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玩笑開多了
只因為凌澈這番話，明嫣然就覺得眼睛有些酸。
她不再開口說什麼，就著他的手喝進去一口粥。
凌澈笑了笑：「朕其實很希望，和皇后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大慨那樣的話，我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明嫣然默默的喝著粥，一言不發，似乎根本沒聽進去他的話一般。
凌澈嘆息一聲：「朕從小就生活在沒有親情的後宮里，好像也就是因為如此，朕比一般人更加的嚮往親情和愛情，所以才會錯信了沈煜……」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眸中流淌出來淡淡傷感的味道。
明嫣然依舊沉默，不想說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凌澈嘆息一聲：「人往往就會因為太在乎某樣東西，然後失去理智的判斷……」
不知不覺著，凌澈手裡的粥碗已經空了大半。
明嫣然都覺得有些意外，為什麼每日進食都是黃連般苦，而今日卻沒有那般吃力了？
凌澈蹙眉再把粥匙送到她面前：「朕就希望皇后可以很快好起來，朕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朕可以殺了太后，殺了淑妃，也可以遣散後宮……」
明嫣然都給他嚇了一跳，聽得出來，他這些話不是信口開河，都是當真的。
只是殺了太后那是大不敬，淑妃是皇子生母不說，還是先西羅國公主，動了她也會引起來世人非議，還有就是遣散後宮，就更加的不可以了。
後宮妃嬪眾多，她們雖然很多並沒有得到凌澈的寵幸，但是也早就給世人打上了皇上女人的標籤，讓她們出宮也不可能再嫁人，身份是極其尷尬的，而且都沒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很多人會因此苦不堪言。
明嫣然雖然心裡隱隱有些個感激他願意為自己不顧所有，可是心中卻只覺一抹酸楚。
她嘆了口氣：「皇上又何苦如此呢？就算是你殺遍蒼生，我們的孩子還能活過來么，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沒有意義了，一切都已經無可改變，她的心已經冷透，沒有人能暖的過來。
凌澈眸色更加晦暗幾分：「皇后還真是固執……那麼可不可以，我們從此離開皇宮，找一個安安靜靜的市井小鎮……」
明嫣然打斷他：「皇上今天的玩笑開的有點多，皇上畢竟是皇上，自從登上這個皇位那一天起，就註定了沒有選擇的餘地。除非你想我陪著你一起去死，否則就不要動了這樣的念頭。」
凌澈淡淡笑了笑，不再言語。
明嫣然的粥喝完了，一桌子的珍饈美味也已經涼透了。
明嫣然靠的累了，倒下去閉目養神：「皇上用膳吧！」
凌澈拿起來筷子，卻又放下：「朕沒胃口！」
……
宮宴的一應事宜早就已經準備就緒。
天色將近黃昏的時候，各宮妃嬪們就陸陸續續到了鳳藻宮。
鳳藻宮的前殿，好幾個大大的火盆燒得旺旺的，偌大的殿裡面溫暖如春。
眾人按照品位各自落座，然後各自攀談。
淑妃不在，德妃柳箏兒就是眾人中份位最高的一個，她坐在右上首的位置，端著茶杯喝茶，並不參與眾人的話題。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眼見著天色已經接近黃昏，還是不見明嫣然和凌澈的影子，眾人心裡都有些個焦急。
蒹葭站在一側，指揮著宮女給眾人上水果點心，其中一個妃嬪就發問道：「皇後娘娘什麼時候出來，這眼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
蒹葭俯了俯身：「回娘娘的話，我家娘娘因為身子不舒坦，睡了一下，現在還沒醒，請大家稍安勿躁。」
朝歷代的規矩，除夕宮宴是有時間限定的，明嫣然的遲到明顯是與理不和。
不過，好像自從她執掌後宮以來，亂規矩的事也不是，做了一件兩件了，大家也都習以為常，又礙於她的身份還有凌澈的緣故，沒有人敢有任何的異議。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夜幕已深，明嫣然依舊沒有露面。
有人開始坐不住了，也有人向著內殿的方向張望，還有人低聲竊竊私語。
大家都難免有些奇怪，皇后病中，珊珊遲來也不是說不過去，可是皇上為什麼也沒有出現呢。
還有就是，後宮份位最高的太后，按理說也該到場的吧。
有人就忍不住詢問蒹葭：「蒹葭姑娘，太后和皇上怎麼沒有過來？」
蒹葭笑了笑：「太後娘娘身體欠安，所以今個就不過來了，至於皇上一直在裡邊陪著娘娘呢！」
眾人這下子都不再開口了，之前都瘋傳因為皇后的病，皇上最近這陣子一直留宿御書房，冷淡著她。
現在看起來，也不過都是些謠言而已。
不過皇後娘娘既然是在病中，而且現在據說是睡著的，皇上留在裡頭是不是有點說不通呢？
除非是，這「睡著」別有深意吧。
眾人接下來都安安靜靜的，我不再說什麼了。
而就在這時候，內殿的方向，傳來太監的聲音：「皇上，皇後娘娘駕到！」
所有妃嬪都緊忙的從位子上站起來，然後，等到一身明黃蟒袍的凌澈和大紅風袍的明嫣然就相偕著入內了。
一個，丰神俊朗，氣勢凜然。
一個，氣韻絕代，面目清冷。
走在一起，倒是一對天生的璧人，只是，怎麼給人的感覺總有哪裡不和諧？
所有人都齊齊跪倒在地：「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見過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到了上首居中的位置，凌澈扶著明嫣然落了坐，然後自己才坐下去，俯視一下底下的眾人：「大家都起來吧。」
眾人謝恩之後才起身，然後重新歸座。
凌澈掃望一下眾人：「今天是除夕之夜，普天同慶，朕和皇后以及眾位愛妃一起樂樂，來人，賜宴。」
馬上有人撤下去桌子上面的茶水點心，然後宮女順序而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呈上來，葷菜有清蒸熊掌，油燜大蝦，醬鵝頭，糖醋魚，等等等，幾乎囊括了所有可以入口動物的肉類，讓人眼花繚亂，素菜也烹調的色澤鮮艷入目，叫人之下就食慾倍增。
而菜色數目之多，更是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