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林家的選擇

「這麼說染染也受了不輕的傷？」林老夫人拉開林似染的袖子，胳膊上也到處是傷痕，看著怪不落忍的。

「是皮外傷，很快就會好的，只是一直擔心祖母，好在您也沒事兒了。」林似染並不在意這點兒小傷，與性命大事相比，受點傷實在不值一提。

林老夫人抓著林似染的手，道：「好孩子，難為你了，我還聽青櫻說，小雨那丫頭不僅羞辱你，還打你了？」

林似染微微一愣，失笑道：「不過是妹妹一時衝動，小孩子脾氣罷了，母親已經教訓過她了。」

「她敢當著你們母親的面就打你，真是越發沒規矩了，你放心，回頭祖母定為你做主。」林老夫人煞有介事地道。

其實林似染明白，有林夫人護著，林老夫人也奈何不了林芊雨，除非林家能讓林老夫人掌權。

「祖母不必為我的事情煩惱，您養好身體，健康長壽，就是孫女的福分，我和妹妹之間也沒有什麼的，做姐姐的多謙讓她一點，也就是了。」林似染故作委屈求全的樣子。

林老夫人卻不高興，道：「做妹妹的就該尊敬姐姐，哪有讓你謙讓她的道理？也是叫你母親慣壞了，沒大沒小的！」

林似染露出些許憂心忡忡的樣子，道：「雖然我是不介意她對我怎樣，可是祖母有句話倒是說對了，妹妹脾氣衝動，規矩若是不好，若是在外面得罪了其他人，可就要給家裡招禍了，比如說她當著惠妃娘娘的面……哎，我都替她捏了把汗。」

林老夫人眉頭一皺，道：「說的沒錯，她自己怎樣到不打緊，要是因此連累我們林家，可就萬萬要不得了，這件事無論如何，我都要管。」

「祖母先養好身體，等回家之後，再慢慢與父親和母親言明利害關係，好好教導她，也是為了她好。」林似染勸道。

林老夫人點頭，道：「這話說得在理，如果她也像你這般懂事明理就好了。」

「那是祖母喜歡我，才覺得我好，其實我也有好多毛病呢，要不怎麼總跟著祖母身邊，想多學學祖母呢？」林似染笑著道。

祖孫二人正在說話，林孝謙帶著林夫人和林芊雨過來探望老太太了。

林孝謙看到林似染，眼神就不大對勁，冒著一股子涼氣。

林似染立刻明白，這是林夫人吹了枕邊風了。

不過她也沒多在意，林孝謙本就不是她要爭取的對象，作為日理萬機的朝廷官員，林孝謙平日里在家的時間都少，后宅的事情他更插不上手，更何況，作為父親，就算他再不喜歡自己，也不至於故意來害她。

她要做的，是幫助林老夫人在家裡得到大權，打壓林夫人和林芊雨。

林孝謙問候了幾句林老夫人，便把話頭轉向了林似染，道：「雖然你救下了惠妃娘娘，惠妃娘娘也看重你，但你到底是閨閣女子，不宜與宮中之人來往過密，回頭還是將佩瑤姑娘送回宮中去，免得被人知道了，還以為我林家與後宮娘娘們有牽扯，遭人非議。」

林似染心裡明白了，林孝謙為什麼不滿，原來是因為他擔心別人誤會他和太子是一條心。

畢竟朝中風向對太子不利的很，已經多次傳出陛下有廢太子改立福王的風聲，而鄭貴妃在後宮也是如日中天，盛寵不衰。

局面對太子和惠妃的確很不利。

林孝謙早就看中了福王這棵樹，要不也不會想要利用林芊雨的婚事，來做文章了。

林夫人所作所為，林孝謙是默許的，足以證明他的真實意圖。

自己這裡突然與惠妃娘娘有了牽扯，林孝謙自然要趕緊掐滅火苗，避免他也被劃歸太子一夥，到時候被鄭貴妃和福王一派打壓。

林似染看了一眼林老夫人，才低聲道：「父親，當時我也不想讓佩瑤姑姑留在身邊，只是惠妃娘娘有命，我也拒絕不得，如果我們堅持送走佩瑤姑姑，那惠妃娘娘必然會以為我不識抬舉，看不起她，到時候反而惹惱了惠妃娘娘，豈不是更糟糕？」

林老夫人聽了雙方的話，一時也有些猶豫起來，不知道該幫誰。

林孝謙皺著眉頭，道：「你只說家中伺候的人已經夠了，佩瑤到底是惠妃娘娘身邊的人，你何德何能，能讓人家伺候你？」

「女兒無德無能，也不敢說讓佩瑤姑姑伺候什麼的話，只是要讓佩瑤姑姑離開，也得等我有機會見到惠妃娘娘，再親自跟她稟明緣由，讓惠妃娘娘親自下令召回佩瑤姑姑。父親雖然不想讓人非議您與後宮娘娘有牽扯，但也不能因此就得罪了貴人吧？」

林似染提醒林孝謙，惠妃娘娘也是他林孝謙和林家得罪不起的人。

鄭貴妃這麼多年，不管再怎麼得寵，可都沒辦法把惠妃娘娘排擠下去，更沒有辦法撼動太子的位置，可見惠妃和太子這對母子也不是軟柿子，不那麼好拿捏的。

況且林似染清楚地知道，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她是絕不可能得罪惠妃娘娘的。

林老夫人聽了林似染一席話，終於開口道：「謙兒，染染說的也有道理，惠妃娘娘到底是一宮主衛，又是太子生母，咱們就算不想結交，也不可得罪了去。」

林孝謙猶豫了片刻，最後也點頭，道：「那就再過些日子吧，不過有機會見到娘娘，你可得想法兒將佩瑤送還給惠妃娘娘，還有……平日里也盡量不要帶著佩瑤出門，好好在家裡供著便是了，對外千萬不要提起你與惠妃娘娘之間的緣分！」

「是，女兒謹記父親教誨。」林似染也乖巧地應了，只是到底怎麼做，她自有主意。

林夫人和林芊雨臉上都隱隱有些得意，心裡想著，林似染攀上的貴人，可不算什麼貴人，至少林家不想攀附惠妃母子，他們是要和福王結親的。

林似染這個護身符，可算是廢了。

林芊雨想到昨晚惠妃護著林似染的樣子，就十分惱恨，心裡始終想著要討回這筆債來。

看望過林老夫人之後，大家也就各自散了，準備到午後再回京城。

林芊雨找了個空檔，便去奚落林似染。

「姐姐怕是失望了吧？以為救了惠妃娘娘一命，自己就攀上高枝兒了？」林芊雨冷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