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花開五十三朵
一路沉默著和梅田北斗來到保健室,雪名皇看梅田北斗正在櫃里找什麼東西,乾脆自己先去泡了杯紅茶。
茶水還很冒著熱氣,流淌過口腔內傷口的時候帶起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到達胃裡的時候則暖洋洋的,這讓身上黏著濕衣服的雪名皇好受了一點。
「喏,先把身體擦乾,然後把這身衣服換上,洗澡的話,只能等到回宿舍的時候了。」扔了條毛巾在雪名皇腦袋上,梅田北斗這才翻出一身一早就放在保健室的衣服。這種季節,一直穿著濕衣服很容易感冒。
雪名皇拿起衣服看了看,梅田北斗的身材比他纖細一些,身高倒是差不多,穿他的衣服應該沒什麼問題。
走到窗邊把窗帘拉上,這兩天學校里人太多,他可沒有任人欣賞自己換衣服的愛好。之後,雪名皇才脫下一身又濕又冷的衣服。
雪名皇低頭看了眼濕透的內褲,又看了眼坐在一邊正喝著他那杯紅茶的梅田北斗,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脫這個了。
梅田北斗注意到他那邊的狀況,愣了一下,才又在櫃里拿出一條新內褲遞給雪名皇。雪名皇便迅速換上了。
擦乾身體后,雪名皇先把梅田北斗的黑襯衫穿上了,稍微有點緊,但基本還算合身。
回頭看了眼又有些走神的梅田北斗,雪名皇不得不出聲打斷那傢伙的沉思,「該上藥了。」
因為被冷水泡過,雪名皇的皮膚涼涼的。梅田北斗的手指則乾爽溫熱,接觸到雪名皇尾椎骨處的皮膚時,雪名皇下意識一哆嗦。
梅田北斗看著雪名皇尾椎處那一圈邊緣已經泛白的傷口,不悅地皺起眉頭,但一想到剛才雪名皇在鬼島綾市面前的隱忍,剛到嘴邊的那些帶刺兒的話便又滑回了肚子里。
「北斗不用去陪他們么?」因為正趴在沙發上,雪名皇的聲音有點悶。
梅田北斗心底忽然有些煩躁,「他們又不是小孩,想玩什麼自己就會去玩了!」
「也對,鬼島綾市也是櫻開畢業的,對櫻開的學園祭應該很熟悉。」垂著眼睛,雪名皇沒什麼情緒地說道。
梅田北斗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給雪名皇處理傷口,「這個傷口,怎麼比昨天嚴重了這麼多?」除了昨天拔毛時弄傷的地方外,又添了不少新傷。
「啊,」雪名皇想到那群熱情的女孩子們,慢條斯理地說道,「沒辦法啊,女孩子們一見到我就興奮,一興奮就沒輕沒重的,最後就變成這樣了。」
梅田北斗之後就沒聲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雪名皇的錯覺,總覺得那之後處理傷口時比之前疼了好多。
終於把後面的傷處理好了,雪名皇就把褲子穿上了。
之前泡好的茶已經被梅田北斗喝得一滴不剩,雪名皇便又要起身去泡茶。
「你嘴裡有傷,先別喝熱水。」梅田北斗說著,在雪名皇面前放了一杯常溫的礦泉水。
雪名皇看了他一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嘴張開,我看看。」坐到雪名皇身邊,梅田北斗捏起雪名皇的下巴。
雪名皇乖乖張開嘴,任由梅田北鬥打量。
窗帘還拉著,保健室里一片昏暗。這樣梅田北斗根本看不清雪名皇究竟傷到哪裡了,便要起身去開燈。
「哪用得著那麼麻煩。」按住梅田北斗,雪名皇往男人面前湊了湊,發現梅田北斗沒什麼反應,便慢慢把唇探了過去。
雪名皇的動作很慢,梅田北斗一直垂著眼睛,不反抗不迎合,倒是他的一貫作風。雪名皇不禁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主動,造成既成事實的時候梅田北斗才會熱情地跟他糾纏。
雪名皇今天是跟梅田北斗杠上了。一想到之前梅田北鬥眼睜睜看著鬼島綾市欺負自己,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微涼的唇輕輕貼在梅田北斗溫熱的唇上,雪名皇似笑非笑地磨蹭著梅田北斗的唇瓣,「……這樣檢查,不是方便得多?」
