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溫柔少軒

她掏出手機，白皙的手指輕輕翻開電話簿，看到J開頭的一欄排在第一的「季少軒」，由衷地笑了，下一秒不小心掃到了緊隨其後的「季少言」，眉頭緊蹙，甚至有一絲厭惡。她討厭這個男人，很討厭，很討厭。如果不是他的設計，她今天會是季少軒的妻子，他們兩個人會過著琴瑟和鳴的生活，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夫妻。都是他，都怪他！她不會原諒他。即使跟他結婚了，她照樣會出軌，讓他OUT！

不過，也沒有什麼關係了，他們的關係應該很快就會結束。

想到這兒，唐歡語全身又輕鬆了起來。

唐歡語嘴角一揚，立即撥通了J排第一個號碼。

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不是想我了？」

富有磁性的聲音讓唐歡語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翹：「是啊，很想很想你，你在哪裡，我好想馬上飛到你身邊！」

「我呀，我還有半個小時就到機場——」

「哪個機場？廈南機場還是廈北機場？我馬上來接你！」

「不用啦——」

「不嘛，不嘛，我就要來接你——你不讓我來接你就說明你有了別的女人，你有了別的女人，我就生氣，我一時生氣我就——我就不理你！」

「呵呵——」男子低笑，「廈北機場。」

「我馬上來。」

季少言在窗前看到撲騰歡快眼底染著笑意的唐歡語，眉底的陰鷙愈深。

他掏出了一根煙，狠狠吸了一口，在空中吐出煙霧，直至煙霧完全擋住了眼前的視線，他才掐滅手中的煙，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終究，他還是孤獨一個人。

唐歡語坐在計程車上，不停地催促著司機開得快一點，司機被催得不耐煩了：「小姐，這是高峰時刻，我想快也快不起來了！」

「你再快一點點嘛！不然我趕不上接機了。」

又不是上機，那麼著急幹嘛！司機在腦子裡補充了一句，在反光鏡中看到女子焦急的臉龐，卻硬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有著雪一樣透明白皙的肌膚，精緻的五官彷彿有靈性，和人說話時像是一隻跳動的精靈，安靜的時候又像是一副美麗的畫卷，舉手投足優雅隨意又靈動可愛。不過她好像不怎麼閑得住，老是說話，估計是被家裡寵得特別好，眉眼中天真依舊，卻也染上了女子的嫵媚。兩者在一起，不但不顯得矛盾，反倒更加迷人，讓人看一眼就深深沉醉其中。

這樣的她，惹人憐愛，讓人重話都不忍心說她一句。

果然，美色誤人。

司機不自覺得加快了速度，當車開到機場，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唐歡語很是懊惱，付了錢急忙在機場四處搜索。

機場里空蕩蕩的，哪還有什麼人。

她又掃視了幾眼，怎麼也沒有看到她心心念念的人。

她終是放棄，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委屈得抱住自己。

「誰家丟棄的小孩？」低笑調侃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唐歡語驚喜抬頭，地上多了一抹修長的影子。

唐歡語轉身猛地撲進男子的懷裡，摟著他的腰，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唐歡語小朋友，你剛剛在找什麼呀？」男子溫柔地笑著，緊緊摟住懷裡的女子。語氣輕快，略帶調侃。

「我在找一個怪叔叔。」唐歡語故意揚長尾音。

男子好看的眉威威蹙起，「叔叔？哪兒有叔叔，我怎麼沒看到？」

「我現在就在叔叔懷裡。」

「哦。我怎麼感覺你是在一個風華絕代的帥哥懷裡？」

唐歡語掙開男子的懷抱，看著這個風華絕代，嘴角還染著一抹笑意的男子。

剎那間，她有一瞬感覺前面這個淺笑細語的男子若是變成冷傲的季少言會怎麼樣。隨即，她立馬撲滅了腦中的那抹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卻是截然不同的性格。一個是魔鬼，一個是天使。一個讓她痛苦，另一個是來拯救她的。

那個討厭的男人，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面無表情，除了生氣的時候會用譏誚的聲音諷刺她，別無長處。不像是他的少軒哥哥，溫文如玉。

男子察覺到了女子片刻的失神，皺了皺眉，隨即，舒展，彷彿剛剛什麼表情也沒有，寵溺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小語剛剛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啊！」女子回神，眼神瞟了瞟，「哪有想什麼呀，我只是在考慮去哪兒宰你一頓好。」

「噢！那你想好了沒有？」

「老地方——」

話畢，唐歡語立馬拉著男子的手，歡騰地朝著目的地奔去。

其實，剛剛唐歡語還在思考一個問題，明明是同父同母一母同胞的兄弟，為什麼長得一模一樣，性格卻截然不同。季少言要是能像他弟弟這樣溫柔，也不會那麼缺愛了吧？

缺愛？想到這個詞，唐歡語樂了，的確是缺愛，他那種狠辣的人，有人會愛他才怪。

這家餐廳的名字叫「老地方」，寓意所有離開一段時間的人，回來都能在這兒碰面，回到起點，回到老地方重新感受那段過去，懷念曾經的日子。

唐歡語最喜歡拉著季少軒來到「老地方」，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兒的布局，每個房間都有不同的格調，而一對人可以預定一種格調，那麼無論你來幾次，何時來，他們都會為你恢復這種格調。

而且他們這兒還有另一個規矩，如果你們是六個月內頻繁回到「老地方」的，他們會主動為你們保留這個空間，如果超過六個月，回來就要預定。

因為人數有限，有時排隊幾個月都等不到一個房間。價格也呈指數上升。

不過物以稀為貴，正是稀少，所有人家都愈發喜歡到這兒在感受「老地方」的感覺。

唐歡語跟季少軒分開了兩個月，來剛好還為他們保留了曾經的格調。

「少軒哥哥，你這次回來了，不會急著出去了吧？」唐歡語緊緊拉著季少軒的手。

季少軒反握著唐歡語的手，微笑著：「小語，你知道我這個職業——自由攝影者，若是有合適的題材，我還是會出去的。有時會在浪漫的法國巴黎，有時會在戰火紛飛的敘利亞……」

「不嘛，不嘛。少軒哥哥，你一去就是兩個月——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個陰暗的屋子裡，看著那個——」唐歡語頓了頓，臉色愈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