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法神印記
一瞬間，幽夜心思千百轉，冷汗都嚇出來了，離秋月剛認識自己的時候就說了自己跟妖族沒關係，那便是好事，可見人族和妖族並不友好，但和龍族呢，龍族數百年前捅了那麼大的簍子，多半也不會被人族喜愛吧，這下完了，自己要是龍族的，會不會被虐待？會不會被關起來？
離老微笑著，沒有說話。
這時，紅髮老人皺了皺眉，一雙渾濁的老眼，第一次正眼看向幽夜。
被老人打量著，幽夜一時間感覺渾身都像是被看穿了一般，整個人僵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這種感覺，並不像老媽施展法術時那種被定身的滋味，而更像是被震懾的不能動彈一般。
「咦？你身上怎麼會有法神大人留下的印記？」老人驚訝出聲。
離老這時才點頭笑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可是這小子說他並未見過法神大人。」
老人有點不確定的繞過長案，走了出來。
紅髮老人個子不高，背有點駝，看起來比起幽夜都是矮上半個頭，緩緩走到幽夜身前，仔細地又看了幾眼。
旋即，背起雙手再次回到長案之後，一屁股坐在了那張太師椅上，笑道：「這道印記很隱晦，而且是刻意為之，其它族之人應該察覺不出，這是在向人族大能示意著什麼呢，離鍾，你懂法神大人意思嗎？」
「師兄，難不成……？」離老皺眉，輕聲道。
老人點點頭，滿是褶皺的老臉露出笑容，很是開懷。
「你們二人塔前試手，這孩子火系天賦不弱，以後就做我的弟子吧，免得……」
離老一聽，卻是急了，老臉瞬間拉了下來，還不待老人說完，便打斷道：「師兄，我帶他來沒別的意思，就是讓你見見，至於火系天賦，他也只是學了個基礎的火球術，還是我當年精簡后的，這可看不出天賦好壞，你也知道，我的兩名弟子都在那一戰犧牲了，這孩子你見也見過了，我們就此告辭！」
說著，離老一把拉住還在發獃的幽夜，往外拽著就走。
長案后的老人也不阻攔，就這麼笑眯眯的看著兩人走出魔靈塔。
待二人出了魔靈塔，塔門自動關上，老者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喃道：「法神大人或許是為了自己方便尋找到這孩子，他的想法，誰又知道呢，非人非妖，看不出來，唉，看不出來哦，師弟啊，你這接手可多半不明智啊……」
出了魔靈塔，離老心情大好，放開幽夜當先帶路，道：「走吧，想聽什麼，去老夫那裡，自會解釋給你聽，別亂想了，想多了會產生心魔的。」
「哦！」
幽夜凌亂了，塔里的紅髮老頭和這離老頭，說話不清不楚跟打啞謎似的，自己突然間又變的生世不明了，老媽到底是不是人？難不成是妖？還是龍？法神又是誰？什麼時候在我身上做的手腳？怎麼這麼多問題？這和上一世自己是個問題男孩不同，這些問題可是關係到自己在這一世能否安好啊！！
一時間腦瓜子好疼。
……
學院西南角，一處幽靜之地。
此處只有一棟別緻的小樓，滿懷心事的幽夜就這麼跟著離老稀里糊塗的走到了這裡。
站在小樓前，離老停下腳步，轉過頭笑眯眯的對幽夜說道：「這是我的住所，名為離院，學院里基本不會有人前來打擾，你要是不介意陪我老頭子住，可以將你那個小丫頭一起帶來，這裡房間不少的。」
「哦！」幽夜面無表情的答道，心事重重的看了眼面前的小樓，沒作它想。
離老苦笑著搖了搖頭，當先走了進去。
「爺爺！你……」
原來屋中是有人的，只是這人剛開口，聲音卻戛然而止，只因見到了離老身後跟著的幽夜。
跨入大門的幽夜也是剛好抬頭看見了屋中之人，只是忽然聽到此人的稱呼，不經張了張嘴，一時間內心更加凌亂了。
離秋月！
幽夜咽了口唾沫，總算是搞清楚關係了，原來這丫的老太太真的是這老頭子的……孫女！
平復了下心情，索性也是看淡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也許只有在這個世界，才有這麼恐怖的年齡差吧，這老頭子過的滋潤啊，看上去比他孫女還要年輕些，嗯，雖然也挺老的，也許是修為更加高深，差距可真大。
「秋月，你怎麼來了？」離老笑呵呵的點了點頭，自顧自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離秋月沒有回答離老的話，而是笑吟吟的看向幽夜，雖然笑容很難看，但還是一臉親切的問道：「幽夜，你認識我爺爺啦？爺爺有沒有欺負你？」
幽夜愣了愣，有點接受不了離秋月的這副女孩般的表情，強忍著反胃的衝動，不能吐，千萬不能吐，吐了估計會被拍死。
