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裡的事
過了幾天,殷離的大部份傷勢漸漸痊癒,只是肋骨裂了兩根,已經固定包紮,現在還不能自如地行動,只能躺在床上養傷。這幾天白映雨仍會時不時地抱著她哭,殷離有點心疼卻也沒什麼辦法。而最讓她驚疑的是二夫人,居然派了大夫來給她們母女診治,又讓人送來不少滋補之物,雖然殷離很想把世界想得光明一點,但涉及到被她毀了容的二夫人,她腦子裡浮現得永遠都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有問題這是一定的,關鍵是什麼問題。麻痹敵人?殷離不覺得她和她柔弱的娘親有什麼值得二夫人麻痹的;在葯里下毒?這種痕迹太過明顯;拉攏腐蝕……哈!
「娘,二娘當年是怎麼進門的?」殷離的問題很直接,她不怕白映雨會有懷疑,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她覺得白映雨是那種為了感情會放棄一切的人,當年為了殷野王不惜散盡苦練多年的毒功,現在為了她殷離,被毀去容貌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因愛到深處至情至性,這樣的人是不會懷疑自己所愛的人的,這一點從她被殷野王傷得傷痕纍纍,提起他時卻仍然目光灼灼便看得出來。
白映雨聽了殷離的問話,一縷愁緒飄上眉間,」這……我哪清楚?我與你爹爹成婚不過半年,你二娘便進了門,當時同她一起的還有五六個女子,她們似乎是哪個教派送過來的禮物,其他的事我也不知道了,我那時……並未多問……」
殷離挑了挑眉,」其他的女子呢?」
「不是都在倚雲居么……」白映雨的語氣中不覺摻入些許幽怨,」不過現在倚雲居里的姬人大多是這些年陸續住進去的,當年的那幾個女子,有兩個死了,一個出了家,除了你二娘,只剩兩個住在倚雲居。」
殷離大訝,她這才知道原來殷野王遠比她想象中風流,不過……既然殷野王風流成性,為何只有三個子女?有兩個還有出自同一個女人,難不成是他故意不讓別的女子受孕,還是……
「娘,那幾個女子,爹爹都曾親近過?」殷離覺得有些東西在腦中閃過,卻又模模糊糊的。
白映雨卻是嚇了一跳,沒想到還不到九歲的女兒會問出這種話,一時間瞪圓了眼睛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殷離只看她的神情便明白自己又著急了,不過有些事是必須得問的。她想了想,握住白映雨的手,鄭重地道:」娘,阿離知道自己傷了二娘已是犯下滔天大錯,爹爹回來后必然不會善了,可阿離不想就此與爹爹疏遠,以前是阿離想錯了,其實有了爹爹的關心我們才會生活得好,娘也會開心一點,所以阿離要努力補救,阿離要用另一種方法保護娘不被二娘欺負。」殷離說話時緊了緊手掌,更為用力地握著白映雨,」娘,在你眼中阿離可能還是個孩子,但經歷了這麼多阿離也有些成長。尤其這次的事情,如若我真的殺了二娘,爹爹會殺了我也說不定,這幾天我一直在後怕,娘為了保護我,不惜被二娘划傷了臉,我不想有那麼一天,娘需要用自己的性命來護我周全!我要在那之前,把爹爹從二娘身邊奪回來!」
白映雨實實在在地怔住了,在她心中的女兒一直是個孤僻偏激,只會頂撞父親的孩子,雖然明白她是在為自己抱打不平,但白映雨從未放棄過化解女兒心中的怨忿,可惜成效甚微,女兒去殺江鳳蓉,白映雨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她沒辦法阻止女兒,便只能以自身來替女兒擋去一切責罰,就算要她的命,能保她的蛛兒平安她也心甘情願!
可,剛剛這一番話讓她幾乎懷疑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兒,可她馬上平復了自己的疑慮,蛛兒還不到九歲啊!畢竟是個孩子,因為這件事受了驚嚇進而不敢再像以前那樣也是情理之中,而且這幾天來蛛兒眉目間那股淺淺的戾氣盡消,時常是一副思索的樣子,這番話,必然就是這幾天思索的結果。
拋除了唯一的一點疑慮,白映雨坐到床頭,輕輕地將殷離攬在胸前,梳著女兒半長的髮絲低聲說:」娘什麼都不要,只要蛛兒……」
殷離知道白映雨是被這次的事情嚇到了,也不再多說,只催著問剛剛的問題。
白映雨嘆了一聲,」應該都有,你爹爹的事……我很少過問的……」
殷離心裡暗嘆,難怪這麼多年她娘都被二夫人壓得死死的,丈夫從外帶回來的女人,竟然問也不問。
不過,就算白映雨不知,殷離也能猜到,不對,這事根本不用猜,殷野王就不可能沒動過那幾個女人!
「娘,爹爹……還有別的孩子嗎?」殷離問著話,一個想法迅速在腦中形成。
白映雨搖搖頭,」為什麼這麼問?」
殷離笑笑,卻也沒忘了自己現在的年紀,嘟了嘟嘴道:」爹爹平時只疼兩個哥哥,如果他還有別的孩子,阿離想要爹爹的疼寵就更難了。」
白映雨眉間一緊,眼中又聚些薄霧,殷離怕她再哭,連忙轉移話題道:」娘,那個可消疤痕的復生膏,制出來了沒有?」
提起這個,白映雨有了點精神,摸了摸殷離的頭頂,柔聲道:」快了,本來還缺幾味罕見的藥材,你白爺爺知道了,便替我們去尋了,估計這幾天就能有消息。」
這幾日雖然有江鳳蓉送來各種藥材,但殷離懷疑有詐,並不讓白映雨動用,所幸白映雨因之前練毒功的緣故,收集了許多去毒生肌養顏美容的藥方,其中就有專門治療疤痕的」復生膏」,她對殷離說了這種葯的神奇之處,別說只是抓傷,就連她臉上的刀傷也有把握消去十之七八,讓殷離十分心動。
不過在白映雨的一番話中,殷離還是聽到了一個她不知道的稱呼,在現階段,快速弄清身邊的人至關重要,於是便皺著眉假裝記不起來地問:」白爺爺?哪個白爺爺?」
「你怎麼連白爺爺都不記得了?」白映雨只當之前那事給殷離帶來的打擊太大,並沒怎麼放在心上,馬上便道:」就是玄武壇的壇主,白龜壽白爺爺啊。」說到這她頓了頓,一臉恍色地道:」是了,這兩年他來得少了,你不記得也不稀奇,你小的時候,最喜歡要他陪你玩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