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禍不單行

「噠噠噠」

陳凡直接對陣地上的小鬼子進行點射，小鬼子根本不知道子彈是從哪兒來的，而陳濤帶著人收拾完林子的小鬼子之後，也帶部隊向小鬼子發起了反攻，有陳凡一個在高點架著機槍，小鬼子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反擊。

西方的晚霞越來越紅，像是被血染過一樣，天色也開始昏暗，黃昏比陳凡預料地早到了半個小時。

在陳凡的連續點射之下，陣地上的小鬼子根本抬不起頭來，陳濤帶著戰士們貼近陣地，將他們身上存留的手榴彈都扔進了戰壕里，小鬼子被炸的暈頭轉向。

陳凡看到陳濤他們已經沖入陣地，連忙從樹上跳了下來，端著機槍沖向陣地上，對著陣地上的小鬼子就是一陣突突，直到手中剩餘的子彈打完。

濃濃硝煙，血色殘陽，零星的槍聲炮聲與傷兵的慘叫聲觥籌交錯。在拼完了三分之二個連之後，小鬼子丟下了幾十具屍體，倉皇從他們的陣地上撤了下去。

士兵們無心打掃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傻呵呵的樂著，他們要比那些死去的同伴多活一個晚上的時間，這足夠他們樂著。

陳凡躺在戰壕里，任由自己的身體放鬆著，這一天緊張的戰鬥，陳凡就算是有強悍的體力，這麼來回奔波與戰鬥也把他累的夠嗆。

突然間槍聲停了，爆炸聲也停了，陳凡甚至能頭聽到林中鳥兒的歸巢聲。

「真好！」陳凡雙目緊閉，耳朵卻沒有閑著，聽著周圍各種響動。

「我們還有不到五十個人！明天早上小鬼子一個衝鋒，我們的陣地就會丟了。」

陳濤在陣地上走了一圈，然後回到了陳凡的身邊，他清點了一下他們還有多少兵力，他們有足夠的槍支彈藥，卻沒有兵力，機槍也只剩下了陳凡手中的一挺。

「團長肯定在想辦法吧，這個不用我們操心。」

陳凡倒是想得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陣地守不住肯定有比他更著急的。而陳凡現在就是一個大頭兵而已，就算是有好的點子，說出去也沒人聽他的，所以陳凡想來想去，在軍隊中尤其是在戰爭年代的軍隊中，還要往上爬，爬的越高生存下來的幾率越大。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在陳凡簡單的吃過晚飯之後，躺在戰壕里還在想自己怎麼就穿越了的疑難雜症的問題，團長來視察陣地，帶來一個壞消息，也可以說是對整個華夏防守士兵和他們防禦陣線災難性的消息。

「團長，我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師座是怎麼想的？還把我們的預備隊去支援他們？」

了解了一番之後，陳凡明白髮生了什麼，位於右翼的一個師沒有接到命令，他們突然間撤走了，此時他們整個師的右翼完全暴露給了小鬼子，也就是說明天不用小鬼子進攻他們的陣地，他們就已經守不住了。

團長沉穩剛毅的臉龐上眉頭緊皺。

「師部自然有師部的想法，這個你自然不用擔心，明天你們給我放機靈點，今天老子的三個營長打沒了兩個，全團兵力還剩下一半。」

這一仗的慘烈程度遠遠超出了陳凡所見到的，胡連長是幸運的，他只是受傷而已。

陳凡所在的團，有兩個營長見陣地要守不住了，帶著營部人員包括勤務兵親自上了陣地，陣地是守住了，兩個營長浴血奮戰後血灑疆場，屍首都沒找全。

團長甚至他們的師長都知道他們明天早上可能就守不住陣地了，但他們仍舊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做點什麼，哪怕是知道結果不能改變。

「團長，我們連的兄弟戰到現在，就只剩下三個人了，如果不想出一個完全之策，明天太陽升起，我們這些人恐怕連一個收屍的沒有。」

陳濤的意思很明顯，既然他們側翼的一個師已經撤走了，而他們為什麼不能撤，還要在這兒白白丟掉一個師幾千號人的性命？

「不能撤！我們撤走可以保全性命，也可以讓幾千人活下來，但我們就要拿出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的代價來彌補這個窟窿。」陳凡坐起來說道。

這個時候團長才意識到他們身邊除了有陳濤之外，還有一個人陳凡。只不過天色昏暗，陳凡又趟在戰壕里，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他。

「你是誰？」團長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驚嚇到了。

「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

陳濤呵斥陳凡，讓他閉嘴。他管不到幾萬人乃至幾十萬人的生死，他只想讓他弟弟活下去，他們兄弟如果都留在陣地上，明天一早他們陳家就要絕後了，怎麼對得起他們在九泉之下的父母？

「我覺得這兄弟說話很有水平，我們這兒撤走一個人，後面可能十個人都挽救不回來！所以我們不能撤。」

「嘿嘿嘿，我覺得我也很有水平！不過有水平不能挽救我們的敗局啊，要是沒有援軍，我們這幾十個人在這兒頂著一天也沒用，何況我們也頂不了一天。」陳凡這個時候還忘不了自誇一番。

「那你有何高見？」

團長見陳凡說話有意思，瞬間來了興趣，把陳濤晾在一邊。

「高見倒是沒有，如果明天中午之前援軍能到，或許我們還能夠堅守一些時日。」

陳凡明白淞滬戰場上的情況並不是他們堅守多久能夠改變的，但如果真的能夠多做一些事情，為何不去做呢？

「命令說，明天中午我們的援軍一定能到！」

跟小鬼子之間的差距不只是武器裝備方面，華夏的運輸方面更是落後，有些鐵路線和火車沿襲的是清朝和軍閥混戰時期的，公路更差勁。

幾個師從晉地往申滬走，一個師坐火車走到一半沒鐵路了，然後換汽車，而部隊又沒有足夠的汽車，剩下的人只能跑步，最後一個師按時趕到淞滬戰場上的只有一個營的部隊。

「這個命令不靠譜，我們必須要頂到明天傍晚才行。」

陳凡可比他們團長更了解當今華夏的情況，命令是一件事情，現實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凡子，別亂說話！」陳濤拉著陳凡的胳膊，讓他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