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是什麼人

林似染倒是很意外，沒想到慧心會為自己考慮。

她本意是想讓慧心將自己的話傳給林芊雨聽，沒想到她卻真心勸告自己，不要嫁給賀蘭王世子。

林似染髮現慧心好像和從前不太一樣了，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溫柔。

「大小姐一定覺得我說這話很奇怪吧？按理說我應該幫著夫人勸您嫁過去，若是從前我肯定也會這樣做，可是現在我卻不這樣想了，我得為我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積德。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後，心就變得軟了很多，夫人對待自己的女兒那樣真心，可卻絲毫不憐惜大小姐，我卻是做不到的，如果大小姐的娘親在，必然會心疼大小姐。」

慧心目光柔軟地低頭，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林似染心裡竟有些動容，忍不住也附上了她的腹部，道：「慧心以後一定會是個好娘親。」

慧心抬頭，看到林似染含淚的眸子里有一抹痛楚，問：「大小姐，要嫁給一個好夫君，才可以放心地生兒育女，要不然只有一輩子受苦，奴婢是個沒福氣的，老爺倒是個好人，可夫人容不下我，也不知道我和這孩子，前程會如何了。」

林似染抹了抹眼淚，想到自己前世的孩子，也痛心疾首。

如果她那時候聰明一點，保護好孩子，就不會讓他被人害死了。

「那你一定要努力保護好他，為了這孩子，無論如何都別放棄，女子本弱，為母則剛。」林似染拍了拍慧心的肩膀。

「大小姐，你叫奴婢來，沒有別的事情嗎？」慧心問。

林似染搖搖頭，道：「算了，以後你不必再為我辦事了，只要你不幫著夫人和二小姐對付我，我便不會找你了，你好好地保護自己就行，至於你的事情，我能幫忙就幫你一把，只要我能度過眼前這一關。」

林似染對慧心，多了幾分同情，也不願意再難為她。

「原來大小姐並不想嫁給賀蘭王世子，您剛剛那番話……是要奴婢傳達給二小姐吧？」慧心倒是聰明，一猜即中。

林似染有幾分羞愧，道：「我這拙劣的心思，到底還是瞞不過你，我的確是那樣想的，不過現在算了，你已經幫了我一次，不必再摻和進我們姐妹之間的鬥爭中了。」

慧心聽了，反而道：「大小姐若是一心利用我，奴婢或許真的很不願意幫您了，可是您肯為奴婢留一條生路，不再難為我，我卻反而想幫您一把，大小姐不願意受夫人擺布，我也不願意，既如此，這件事就包在奴婢身上，我知道該怎麼跟二小姐說了。」

慧心說完，就對林似染欠了欠身，悄然從小路走了。

林似染心情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和無奈。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願意謀算人心，機關算盡。

可她沒有的選，刀光劍影里，她每一步都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葬身煉獄，她輸不起。

曾經單純天真，捧著一顆真心，對任何人都充滿善意的林似染，已經死了。

重新活過來的，不過是一個來複仇的冤魂罷了。

她抬頭看看天，今晚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天空暗沉沉的，後院里燈光也沒有，周圍一片黑暗，她卻覺得很安全。

她開始喜歡黑夜，因為只有黑暗之中，她才覺得自己可以放鬆下來，沒有人看到她，她也不會看到任何人。

就在她放鬆下來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有人靠近了自己。

「不許動。」那人用堅硬的刀鞘抵住了她的后腰，「書房在什麼地方？」

林似染聽著這聲音，卻覺得很熟悉。

「藍九？」林似染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那人也是一愣。

林似染轉過頭去，皆有微弱的光，看到了他的眸子，只憑一雙眼睛，她也可以辨認出他來。

「真的是你？」林似染驚訝又無奈，「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是你？」藍九的眼裡也很驚訝。

林似染道：「你不會不知道自己來了誰家吧？你忘了，我就是林府的大小姐？」

藍九略顯尷尬，道：「可是這麼晚了，你一個大小姐，怎麼會在這個黑燈瞎火的地方呆著？」

林似染道：「睡不著，出來走走，我的丫頭呢？你是不是把她給打暈了？」

「額……是。」藍九又有點不好意思，「我也沒想到那是你的丫頭。」

「你來找什麼？莫非你真是個小賊？」林似染打量著藍九，他剛剛說要找書房，顯然是打算偷東西吧？林尚書的書房裡，或許藏了什麼朝廷機密。

藍九咳嗽了兩聲，道：「你最好別問，問了我也不好告訴你。」

林似染皺眉，道：「那你就不怕我現在喊人過來抓你嗎？」

「你不會。」藍九篤定地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而這林家的人卻都是你的仇人。」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我的仇人？」林似染警惕地看著藍九，莫不是他調查過自己？

藍九卻似乎不在乎林似染是否懷疑自己，反而很坦然地道：「我對你們林家的事兒，可能比你還要清楚一點，畢竟你才回林家不久，對不對？」

林似染皺眉，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藍九眼裡有幾分邪氣，問：「你怕了？」

「怕？你若是朋友，那沒什麼可怕的，你若是敵人……」林似染不知從哪兒變出一枚尖銳的簪子，她發現這樣的武器最趁手，而且便於攜帶，用起來也輕巧方便，對付敵人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林似染用簪子抵住了藍九的脖子，道：「我也可以要了你的命。」

藍九發出一聲輕笑，道：「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這麼狠？」

「是不是恩人，就看你有什麼到底有什麼目的，是否別有居心！」林似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如同鷹隼一般。

藍九卻根本沒有把林似染放在眼裡，道：「你覺得這小玩意兒能傷到我么？」

「你可以試試！」林似染雖然沒有學過武功，但是私下裡練習一些簡單的手法，倒也非常純熟了。

藍九一轉手，林似染被他帶著轉了個身，接著手腕一痛，簪子就落在了藍九手裡，他輕笑著道：「真是可惜啊，這麼精緻的一枚簪子，竟然被用來當了武器。」

林似染很生氣，跟武功高強的人相比，自己的確太弱了。

「你還給我！」林似染道。

藍九握著她的手，道：「如果要殺人的話，你這花拳繡腿可派不上用場，我教你幾招，想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