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有蜜餞嗎
方才祁頌穿衣裳時神志便不太清明,此刻阮袂看著他白皙肌膚上泛起了薄紅,目光落在他脖頸往下,精緻的鎖骨,以及一小片白皙的胸膛之上,陷入無言。
獨自內心掙扎了一會兒,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羞澀,阮袂手上一邊開始扒拉衣服,嘴上嘀嘀咕咕不知道是真這麼想還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長這麼瘦,估計看到的都是排骨吧,還不如我幾個哥哥有看頭,我有啥好不好意思的?」
就這麼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解開了他的腰帶。
當看到布料之下掩蓋的肉體在眼前橫陳,阮袂頓時雙眼發直,十分沒有骨氣地咽了咽口水。
咳咳,其實也不是沒看頭的……
或許是屋內燒著的暖爐太旺了,阮袂不用伸手摸都知道自己整張臉是燙的,就差頭上冒煙了。
幸好祁頌燒的挺嚴重的,阮袂給他擦完了上半身,也不見他眼皮眨一下,就連將他翻過身為他擦背,這小子也睡得沉,毫無動靜。
除了一開始有些害羞,之後見他不會醒,阮袂就毫無心理負擔了,動作越來越流利。
但是當擦完了上半身後,阮袂又遲疑起來。
此時屋外天際突然閃爍,緊接著猛地傳來一聲霹靂驚雷,其聲勢之浩大彷彿要毀天滅地一般,不知是不是錯覺,阮袂感覺腳下的地面都晃動了一下。
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抬頭往窗外看去,正看見桌上放著的木盤裡有兩碗薑湯。
被店小二端進來的時候還冒著熱氣,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似乎涼了許多。
阮袂拉過棉被給祁頌蓋上,起身去把一碗薑湯端起來,閉著眼,一仰頭便一口氣全給喝了個乾淨。
現在摸起來尚且算燙手,如果再放一會兒,估計就涼了。
阮袂把另一碗端起來,走到床邊。
她伸手拍了拍祁頌的臉,溫度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對於她的動作也沒有絲毫反應。
「祁頌,祁頌,醒醒。」
阮袂看了看薑湯,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祁頌,一咬牙,掐住了祁頌的人中。
這方法居然奏效,祁頌眉頭蹙起,眼睫扇動。
她心中一喜,等著他睜眼。
誰知他只是隨手抬起,朝她掐著他人中的手揮了揮,唇瓣翕合,阮袂俯下身湊近才聽到他用氣音說的話,「滾。」
「……」
阮袂面無表情,趁機掐著他的嘴,直接把薑湯給他灌了下去。
「咳,狗奴才,想嗆死朕么……」
祁頌皺著眉咳嗽起來,俊俏的臉上布滿痛苦,半睜開眼,張口就罵。
見他終於清醒,阮袂笑了笑,也不計較他罵人的事,先是扶著他慢慢起身,確定他坐穩之後,轉身去把飯碗端了過來。
她舀起一勺米飯,遞到祁頌嘴邊,「你現在空著肚子不能喝葯,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這葯也要趁熱喝。」
祁頌擰著眉,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快速地眨動眼睛,像是在強迫自己清醒。
他沒張口,反而滿臉嫌棄地往後躲了躲,「這麼乾的飯怎麼吃?」
阮袂一怔,心想也是,於是起身說:「那你先吃點菜,我一會兒讓小二送點粥或者稀飯上來。」
說著,便用筷子給他夾了青菜遞到他嘴邊。
祁頌還是不吃,緊咬牙關就是不張口。
阮袂手舉得累了,有些不耐煩,聲音大了些,「張口!」
這一吼,祁頌瞬間紅了眼眶。
阮袂驚呆了。
「你凶我!你居然凶我!」
祁頌瞪著她,委屈巴巴地控訴。
阮袂覺得這模樣一點不像萬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反倒像個生病需要人哄的嬌氣少爺。
眼看那雙眸子里就要落淚,阮袂頓時心軟,好聲好氣地問:「那你為什麼不乖乖吃飯?」
「我要吃肉。」
他眼巴巴地瞧著桌上那盤烤鴨,一副饞的不行的樣子。
阮袂猶豫了一下,「這太油膩了,你先吃點清淡的喝了葯,再……」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肉!你不讓我吃肉我就不吃飯,也不喝葯!」
他使起了性子,兩個腮幫子氣鼓鼓的。
阮袂莫名想笑,她從未見過祁頌像個熊孩子似的耍賴模樣,感覺又稀奇又可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鼓起來的腮幫子。
她轉身去端桌上的桌上的烤鴨,並未發現面前的人因為她的動作而瞬間僵硬的神色。
然而在她走過來時,祁頌已經恢復了自如。
「只能吃一點哦,不能吃太多,不然肚肚會痛的。」
阮袂不自覺便用上了在家中和幾個小侄子小侄女說話的口吻。
祁頌沒應,眼疾手快地把最大的鴨腿抓過來,張嘴就啃。
這烤鴨確實油膩,他吃的滿嘴油,阮袂用帕子給他擦嘴,好笑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祁頌看起來像是在專註地解決著手上的食物,吃了好幾口,突然頭也不抬地問:「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你脫的?」
見他突然正經起來,阮袂愣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虛,自覺地解釋道:「是我,當時怎麼叫你都不醒,我就擅作主張給你擦了身子,」頓了頓,她補充說:「不過你放心,我只擦了上半身。」
「噢。」他含糊應了一聲。
他沒再說什麼,阮袂悄悄鬆了口氣,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沒什麼好心虛的,於是起身去端葯,「快喝葯吧,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她把葯碗遞給祁頌,祁頌沒接,眨了眨眼,「有蜜餞嗎?」
……?
你一個大男人喝葯還要吃蜜餞?
阮袂:「沒有。」
祁頌撇了撇嘴,「沒有蜜餞朕不喝。」
下一秒,一直冰涼的手覆在額頭上。
灼熱的肌膚觸碰到冰涼的手背,頓時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舒服,可惜她很快就收回了手。
祁頌抿了下唇。
「還燒得很厲害,別說胡話了,是男人就喝了。」
他動了動唇,抬眸看她,清澈的眸底儘是委屈,企圖打動她。
阮袂不為所動。
須臾,祁頌無聲吁了口氣,耷拉著肩膀,低低道:「好吧,那我要你喂我。」
「行。」。
見他不再鬧脾氣,阮袂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