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歸去兮

聽到三個月這個期限，董信神色依舊淡定，彷彿能活幾個月，跟他毫無關係。

「那……回去呢？」

「十三個月！」

「嘿，這不沒啥差別嗎？還不如留下來，多殺幾個敵人。」

「滾蛋！你想死，老子也不想讓你死呢！你可是我手下第一戰將，你死了，我他娘的能心疼死。」

葉建踹了董信一腳，看似很生氣，可聲音卻有些哽咽。

這個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漢子，信奉流血不流淚，可如今，卻紅了眼眶。

深吸一口氣，葉建教訓道：「你給我老老實實回去，雖說接受治療最多也就活個十三個月，可上面正在討論，是不是能把秘密研究的基因改造工程運用到你身上。」

「這個項目還沒來得及做樣本試驗，我力薦讓你去，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就不想你小子給死咯！雖然風險很大，試驗喪命幾率也很高，可總比坐以待斃強。」

「我跟項目的人談過，要是能成功，你小子絕對能比以前更生龍活虎，所以，這次你必須回去，這是命令！」

董信嘴角勾勾，沒心沒肺的笑了。

「老大，那你說我這個，算不算是為國捐軀？」

「滾犢子，你想捐軀，也要看我們需不需要！」

葉建又給了董信一腳，把那摞資料塞給董信，最後交代道：「悄悄的走，別讓弟兄們知道，這裡有半數都是你帶出來的兵，我怕他們捨不得你。」

「我知道！」

董信用力的抓著資料，臉上的笑容夾雜著苦澀。

他收拾好東西，鄭重的朝著葉建敬個禮，朗聲道：「老大，再見！」

葉建回禮，神色莊重。

「再見！」

推開房門，董信悄悄地溜下了樓，獨自一人走出莊嚴的大門。

葉建站在窗前，凝望著董信的背影，眼角有一滴溫熱滾落。

他不知道，這一次的再見，究竟是下次再見，還是再也不見。

走出大門，面對漫漫黃沙，董信深吸一口氣，戀戀不捨。

突然，他頓了頓腳步，身後，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他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門外，六百多號老兵齊刷刷的站在門口，他們不舍的望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呼的一下，全都抬手敬禮。

「老大，再見！弟兄們，等你回來！」

陣陣呼喊，聲音震天，似是要撕開這荒漠戈壁，劃破那無盡蒼穹。

董信扯扯嘴角，笑了笑，沒有回頭，繼續埋頭趕路。

他抬起左手，高高舉起，在空中輕輕搖擺，算是回應。

長路漫漫，只是覺得風沙迷了眼，有些酸，有些澀，有些溫熱。

……

安西市，西北的重要交通樞紐城市，別看機場偏遠，可人流量一直不少。

車來車往，人走人歸，每天都在上演著聚散離合。

忙忙碌碌的機場出口，一輛迷彩色的軍車格外扎眼，佇立在車流中，鶴立雞群。

軍車前面，站著兩個青年，一個短髮姑娘，一個青壯小伙。

姑娘一身軍裝，英姿颯爽，臉蛋兒秀美，身材傲人，讓人忍不住多瞅兩眼。小伙體格壯實，人高馬大，表情嚴肅。

短髮姑娘目光灼灼的瞅著機場出口，眸子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李哥，你說我爸的老隊長，究竟是個怎樣的英雄人物？我爸天天讚不絕口，佩服得緊。可我總想著，那老隊長會不會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我爸完全就是被矇騙的？」

小伙兒目不斜視，軍姿筆挺，笑著說道：「譚雅，你想多了，你爸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要是沒點兒真本事，他能服氣？我敢保證，那位老隊長，絕對是個大英雄！」

說著，小伙兒李明亦是滿眼光彩熠熠，要跟傳說中的特戰兵王見面了，心裡多少有些緊張。

短髮姑娘譚雅默默點頭，對李明的話不予置否。

「你說得對，既然我爸都服氣，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只可惜那位老隊長的個人資料全是絕密，不然我非要翻看一下他的光輝事迹不可。」

兩人就這麼閑聊著，靜靜地在機場門口等著貴客。

不少在機場出口經過的人，都會下意識的瞧上他們兩眼，但很快就會離開，不敢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