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生死裁決

「外面那些人都快吵翻天了，我們……真的要那麼做嗎？」蘇雅音一臉焦急地走上祭壇，對祭壇中央閉目凝神的無月說到，無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這件事他們沒有多餘的選擇。

蘇雅音長嘆一聲，她知道這件事陰陽司別無選擇，如果陰陽司什麼也不做，或者說包庇蘇靈韻的話，那陰陽司之前和避難區居民們的約定就完全無效了。

她沒想到蘇靈韻會像那般衝動，一支爆燃箭炸死了整整二十個乞丐，雖說這件事上蘇靈韻沒有太大的責任，但是架不住避難區里的某些陰謀家要借題發揮。

不用猜都知道，外面那些人肯定是被誰煽動過來的，一個個嘴上叫著嚴懲兇手，實際上他們多數人連到底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一群混蛋。

無月慢慢地睜開雙眼，蘇靈韻射殺平民這件事本身就有錯在先，即便是那些乞丐被人收買，她為了避嫌也應該採用一點更溫和的手段才對。

她這一箭不知要鬧出多大的亂子。無月用手擠了擠鼻樑，如果徐方晉那邊沒有查到什麼線索的話，那麼蘇靈韻這次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大祭司，人已經……」一名術士恭恭敬敬地走進大廳，他原本想向無月報告押運隊已經把蘇靈韻帶到了廣場，但是他一眼看見祭壇上的蘇雅音，考慮到她和蘇靈韻的關係，術士話說到一半還是咽了回去。

蘇雅音向術士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向他道謝，術士也是微微鞠了一躬，後退著離開了大廳。反正該說的他已經說完了，就在那裡也只能是讓蘇雅音覺得尷尬，所以自己還是早點退場的好。

無月長嘆一聲，她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等候在一旁的侍女急忙上前替她整理好衣服，無月向兩人微微一笑，然後牽起蘇雅音的手，和她一起走下了祭壇。

蘇雅音心情有些複雜地和無月並排走著，她有一個問題必須要弄清楚不可，但是如果自己開了這個口被別的人知道，那無月以後就會很難做人。

她很糾結。

「如果你想問你姐姐會不會死的話，我只能告訴你……我看不到她的未來。」無月笑著對蘇雅音說到，她沒有在開玩笑，幾天前蘇靈韻曾找過自己，讓自己替她測上一卦，只是她還沒知道卦象就匆匆離開了，現在想來，就是她射殺平民那天夜裡吧。

至於她的卦象，無月解讀不了，蘇靈韻的卦象混雜紊亂，單獨拆開看就沒任何特殊含義，合併在一起則是無法解讀的亂卦。不知道是不是她體內的明澈干擾著她的卦象，又或者蘇靈韻已經沒有了未來？

聽到無月的話，蘇雅音的眼淚不爭氣地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她咬緊自己的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明明好不容易重新聚在一起，為什麼命運總是喜歡和她們開玩笑？

無月面無表情地盯著前方，她能理解蘇雅音的感受，但是這一次，只有靠蘇靈韻自己選擇命運要通向何處了。

大殿的門換換打開了，無月牽著蘇雅音的手走了出來，外面喧鬧的廣場上武士們正極力維護秩序，激憤的人群不停地咒罵著被鎖在行刑架上的蘇靈韻，這讓蘇雅音的精神幾乎崩潰。

「把雅音帶下去休息吧，好好安慰她。」無月把蘇雅音的手放到一旁恭迎自己的武士手裡，武士看了一眼眼圈通紅的蘇雅音，有些哀憐地握緊了她的手。

廣場上的人們看到了走出大殿的無月，廣場一瞬間陷入了沉寂，維護治安的武士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果無月再不出來的話，他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和蘇靈韻一樣對那些蠻不講理的刁民們動粗。

無月在眾人注視里走下台階，來到廣場中央，她招了招手，一旁的武士拿著一個布包裹著的東西走了上來，無月接過武士奉上的東西，用力一扯上面的布條，她丟掉上面那層布，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出現在眾人眼前。

「有人狀告我陰陽司屬下蘇靈韻恃強凌弱，濫殺無辜，今天就在這裡當著大家的面，我們把這個案子斷一下。」無月嚴厲地說到，她掃了一眼廣場上的眾人，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們都帶著不同的眼光，齊齊望向被捆得嚴嚴實實的蘇靈韻。

按陰陽司的規矩，如果蘇靈韻真的是濫殺無辜，那她就會被被害者的親屬，用無月手裡的斷罪長劍斬殺；如果蘇靈韻無罪，告狀者也是受人蒙蔽，則雙方無事。

又如果蘇靈韻無罪，告狀之人是故意誣陷栽贓，那告狀者則會被陰陽司當眾處死。

無月用力把手中長劍插進地里，長劍發出一陣鳴響，在場的所有人一瞬間都被一種說不出的氣勢震懾。

「狀告者何人？」無月冷冷地問到，她早就知道這次有人告狀純屬是背後有人挑事，但是陰陽司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公審蘇靈韻。她看了一眼那個所謂的狀告人，那傢伙表面上文質彬彬，實際上他的惡毒早已傳遍貧民區的大街小巷。

他這一次來並不是真的想要蘇靈韻死，他只是想借題發揮，從陰陽司那裡撈一點好處。除此之外，只要他把這次事情鬧大，他之前的仇家不僅會對他既往不咎，而且還會私底下再給他一筆不菲的報酬。

為了能離開那個骯髒的地方，即使可能會被陰陽司抓住自己把柄，他也願意搏上一搏。畢竟那位大人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這一次蘇靈韻必死無疑。

「您叫我阿同就行，尊貴的女士。」那個自稱阿同的男人恭謙地說到，他向無月鞠了一躬，表現得很有禮貌。一旁圍觀的趙洪等人黑著臉嫌惡地盯著他，若不是陰陽司規矩不允許，否則他們早就衝上去教訓那個偽君子一頓了。

蘇靈韻從貧民區回來之後，那個男人就找到過陰陽司，要求陰陽司賠償自己所謂的損失，知道真相的陰陽司沒有搭理他，結果他就到避難區大街小巷聚眾鬧事，最終發展成現在這個局面。

但願徐方晉能找到有用的東西……趙洪握緊拳頭，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個男人被砍掉腦袋的一瞬間了。

「冷靜點，小哥，如果你想救靈韻的話，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也不做。」靈琦嘆了一聲，她能理解趙洪的感受，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撒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