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幫個忙

傅薇站在咖啡館門口看著劉探長將穆雲清客客氣氣地送上車，不由得心裡感嘆，這世界還真是小。

「傅法醫，你要是跟我說過來是打穆小姐的主意，我說什麼也不讓你來瞎摻和。」

「探長，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是在給你和穆小姐以後再聯繫創造機會。」傅薇說完擺出一個說了你也不懂的嫌棄表情，轉身朝右走去。

「什麼叫給我創造機會？你是不是想追查兇手，打算借著穆小姐的記者身份將這件事公布出去，讓輿論來給警局施壓？」

她停下腳步看著他點點頭，「難道你真不想查出真相？九條人命啊！」

劉探長到底出於探長的職責，有些於心不忍，此刻臉上帶上了一絲凝重，「你不知道出現場的時候，那九個人死得有多慘，堆疊在一處死不瞑目。」

「那咱們就好好查一查，把幕後真兇給抓出來。」傅薇說完瞧見了他的神色，隨即伸手拍拍他的肩，「當然，我們也可以利用查案的便利條件，讓你跟穆小姐有進一步的了解。」

「不過不能讓她牽扯太深。」劉探長摸了一把頭髮，「在警局發布調查命令之前，你什麼都別做，我感覺這裡邊不簡單。」

牽扯到穆家，事情能簡單的了嗎？

兩人從咖啡館回警局，老遠就看見門口的台階上坐著一個老太太，傅薇認出那是鄭陽的奶奶。

「今天你有沒有見過鄭陽？」

劉探長搖搖頭，「那小子受不了翹班了？」

「不知道。」說著她快步穿過馬路到了老太太跟前，「老人家，您是來找鄭陽的嗎？」

老太太從發獃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有一瞬間的恍神，「啊，是來找鄭陽的，你是？」

「我是鄭陽的師父，您跟我來吧。」傅薇攙著她往警局裡讓，老太太起身又想起來自己還帶了東西，便彎腰將地上的罈子給抱了起來，「鄭陽特別囑咐讓我把這罈子酸筍給你帶過來。」

「您給我吧。」傅薇將罈子抱過來順手遞給了剛要進門的劉探長，隨後攙著老人進了會客室。

「鄭陽不在警局嗎？」老人上下打量著傅薇，擔憂的眼神裡帶著局促不安。

「他……今天警局有事他跟著出現場去了。」她倒了杯水遞過來，手背碰著了老人的指尖，冰涼，「您快坐。」

老人捧著杯子抿了抿嘴說道：「你也不用瞞我了，昨天晚上鄰居家的狗叫的特別凶，我就出去看情況，還是鄰居告訴我的，說他們看見鄭陽在路口被一輛車給帶走了。」

她愣了一下，「他們看清楚了嗎？」

「沒看清車牌就看見鄭陽被兩個人帶上車，然後就走了。」老太太說完像是想起什麼，接著補充道：「我跟你說實話吧，這一個月我就發現鄭陽不對勁，心裡好像有什麼事總是一驚一乍的。昨天下午他還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很多錢給我，結果晚上就出事了。你說他是不是去幹什麼壞事去了？」

老太太說著眼淚下來了。

傅薇垂眼斟酌了一下問道：「那您還記得他之前接觸過什麼人嗎？」

「具體不知道，我就記得一個月前他有一次大中午的回去了，臉上帶著傷。他說是走路不小心摔的還讓我別擔心，從那以後就心事重重的。」

一個月前？她回憶了一下，鄭陽是有那麼兩天臉上有點紅腫，他說是出現場的時候碰的，她也沒放在心上。如今看來顯然那幾天有事發生。

「奶奶，您也別太擔心了，我既然承他叫一聲師父，就不會不管。」她起身扶著老太太，「您先安安心心回去，我一定把鄭陽給您好好地送回去。」

老太太抹了抹淚，「那謝謝你，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裡等你的消息。」

「您放心，我會找到鄭陽的。」她扶著老太太送出了警局，看著老人家蹣跚的背影嘆了口氣。

鄭陽，你不會真是因為拿了穆家的東西被人給扣起來了吧？

回到會客室，劉探長正抱著罈子從裡邊出來，見著她便把東西塞她手裡，「這個味兒我真受不了。」說完忙不迭地走了。

傅薇低頭看了看罈子，決定去問一問穆寒亭。

想到就做，她借著警局的便利讓同事幫忙打聽到穆寒亭現在就在華陽化工。

她也沒猶豫抱著罈子坐黃包車就到了華陽化工，迎面的高門樓上赫然寫著華陽化工四個大字，底下落款就寫著穆寒亭的名字，她心說這人是得有多高調。

工廠里傳出機器的轟鳴聲，不時有白煙順著煙囪冒出來，隱隱帶出一股刺鼻的氣味。

她走到門房敲了敲玻璃問道：「我想找一下穆寒亭穆會長。」

「您有預約嗎？」保安聽見穆寒亭的名字不禁抬頭看她一眼。

「怎麼才算預約？」

「就是提前打電話，讓我們會長知道有你這麼個人……」滴滴兩聲急促的汽車喇叭聲從門裡傳出來，保安扭頭看一眼趕緊從門房裡跑過去開門，「會長，您慢走。」

傅薇看著大門即將打開便抬腳走過去，站在門前擋住了車子開出來的路。

「哎，你別擋路啊，小心撞著。」保安呵斥一聲。

開車的臨山瞧見了傅薇，便停下車子回頭說道：「會長，傅法醫來了。」

穆寒亭睜開眼睛看見傅薇抱著個罈子擋在車前，大有攔路告狀的架勢，「讓她進來。」

「是，會長。」臨山打開車窗沖保安喊道：「把人請去會客室，會長一會兒就去。」隨後打著方向盤掉頭又回了工廠。

保安趕緊彎著腰小跑到傅薇跟前，「您請。」

她點點頭跟著他進到工廠的二層會客室里，有人上了一壺茶之後就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她走了那麼遠的路也著實有些口渴，低頭聞了聞杯子隨後淺抿了一口，確認沒有問題之後才端起來。

一杯水沒喝完，穆寒亭推門進來了。

今天這人倒是沒戴眼鏡，一身頗為休閑的裝扮稱得整個人多了幾分煙火氣。

「穆會長，我來是想跟您打聽一個人。」傅薇放下水杯看著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穆寒亭在首位坐下，聽見她的話並不意外，「如果我沒猜錯，你是來問我有沒有抓走鄭陽的吧。」

「是。」她從他的篤定里隱隱猜到了一些東西，他是不是已經派人去過鄭家了？

「沒有，我的人不小心被他發現了，他從家裡逃去了一個地方。」他說話留了半截，她聽出來了。

「這麼說穆會長知道他在哪兒？」

穆寒亭點點頭接著說道：「我需要傅法醫幫一個小忙，事成之後我就告訴你他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