和慕容慎的結盟。
彼岸攤了攤手無奈道:「是啊!誰讓你那麼笨著了沈清言的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