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歡舊愛

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歡舊愛

聽得這話,皇帝頗為欣慰地點點頭,「麟兒有這個心,自是再好不過。」

見皇帝神色稍霽,皇后適時加了一句,「其實不止如此,臣妾想著既然置辦宴會的銀子省了下來,不如將收來的生辰賀禮也一併摺合成銀兩用來安撫災民,也算是公侯世家跟皇上君臣一心。」

在皇后看來,自己之所以變得如此被動,除了南宮宸和蘇秋漓暗中搗鬼,也少不了南宮麟的默許,是以在皇帝面前為南宮麟贏得好感的同時,更要突出自己在這其中的作用。

總之,決不能讓南宮麟擺脫自己的控制。

「皇后思慮周全。」皇帝微微含笑,待要再說什麼,只聽內監進來回稟道:「皇上,崔神醫和王太醫來了,正在殿外候著。」

「讓他們進來吧。」

「是。」

皇后連續服用了十天催眠蠱蟲的葯,且都是大劑量,暫時停上幾天並沒有影響,是以慕寒在診了脈之後,按著蘇秋漓的吩咐道:「回稟皇上,皇後娘娘的病症已經好了許多,從今天開始,只要每日午膳后服用一帖葯就可以了。」

這般驟然減少藥量雖合柳皇后心意,可正所謂『是反常態必有妖』,這背後所可能隱藏著的古怪更讓她有種摸不著痕迹的擔憂。

「有勞崔神醫了。」柳皇后定力甚好,在沒有捋順出頭緒之前,斷然不會露了痕迹讓對方更添防備。

假扮崔白這麼多日子,慕寒已是完全能夠應對自如,只見他謙卑地拱手行禮,「治病救人乃醫家本分,皇後娘娘客氣了。」

「崔神醫妙手仁心,實屬難得。」這般說著,皇后命素秋取了一柄紫玉如意賞賜給慕寒,也在此時,門外再次有宮人回稟說蘇清言前來請安。

因著得寵,蘇清言的位分已是升了一階,是為從二品昭儀,蘇清言向來爭強好勝,如今春風得意,在穿著打扮上更是用心,淡粉色月籠沙裙,長擺及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精心修飾的臉頰白裡透紅,繁麗雍容,滿頭青絲梳成華髻,戴著一支精雕細琢的紅寶石如意簪。

其實對於財大氣粗的皇家而言,紅寶石並不算什麼難得的稀世珍寶,但這隻如意簪乃是出自前朝雕刻名家之手,精緻華美,為世間罕有,梅妃不止一次在皇帝庫房裡見到,想著總有一天皇上會賞賜給自己,不成想卻讓蘇清言後來居上。

這個狐媚子實在可恨!

在梅妃心底恨意涌動時,蘇清言已向帝后請了安,待就著宮人搬來的椅子坐下,方才含笑向梅妃道:「原想著來侍奉皇後娘娘用藥,沒想到姐姐早早就到了,到底是臣妾懶怠,比不得姐姐勤勉。」

梅妃正在氣頭上,雖然極力維持著面上的笑容,但語氣里終究也帶了幾分怨懟,「妹妹侍奉皇上勞苦功高,本宮閑暇時候多,自然該多多關心娘娘鳳體。」

「姐姐這樣說,倒更顯得臣妾懶怠了。」蘇清言含笑看著皇帝,嬌滴滴道:「皇上,梅妃姐姐這些日子來往鳳儀宮實在辛苦,不如從今天開始,就由臣妾來侍奉皇後娘娘。」

雖說蘇清言並非完全跟皇后一條心,但到底是自己扶持起來的人,怎麼也比梅妃好上許多,是以立刻介面道:「是啊,言兒率真活潑,有她在一旁說說笑笑,臣妾看著也解悶兒。」

這些日子,皇帝幾乎夜夜傳召蘇清言侍寢,梅妃不由似笑非笑道:「皇上,昭儀妹妹果然人見人愛,襯的臣妾越發成了那死魚眼睛,只能招人嫌了。」

「瞧你這張嘴,真是越發能胡說了。」皇帝如何瞧不出梅妃的醋意,更明白這些日子對蘇清言的偏寵,必然導致後宮眾人不滿,便也順勢道:「朕許久沒用過你小廚房的桂花棗泥糕,倒是有些想了,今晚去你宮裡用膳吧。」

用了晚膳自然不能再去別處就寢,言外之意,便是要翻梅妃的牌子了。

梅妃如何不懂,嗔怪道:「皇上惦記著糕點才肯去看臣妾,可見臣妾在您心裡的地位還不如糕點呢。」

「妹妹這般小性子,皇上就是想忘也斷然忘不了。」皇后眸中的冷意如融到熱水中的冰花,轉瞬即逝,只如尋常般端莊和善,「你早些回宮去準備著,不必在本宮這裡候著了。」

「是,臣妾告退。」梅妃自知沒有留下的必要,屈膝福了福,禮數周全地退下了。

皇帝還有政務需要處理,確定皇後身體沒有大礙便也離開,送皇帝離開,皇后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清言,「幾天不見人影,本宮還以為蘇昭儀眼裡早已沒了本宮,原來還是有的么。」

