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誰，不要她了

莫羽未答。

「喝茶需先聞其香，后嘗其味，邊啜邊聞，淺斟低酌，飲量雖少，但能唇齒留香，喉底回甘。」

老人道著慢而悠長的話，也和莫羽他們一同品茶。

莫羽小呡了一口，雖苦雖澀，但回憶起來，卻清香四溢。

這茶，像極了哥哥的茶……

歐梓延是世家，飲茶的習慣代代都有，見莫羽不語，也沒有在意，低頭飲茶。

思緒漸漸像帷幕一般拉開……

「哥，你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莫羽眨著靈動的眸子，燦若繁星的眼睛每一忽閃，微微上翹的睫毛便撲朔迷離的上下跳動。

莫寒坐在青石板上，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偏過頭，寵溺地看著鞦韆上的人兒。

「傻丫頭，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哥哥不許反悔哦！」莫羽從鞦韆上蹦下，笑盈盈的看著莫寒。

那雙眼睛，裝滿了銀河裡細碎的星塵。

畫面瞬間切換到另一個地方。

是一間素白的房間。

房間里，一個男孩安靜地躺在病床上。

長睫低垂，安靜的就連月色都極為眷顧他，輕柔流瀉在其清雋側臉上，投下淡淡剪影。

坐在旁邊的，是一個女孩。

她輕輕的說道，「哥，你答應過莫羽的，會一直陪著我的……」

女孩的眼睛暗淡了，眼裡的星塵似乎都失去了光芒，變得晦暗。

她伸手摸著男孩的頭，「哥，他們都說你走了，去了另一個地方，對嗎？」

男孩「沉睡」著，沒有回答女孩的話。

「哥，你不是一直會陪著我的嗎？怎麼走了呢……你一定會回來的，你一定會回來找莫羽的……」

女孩像是在對自己說話，又像是在對男孩說話。

茫然無措的眼神，顫著睫毛望著男孩，像個突然找不到家的孩子。

「哥，你醒一醒好不好？看看莫羽……」

女孩的聲音帶著乞求，又參著些委屈。

她緊緊握住男孩的手，「哥，他們都是騙子，哥哥只不過是睡著罷了，莫羽保證，以後一定乖乖聽哥哥的話，不會再惹哥哥生氣了，哥哥醒一醒，看看莫羽好不好……」

床上的人依舊沒醒，曾經烏木般黑色的眸子永遠地閉上了。

那一刻，女孩真正的意識到那個曾經讓她依賴的男孩子永遠不在了……

思緒凌亂地結成一張網，越網越緊，直達心臟。

哥哥不在了，他走了，不要莫羽了……

那一刻，彷彿聽到有什麼東西從高處摔下來，掉落在心裡摔得粉碎的聲音，滿心房的玻璃碎片，似乎全部深深的插進心臟裡面去，痛的窒息。

「他不要我了……」

莫羽喃喃道，眼底湧上一層氤氳的水氣。

「什麼？」歐梓延回眸，即使莫羽的聲音細小如蚊嗡，但他還是聽到了。

是誰，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