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整編人馬
經過之前一戰,四百人馬倒是有了一點當兵的樣子,雖然不算整齊,卻也昂首挺胸排列起來,身上穿著從匈奴身上拔下來的皮甲,手裡握著匈奴人丟棄的刀劍弓矢,精氣神倒是不錯。
此刻,他們是驕傲的,因為方才,他們竟然打敗了傳說中彪勇善戰的匈奴人。甚至有些人覺得,匈奴人也不過如此,只要給他一把刀,也能殺得匈奴人嗷嗷叫。
李戩強撐著身子,站在眾人面前,冷冷的看著他們。開口喝道:「你們現在是不是很得意,一下子殺了那麼多匈奴人,太了不起了?」
眾人聞言,又見李戩一臉冰冷,不由收起臉上的喜意,有些不安的望著他。
李戩冷笑道:「若是你們真的有本事,本官早就讓你們衝上去追殺,怎麼可能會放任殘餘的匈奴人逃遁?可是你們不行,若是真的跟匈奴人正面交手,你們必敗無疑。」
許多人臉色微變,眼中流露出不服之色。
「怎麼?不服?」李戩目光銳利的盯著眾人,「我敢說,在場的眾人之中,有親手殺過人的只怕沒幾個。面對殺人如麻的匈奴人,你們怎麼與他們廝殺?只怕一見到血,你們的腿腳就發軟了。」
被李戩這麼一頓奚落,一些人頓時站不住了,「大人,我們才不怕呢,要是再遇見匈奴人,我們一刀一個,絕不含糊。」
「一刀一個,你以為你是在殺雞呢?」李戩嗤笑道,「好啊,既然你們這麼有種,那今天我們便來試一試,看看你們到底是真的有種,還是軟蛋。」
說著,便指著身後戰場上,被剝的精光的匈奴人屍首,冷笑道:「你們有誰,敢拿起手中的刀,將匈奴人的首級砍下來?」
此言一出,三百民壯不由倒吸了口氣,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怎麼?不敢?」李戩冷冷一笑,「之前還嚷嚷著自己一刀一個的砍殺匈奴人,現在匈奴人躺在地上任你們砍,你們都不敢,還有什麼不服的?本官說你們是軟蛋,難道有錯嗎?」
沉默良久,這時,一名年輕民壯躍出隊列,拔出手中的戰刀,顫抖著說道:「大人,小人願一試。」
李戩眼睛精光一閃,深深的看向他,「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張全。」
「張全?很好,你去吧。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砍下那匈奴人的腦袋。」李戩嘴角微揚,示意對方行動。
張全這才戰戰兢兢的走向戰場,來到一具匈奴人的屍體前,伸出戰刀,顫抖著在上面比劃。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張全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閉著眼睛,狠狠的向匈奴人砍去。
便聽噗呲一聲,一刀入肉,睜眼一看,張全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跌坐在地上,忍不住乾嘔起來,這刀沒看準,一刀劈在匈奴人的臉部,砍出一片豁口,黑紅色的血液緩緩冒出,頓顯猙獰噁心。
「張全,站起來,繼續砍,直到身首分離為止。」李戩厲聲大喝。
張全勉強止住了嘔吐,哭喪著臉,撿起戰刀,用力從卡在頭骨上的戰刀拔出。然後瞄向屍體的脖子,努力瞪大了雙眼,一聲怪叫,狠狠的劈下。
噗呲一聲,一顆圓滾滾的頭顱滾到一邊,鮮血飛濺,落在他的衣服上,臉上。張全獃獃的看著那個頭顱,有顫抖著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跡,頓時止不住噁心,再次乾嘔起來。
李戩不再管張全,回首望向眾人,「下一個誰上?」
有了張全作為榜樣,終於陸續有人站出來,咬牙砍下了頭顱。但也有一些人仍選擇了迴避,不願站出來。
李戩哪裡肯放過他們,當即宣布,若是不肯照做,當即逐出民壯營,家人也要跟著受到牽連,留在這山林中自生自滅。
剩餘的人一聽,頓時慌了,若是被趕出去,那他們豈不是死定了,還要牽連家人。於是,眾人紛紛一擁而上,在匈奴人的屍體上一陣亂砍。
隨後,李戩命人將匈奴的屍體和頭顱堆成一座京觀,就矗立在山道上,擋住了去路。
完成了任務,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神色萎靡的回到隊列當中。
隨即,李戩當場宣布對四百人馬進行整編,將原本三屯規模的縣兵,擴大到三曲。每曲百人,設曲長。任命王猛為一曲曲長,劉闖為二曲曲長,蕭策為三曲曲長。
另外再增設一支百人騎兵,由他自己親自掌握。其中,分出三十騎作為斥候騎兵,任命陳二為斥候隊長,負責偵查巡視。
因為他們皆是雲中縣兵整編擴建的,李戩並將這支兵馬命名為雲中軍。
如今繳獲了兩百餘匹完好的戰馬,正好可以裝備一人雙馬。但李戩面臨的一個巨大的問題是,軍中會騎馬的人太少了,挑來挑去,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會騎馬。而精通馬術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無奈之下,李戩只好讓精通馬術的陳二等人,暫時帶著這些新手訓練騎馬。
天色漸晚,經過一場大戰之後,眾人都十分的疲憊,便暫時在距離戰場不遠的山谷中紮營休整。
此時距離他們三十多里遠的山谷之中,呼延平狼狽不堪的逃了回來,終於和趕到的步兵匯合。
逃回來的匈奴騎兵不到兩百人,且個個兵甲不全,連戰馬都沒大半了。剛一見到援兵,頓時鬆了口氣,紛紛癱倒在地,累得站不起來。
呼延平臉色鐵青的坐在大帳之中,望著整理出來的戰報,雙手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一次,他算是徹底完了。五百匈奴騎兵大半折損,這可是匈奴五部的精銳兵馬,其中有多少是各大部族的族人,可現在卻死在了戰場上,還是敗給了一群倉皇逃竄的殘兵手上。
呼延平可以預見到,此次回去,他不僅無法跟單于交代,更是無法跟五部族長交代。即便是呼延部也不敢保自己,肯定會將自己拋棄。
唯今之計,只有擊敗這支殘軍,將那近萬漢民帶回去,或許還能將功折罪,得到單于的寬恕,否則自己就死定了。
呼延平臉色猶疑不定,始終無法下定決心。經此大敗,軍心士氣大跌,依靠不到兩百的匈奴殘兵,以及那五百新近整編的各族雜兵,真的能夠取得勝利嗎?
沉思良久,呼延平將戰報捏成一團,眼中露出一股決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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