「沒有皇後娘娘提攜,臣妾哪會有今日,就是忘了誰,也不敢忘了娘娘。」蘇清言親自斟了盞茶遞到皇後手邊,「臣妾瑣事纏身未能得閑,才讓梅妃鑽了空子來給您添堵,實在罪該萬死。」

柳皇后留著蘇清言還有大用,自然不會真責罰什麼,只見她接過茶抿了一口,淡淡道:「集寵於一身,就是集怨於一身,你也該曉得些分寸,本宮身子遲遲未愈,想護著你也是不能。」

蘇清言很是不以為意,面上卻是謙卑道:「娘娘放心,臣妾已經將皇上賞賜下來的禮物分別送去給了各宮主位,一則是為了表示友好,二來,也好讓她們明白皇上待臣妾的心意,只要有皇上護著,她們暫時還不敢把臣妾怎麼樣。」

至於以後?

以她如今的聖寵,相信很快就能懷上身孕,待有了皇子傍身,還怕料理不了那些個拈酸吃醋的蠢女人?

看著蘇清言那張自以為是的臉,柳皇后差點笑出聲來,俗話說得好「朽木不可雕」,她也實在不想浪費口舌,只轉了話題道:「本宮不想再喝這葯,你明白么?」

「臣妾明白,必不會再讓梅妃那賤人到您面前來聒噪。」如此說了一句,蘇清言有些恨恨道:「到底是侍奉多年的舊人,臣妾瞧著皇上對她還是余情未了的樣子,娘娘可要想個法子,不能由著她這般得意了。」

皇后自是會料理梅妃,但卻不會這般由著蘇清言利用,是以淡淡道:「你這樣說,可是有什麼好法子?」

見皇后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蘇清言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太過急切了些,連忙乖覺地陪笑道:「臣妾最是個愚鈍的,哪裡會想的出好主意,還請娘娘多多指點。」

皇后並未直接回答蘇清言的問題,而是挑眉反問道:「在這宮裡生存,最重要的是什麼?」

聽到這話,蘇清言腦海中首先想到的便是皇帝的寵愛,可柳皇后常年不得聖寵,若這般直白地說出來,必會引得其不滿,是以稍稍斟酌后,含笑道:「自然是選對主子,任何想跟娘娘做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不。」皇后正視著蘇清言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是不要自作聰明,因為,聰明往往反被聰明誤。」

話說到這份兒上,蘇清言就是再傻也明白皇后所指的是什麼,連忙斂衣跪下,「臣妾絕無此心,還請皇後娘娘明鑒。」

皇后並未讓蘇清言起身,只任由她跪著,直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示意素秋去扶,口中冷冷道:「現在沒有,以後也最好不要有。」

這些日子,蘇清言深得聖寵,所到之處儘是恭維奉承的笑臉,哪裡受到過這般「侮辱」,心裡惱恨的緊,然而她根基未穩,怎麼也不敢把皇后得罪死了,只恭順道:「是,臣妾知道了。」

「凡事欲速不達,你是想除掉梅妃,但又沒有想過,她也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你,若這時候出手,就等於主動把把柄送過去。」

「娘娘的意思是……」蘇清言明眸微轉,旋即含笑道:「娘娘放心,臣妾會好好打點下去。」

看來梅妃那邊她要盯的更緊些才是。

皇后微微點頭,「梅妃那邊自不能懈怠,可現在,本宮有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請娘娘吩咐。」

「本宮雖然有些舊疾,但並不礙事,如今卻要被人逼迫著日日喝這苦藥,你該知道是因何人而起吧?」

「臣妾聽說蘇秋漓那個小賤人拜了崔神醫為師,這件事十有八,九也是她搗的鬼。」蘇清言對蘇秋漓有種根深蒂固的仇恨,此刻提起來更是咬牙切齒。

「蘇秋漓身在宮外,自有宮外的人去料理,咱們只需做好宮內的事就好了,你說是么?」

柳皇后雖然沒有明說,但言外之意已十分明顯,就是要蘇清言想辦法除掉崔白,蘇清言清楚這件事並不好辦,但皇后既然下了命令,就斷然不許反駁,只好硬著頭皮道:「臣妾明白。」

「那麼,本宮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柳皇後面上已有疲累之態,這般說了一句便抬頭道:「你先回去吧。」

「是。」蘇清言抬頭看了柳皇后一眼,又連忙低下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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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王妃有點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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