「呃！沒有，離老沒對我做什麼出軌的事。」
「……」老頭子臉有點黑，聽到自己孫女的問題，再聽到幽夜的回答，整個人都不好了。
「咳！~秋月，去給我們這位小友倒杯水，咱們坐下慢慢說。」
離秋月去倒水了。
幽夜有些矜持，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坐吧，想了解什麼，我給你說說，我想知道什麼你再給我講講，好不好？」離老笑著開口，一副商量的語氣。
「好！」幽夜小心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深呼吸，腦中急速盤算著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這時，離秋月端了兩杯熱乎乎的綠色液體，一杯遞到幽夜手中，一杯放在離老面前的茶几上。
「謝謝！」幽夜輕聲道。
離秋月微微一笑，就那麼很淑女的坐在幽夜對面，一臉有趣的看著他。
「離老，晚輩想請教下，你和那位老先生怎麼都說我身上有法神大人留下的印記？在哪裡？」
身上被人做了手腳，無論對方的初衷是什麼，幽夜都是感覺很不自在，所以第一個問題，便是這個。
離秋月驚訝了，她可從來不知道她所帶回學院的小傢伙身上，居然還有法神大人留下的印記，而且聽這小傢伙說，居然還去見了那位老先生？爺爺能帶他見的老先生，也只有爺爺的師兄了，爺爺對這小傢伙這麼重視嗎？還是因為法神大人？
不由的，好奇心大增，目光轉向離老，同樣是一臉的求知慾。
離老端起面前的懷子，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口，笑道：「法神大人留下的印記一般人察覺不到，這是法神大人獨有的氣息，也只有和法神大人相處過的人才能稍有感應，印記原本的位置已經改變，如今只是在你周身瀰漫，或許是你的體質被外因改變過所導致的。」
『印記位置改變？外因導致體質改變？』幽夜反覆思考著這句話，難道……？
他知道現在的這副身體，並不是與生俱來的，所以體質自然也算是被外因改變過，但這印記是在改變之前被做的手腳，這麼說，就不是在這個世界，而是在以前的那個位面？難道法神也在曾經的那個世界？可是……又會是誰呢？
就在幽夜天馬行空的尋找『兇手』時，離老再次開口道：「不用亂想了，法神大人有他的目的，以他的人品，不會害你的，更不屑對你一個孩子有什麼圖謀，這道印記對你可是有著無盡的好處，起碼在人族大能面前，算得上是一道護身符了，下面，還有什麼想問的一併問了吧。」
聽離老這麼一說，幽夜覺得好像也的確如此，要不是因為這印記，自己哪還有這待遇能坐在這裡喝這暫時還未下口的綠色果汁？先前在魔靈塔，那個紅頭髮老頭子一開始對自己就不感冒，說自己非人非妖，後來知道自己有這法神留下的印記后，態度轉變，那可真是讓人措手不及。
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問起了心中最大的疑問：「離老，塔中的那位老先生，怎麼說我不是人族？而離老，您早就發現我不是人族了？那我是什麼？」
離老皺起了眉頭，認真的看著幽夜那雙清澈的黑色瞳孔。
房間安靜了，離秋月滿腦子問號，這一切對她來說，也是太突然，太驚悚了，自己究竟弄了尊怎樣的大神回來，禍事嗎？福星嗎？法神印記，非人族？這傢伙還有多少秘密？
幽夜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不是仗著那句法神印記就是一道護身符的話，他也不敢這麼問出口，在人族大能面前，問起自己不是人族，是什麼？這是挑釁，這是無視種族矛盾。
半響，離老輕嘆一聲，道：「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問題，我看不出你是什麼種族的肉身，非人非妖，更不是精靈或半獸，龍族亦不是，你是在黑森林裡那個鎮上土生土長的嗎？」
幽夜心驚，這是他最大的秘密，所以他打算撒個大謊，撒一個沒有證據的謊。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出生的，從我記事起就在那片林子里，後來被鎮上的人撿回去撫養長大的，撫養我的人前幾年也被野獸吃了。」
「……」
「……」
離老和離秋月對視一眼，無語，沒結果了，還死無對證。
幽夜現在最想的卻是，趕緊和小若對口供，萬一被對方問起那無辜的小丫頭，說不定小丫頭就從實招了，到時候還指不定結果會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