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很近了,近到額頭貼著額頭,睫毛都已經交纏在一起。雪名皇聞著梅田北斗帶著紅茶氣息的呼吸,忽然想著如果今天他不再主動,是不是梅田北斗就真的不會吻他。
這個認知讓他覺得自己有點悲哀。
心底有種苦澀在悄然漫延,就好像之前梅田北斗並沒有為了自己在鬼島綾市面前站出來時一樣。
唇縫間忽然有什麼輕輕掃過。雪名皇怔了一下,剛抬起眼皮,下巴和後頸就已經落在了梅田北斗手中。
「張嘴。」近乎嘆息的低語在那雙薄唇間吐出,後頸和下巴上的手指也在同時用力。
雪名皇下意識地微微張開嘴唇,梅田北斗便輕車熟路地探了進來。滑軟的舌尖一點點掃過雪名皇還帶著零星鐵鏽味的口腔,一寸寸探尋著那些柔軟的內壁上可能存在的傷口,找到傷口的時候還不忘細細描繪一會兒傷口的大小和深度,敬業得讓雪名皇生不禁出一種這個人竟然真的在很認真地幫他檢查傷口的無力感。
無聊地咽了咽口中溢滿的津液,雪名皇也卷著舌頭,開始在嘴裡找著其他沒被梅田北斗發現的傷口,期間不可避免地磨蹭過梅田北斗的舌頭,不安分的業餘選手便立刻被專業選手鎮壓了。似乎不滿雪名皇的擅自動作,已經檢查得差不多的醫生大人在雪名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絞住那條不老實呆著的舌頭,那架勢簡直像是要把它連根拔起,恨不能拆吞入腹一般。
雪名皇的呼吸頓了下,緊接著便眯起眼睛,圈住梅田北斗的腰,再度陷入一場激烈的混戰中。
兩人再度分開時,雪名皇的嘴唇都有些發麻,他看了眼梅田北斗同樣紅潤得不正常的雙唇,估計對方也跟他一樣。這樣的認知總算讓他心裡舒服了不少。
不過,「我怎麼覺得……嘴裡的傷口,比之前更嚴重了呢?」
滿面春風地從梅田北斗那裡回到2-C時,雪名皇才知道這個下午竟然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故。
首先是櫻開小姐大賽,他和小瑞稀小千里竟然同時缺席了。與他一開始就沒去的狀況不同,小瑞稀和小千里是在最後登台宣布各選手票數的時候缺席的。而兩人缺席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小瑞稀被第一宿舍的人綁架了。
聽到小瑞稀差點被第一宿舍的人扒光衣服拍果照的時候,雪名皇「哐當」一聲把手邊的桌子都掀翻了。
「皇……!別這麼激動啊,瑞稀已經沒事了,泉和秀一還有九條威月在那之前就已經救出瑞稀了!」完全沒料到雪名皇會這麼生氣的關目和野江一臉寬麵條淚地縮在牆角,完全不敢靠近已經暴走了的雪名皇。
「他們,現在在哪?」深呼吸壓下心底的憤怒,雪名皇狠狠握著拳頭問道。
第一宿舍的四天王之一北花田,帶領手下一伙人對瑞稀進行的狙擊,在佐野泉、秀一還有九條威月的阻止下,並沒有釀成重大事件。在那之後,第一宿舍的宿舍長天王寺惠知道了這件事情,帶著北花田等人,找到難波南下跪謝罪。目前這些人正在會議室中。
「那麼……既然已經救出公主,而事情也以無事收場……算了,已經沒關係了。」雪名皇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就聽到難波南這收尾一般的總結。
「哐當」一腳把會議室的門踹開,雪名皇冷冷掃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天王寺惠等人,聲音冷得幾乎要掉渣,「誰說這件事能就這麼完了的?」
「皇!你總算回來了TAT!!」一身狼狽的小瑞稀立馬撲到雪名皇身前,「我們都以為你也出事了TT!」今天一下午沒見到雪名皇,小瑞稀在出事後一度懷疑雪名皇是不是也被誰綁了。
「瑞稀……」怔怔看著臉上像花貓一樣的小瑞稀,雪名皇忽然一把把那孩子抱進懷裡。
「皇……你怎麼了?」小瑞稀拍了拍雪名皇的肩膀,聲音有些疑惑。為什麼……皇在發抖?
這孩子還問為什麼?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嗎?就算是男孩子遇到這種事也不可能說說就算了啊!萬一泉他們真的去晚了,萬一她真的被那群人扒光了……!
