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本就是一個人

「哦，就是」，洛清音乖乖得坐正了身子，印象中不只一次被教育成沒坐姿的對象，聲音不敢太大，「就是，我錢包讓人扒了，然後進了垃圾桶，你能不能讓環保局的人幫忙找找」。

「你也不是百萬富豪，包里能有幾個錢」，洛雲寒一聽就知道她的重點不是錢，偏偏又說的雲淡風輕。

「裡面有張照片」，洛清音有些緊張。

洛雲寒緊緊地看著她，未移開視線也不說話，只有眼裡的寒光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不在家裡談就是不想當著洛老太爺的面吵架，不過他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看著這樣等著被數落的她，他的心裡也不好受，「那個人的照片」。

「嗯」

「你知道我所討厭的，所以為什麼還要讓我找」

洛清音一時接不上話，想了還一會兒，「那只是你們認為的不合適不是我認為的，而且當初是你們聯手將人弄走的，則否我怎麼能只看照片呢」？

洛雲寒似乎在笑又沒笑「不識好歹」，努力壓制住那顆氣的越跳越快的心臟和想要一巴掌扇過去的衝動，「我想你誤會了，你哥哥的位置是用來為人民服務的，不是用來滿足一己之私」。

「那你就不要把我當做妹妹呀！現在是一個市民再向市長訴說問題」，洛清音回答的也快。

「那麼，我想這個可以很明確地回答你，做小偷和找回遺失物品是警察該做的事情」，冷冽地氣息將兩人牢牢地包圍。

這麼多年洛雲寒和洛清音還是第一次如此輕描淡寫地提及當年的事情，她明明做好了要大吵大鬧非得不可的準備，現在又覺得洛雲寒說得對，她為何要動用所有的力氣，來找一個拋棄她的人好像突然間就沒了那麼強烈的非要不可了。

「你原本是不是打算不達目的不罷休」，洛雲寒突然問。

「開始是這樣打算的，後來發現你不跟我吵的時候，我好像就沒勁，算了......」，長長的嘆氣后，「丟了就丟了吧，反正人不回來，光是看看照片有何用，他就是不要我了」。

「他沒走的時候，也不見得就要過你」，洛雲寒一句就中，其實這才是他真正討厭那個人的原因，明明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打算，卻把責任的承擔給了洛家。

「我發現你不把我說的一無是處好像不開心」，雖然此刻的洛清音是真的很想哭，一場關於他的追逐戰，她輸在了起跑線，後來又被玩弄於股長間，勝算從來就沒有跟她一起過，她才是慘的那個。身為哥哥一句安慰的話沒有，還傷疤屢次撒鹽，差評。

天空隨著時間的變化更加黑的深沉，一個抱著氣死沒事，一個抱著豁出去態度，來談判。但事實上洛清音想的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招數一個沒使出來。

「你這一聲不吭的是在曲線救國」？

「哈」

「明明都想好計謀了，現在一招不用，過了這個時間我可就沒有功夫陪你發獃了」，洛雲寒想這樣的氛圍實在是太詭異。

「除去他離開地這三年，追他也用了七年的時間，魚七秒就能忘掉事情，我七年還忘不掉。上千個日日夜夜都是在想他，慢慢地好像就習以為常，一直咬牙堅持說總會好起來，不過這個好起來一直沒能來，很多事情的確不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洛清音眼裡的光彩不在，「我也會累的」。

「廢話，是人都會累」

「你也會累」，洛清音看著洛雲寒，不可思議這個人不管到哪裡都是完美形象，精力充沛的。

「那誰才消失的那會兒，你找了他一個月，我跟了一個月」

洛清音驚得快合不上嘴，這句話從洛雲寒的嘴裡說出來為何會顯得如此突兀。

她的表情，洛雲寒看在眼裡，「你別自作多情，以為是我放心不下你，不過是爺爺的命令罷了」。

「......」，她才沒有自作多情，這種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巴不得她受到重創，然後看好戲般的等她哭鼻子。

洛雲寒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耽誤了我很長時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要說，我就先走了」。

因為是咖啡店的關係，光線也不明亮，唯一的冷色調讓洛清音在洛雲寒的臉上看到了不太清晰的陰鬱。

洛雲寒出了門就一個電話打去環保局長那裡，「我馬上發一張圖片給你，你通知下面的環衛工人還有垃圾分類處理人員注意一下，找到了就送過來」。他沒有辦法否認她所經歷的青春，即使是傷心絕望，多年後等她再回首這段經驗，或許那時已經成熟的她，會覺得不管如何艱難，都不過是人生的一個插曲而已。

兩人的世界大戰沒有打起來，洛清音沒了力氣趴在桌上，一旦沒了精神支撐，三天沒放鬆的她頓時顯得異常疲憊。索性睡一下吧，她想。

昏睡中那些想著的事和記憶中的人，慢慢浮現雖然久遠，但那得確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進入新班級的第一眼，洛清音就被一雙與年齡不附和的深邃而寧靜的眼神吸引，與班上其他正在打鬧和互相認識的男生顯得有些不合群，同害羞的有些臉紅的女生倒是有些融洽，他一言不發，她走過去問，「這裡有人嗎」？

意外的沉默，許久的沉默，直到她問話的迴音逐漸的消失在打鬧的人群聲中，洛清音膽大，「那我就坐下了」。

然後順便路過的某男生緊跟嘲笑了句，「上趕著跟男生坐一起，羞不羞」？

洛清音剛準備還擊，不曾想她眼裡跟隨的身影，旁若無人地走出去了，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她還沒有表達堅定決心呢！氣憤地看向始作俑者，「關你屁事啊！你坐你的，我坐我的」。

許言樞從來沒被人凶過，居然被個小丫頭吼，還氣勢磅礴，當真是以為他用拳頭打下的天下，這個老大是白混？將手中的礦泉水瓶握得嘩嘩響，「你確定還要繼續大呼小叫的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