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治之症
自從那日聽喜兒無意間提了一句,祁頌便留意起孟溪雲的行蹤。
根據打聽來的消息,他知道孟溪雲在南瑟也很少出手救人,而且她並非北滄子民,倘若他一道聖旨降到瑨親王府,恐怕會惹得她不快,屆時即便勉強逼迫她出手,她也不會盡心儘力。
於是祁頌打算親自去和她談談。
但出於對祁瑨夫婦倆的抗拒,他並不想進瑨親王府見人。
可是他等了將近一個月,眼看著天氣都變暖和了,他都沒聽說孟溪雲出門的消息。
早就聽聞孟溪雲不常出門,但沒料到這麼能宅。
好在祁頌聽說孟溪雲雖然不常出門,但卻很重友情。
後來他倒是想到了個好主意,以阮袂的名義約她進宮。
這方法還真成功了。
——
其實就算不找祁瑨求證,姜禍水也猜到這是祁頌在打算盤。
出於私心,她並不希望孟溪雲和長夜見到那個所謂的「未婚妻」皇后,所以找了個日子,她支開了長夜,委婉地表示了雖然她已經答應進宮,但如果現在反悔的話也是可以的。
孟溪云何其敏銳?從她閃躲的眼神和吞吞吐吐的態度中,發覺了不對勁。
她思忖了片刻,直接問道:「阿晚,你不希望我進宮,為什麼?」
姜禍水一時間沒答上來。
過了會兒,才說:「不瞞你說,我猜約你進宮並不是阮袂的意思,興許她根本就被蒙在鼓裡。」
她眯了下眼,極力剋制著將一切和盤托出的念頭,「祁頌的皇后自小體弱,多年來纏綿病榻,據說患了不治之症,看過很多大夫都束手無策,而他知道你的身份,恐怕打的是讓你出手醫治的算盤。」
孟溪雲點了點頭,想讓她出手治病的人數不勝數,這並不足以讓她訝異。
見她仍然欲言又止的模樣,孟溪雲想了想,試探著問:「難道……這個皇后和你有仇,你不希望我救她?」
姜禍水搖搖頭。
如果真的有仇倒好了,這樣她就能理直氣壯地說讓阿蕁不要出手。
可偏偏她們素昧平生,除了長夜未婚妻這個身份,似乎可以稱得上是個無辜的人。
為了一己私慾罔顧一條人命,這樣的決定姜禍水做不出來。
但在孟溪雲和長夜二人相伴這麼多年時,都沒等來長夜下定決心,如今再插入一個不定數未婚妻,姜禍水便忍不住擔憂起來。
如果很不巧,那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對長夜還有情誼,這對阿蕁來說未免太過殘忍。
親手救了情敵,為自己增加阻礙。
姜禍水光是想象便感覺腦袋隱隱作痛,看著好友疑惑不解的眼神,忍不住嘆了口氣,委婉地暗示道:「如果她的病十分棘手……聽天由命或許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其實孟溪雲不太樂意聽到這樣的話,她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自信的,從來沒有病人還沒見就打退堂鼓的先例。
不過她也知道姜禍水對她說這番話沒有惡意,所以不再追問,點點頭,「我知道了。」
——
翌日一早,孟溪雲便乘上了祁頌派來接人的馬車。
長夜自然是要隨行的。
對此姜禍水做過努力,想著不能勸服孟溪雲,至少可以阻止長夜和皇后碰面。
但長夜顯然更加敏銳,她只開了個口,他便察覺到她話中有話,不停追問她為什麼不希望他進宮,是不是怕他發現什麼。
所以姜禍水不負眾望地失敗了。
臨行前,經過再三思考,她還是語重心長地對長夜說:「師父,不管到時候你見到了什麼人,希望你能站在阿蕁身邊。」
長夜微蹙了下眉,狐疑道:「你到底知道什麼?」
姜禍水擺擺手,「沒什麼。」
心底嘆著氣,只能默默祈禱皇后忘了獨孤稹這號人,認不出長夜這張假面了。
——
不過很快,姜禍水的願望就都落空了。
祁頌見了孟溪雲,十分坦蕩地承認了是自己想請她進宮,阮袂並不知道這件事,並且說了自己的目的,承諾只要治好了皇后,無論她有什麼要求,他都會竭盡所能做到。
由於來之前有了心理準備,孟溪雲並未表現得很驚訝。
只是惦記著將近一個月沒見過面的好友,她說:「我想先見見阮袂。」
祁頌淡淡一笑,「當然可以。」
他沖梁公公使了個眼神,吩咐道:「帶孟姑娘去鳳鸞殿。」
見她蹙眉,他解釋道:「阮袂如今就住在那裡。」
孟溪雲點了下頭。
祁頌目光忽然落在她身後的長夜身上,眯著眸子打量起來,笑著問:「孟姑娘,這位是你的貼身侍衛?」
孟溪雲一怔,下意識擋了下他的視線,面不改色道:「是。」
祁頌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喃喃:「有點眼熟。」
孟溪雲看了梁公公一眼,示意道:「勞煩帶路吧。」
得了祁頌首肯,梁公公帶著兩人往鳳鸞殿走去。
——
突然見到熟悉的面孔,阮袂呆住了,激動得說不出話,把孟溪雲抱了個滿懷。
這些日子干著活,阮袂臂力好了不少,這會兒激動起來忘了控制力道,勒的孟溪雲差點喘不上氣。
長夜擰眉,忍不住上前幾步,拎著阮袂的后衣領,把她從孟溪雲身上扒了下來。
後知後覺的阮袂抱歉地道著歉。
孟溪雲搖頭。
久別重逢,阮袂滿腹牢騷頓時找到了個發泄口,拉著孟溪雲自顧說了好一會兒話,最後靈機一動,說:「我帶你們去見見皇后吧,這段時間她對我特別關照,幫了我好多,人特別好!」
孟溪雲點頭。
她對這位讓阿晚諱莫如深的皇後娘娘著實好奇,原本以為或許是她行事作風不討人喜歡,但從阮袂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真心實意地喜歡這位皇后的。
正巧這時候皇后是醒著的,宮女進去通傳,皇后不一會兒就讓他們進去了。
長夜正要跟進去,喜兒一皺眉,攔了下來。
「抱歉,這位公子,你是男子,不方便進皇后的房間。」。
長夜一怔,反應過來自己疏漏了,理解地點了下頭,便站在了門外,像一尊門神似的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