「瑞稀你……是不是又忘記,自己是女孩子了?」貼著小瑞稀的耳朵提醒那孩子今天這件事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果然那孩子在反應過來后,立刻僵直了身體。
「所以,今天這件事,沒這麼容易解決!」恨聲砸下這句話,雪名皇抱著已經開始后怕的小瑞稀,坐到會議室的椅子上。
「……皇?」本想就這麼揭過這件事的難波南,有些詫異地看著明顯氣到極點的雪名皇,「櫻開小姐大賽我們宿舍的人員全部落馬,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現在已經落後很多分了,必須仔細研究一下怎麼才能把落下的分數追回來。」
「啊……剩下的只有最後的兩千公尺了吧。」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難波南,雪名皇語氣篤定,「放心,那場比賽我們會贏的。南你放心去安排比賽的事情,小瑞稀這邊交給我處理,可以么?」認真地看著難波南,雪名皇眼底卻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雖然不明白雪名皇為什麼在這件事情上如此堅持,難波南最後也還是妥協了。
雪名皇這才轉向那群跪在地上的人,「那麼,天王寺惠學長,今天的事情,你打算怎麼給瑞稀一個交代?」
「要怪,就怪我吧!」天王寺惠臉上掛著兩條海帶淚,「這都是我們第一宿舍的人惹出來的,而學弟的罪,就是我的罪!不過聽他們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都是為了讓我獲得勝利,真是忠心耿耿的孩子!雖然他們的做法十分惡劣,但是!對我而言,他們都是可愛的學弟,所以一切由我負責!因為我是宿舍長,又是社長!」
一番話天王寺惠說得聲淚俱下,那群跪在地上的綁架小瑞稀的罪魁禍首也都被天王寺惠感動得涕淚橫流。
雪名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那副熱血的樣子,忽然覺得無比膩歪,「所以說,你打算怎麼負起這份責任呢?所謂的負責,可不是嘴上說說就可以的啊,天王寺學長。」
會議室中的空氣一時間有些凝滯,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向溫和的雪名皇,今天竟然會咄咄逼人到讓人覺得尖銳。
「雪名學弟想要怎麼解決?」站在九條威月身邊的二條院月忽然問道。
雪名皇低頭看看小瑞稀,又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們身後的佐野泉和秀一,想了想,緩緩扯出一個微笑,「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今天這件事的嚴重性,遠遠超出你們的預料!所以,我希望,做出這種事情的人,能夠按照校規來處理。」
在場的眾人都倒抽了口氣,如果真的要按校規來處理的話,今天參與這件事的人絕對會被強制退學!
「皇……」小瑞稀扯了扯雪名皇的袖子,雖然她也知道今天她真的一度很危險,但讓那些人退學,這種事情,她真的沒想過。
雪名皇摸了摸小瑞稀的腦袋,示意她先別出聲。
二條院月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轉圜的餘地?」
雪名皇微笑,「沒有。」
天王寺惠忽然站起身,目光堅定地看著雪名皇,「是不是只要我退學了,你們就不會再追究我這些學弟的過錯?」
雪名皇點了點頭。
天王寺惠深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
「社長——!」
「宿舍長——!」
地上跪著的周圍站著的第一宿舍學生都不敢置信地叫著天王寺惠的名字,「我們寧願自己退學!」
「皇……」見事情發展成這樣,小瑞稀淚眼汪汪地開始使勁兒扯雪名皇的袖子,「我已經不在意了。」
雪名皇嘆了口氣,「那麼,小瑞稀你以後要時刻記得你的性別,我不想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今天你也看到這種事會引起多嚴重的後果,所以我希望,你以後,起碼在這件事情上,要引起足夠的重視!」
小瑞稀怔了一下,之後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
雪名皇這才真正鬆了口氣,如果小瑞稀這次能長點記性,也不枉他特意整出這麼一出。
眼角掃了眼那邊還在爭論到底誰退學的第一宿舍的傢伙們,雪名皇輕咳了兩聲,「看來你們第一宿舍的人都還蠻有擔當的,那麼,之前所說的處理方法,就乾脆作廢吧。」
眾人一愣,然後,「哈——?!」
「雪名學弟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那麼做吧?」趁著那邊那群人歡呼的空當,二條院月來到雪名皇身前,低聲問道。
雪名皇斜了他一眼,也不回答他的問題,「聽說今天櫻開小姐大賽之前,你被九條威月學長拖走了?」
二條院月輕咳一聲,「雪名學弟說笑了。」
雪名皇翻了個白眼,「誰跟你說笑了。據我所知,之前的兩年你之所以沒參加櫻開小姐大賽,也都是因為九條學長不讓你參加。」眯著眼睛看二條院月微微皺起眉,雪名皇才繼續說道,「今年的學園祭你會表現得這麼積極,還報名參加櫻開小姐大賽,是因為那個一年級的總跟在九條學長身後的新生吧?刻意接近優也是因為這個吧?」瞄了眼已經往這邊看過來的九條威月,雪名皇繼續說道,「我是不知道你和九條學長之間有什麼事,但是以後不要再刻意接近優了,那孩子好不容易才開始試著走出來,如果不是真心,就不要接近他。」
二條院月臉上僵了僵,片刻后,才忽然舒了口氣,露出個苦笑,「我今天算是見識到雪名學弟你究竟有多護短了。」
雪名皇笑眯眯地沖他點了點頭,「人心都是偏著長的,這點二條院學長應該更清楚才是。」
二條院月認真打量了雪名皇一會兒,然後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雪名學弟真是個有趣的人。」
雪名皇點了點頭,「承蒙誇獎。」
之後,對於那幾個敢綁架小瑞稀的傢伙,身為空手道部副社長的九條威月,給那幾個人下達了一份地獄式訓練懲罰菜單。
雪名皇看著那幾個幾乎快要哭出來的傢伙,這才滿意地拍了拍屁股。帶著小瑞稀他們,轉身走人。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個去,娘在催了,於是咱回山溝了,記得要想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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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霸王的孩紙,有肉吃=w=!
揮爪,咱去貼近大自然了OTL
專欄小攻求包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