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1章 禽獸至此
青芽到永樂殿的時候,君廷煒和王春喜等人都已經走了。
梧桐和丁香守在門外,裡面昏暗,似乎沒有點上蠟燭,只有屋檐下的燈籠,散發著些許微光。
青芽見到她們二人均是臉色不好,直到走近了,她們才稍微反應過來。「你們這是怎麼了?」
「青芽,是你啊。」梧桐抬起頭來,明顯悶悶不樂,也沒有什麼興緻說話,「是容妃娘娘有事找我家小姐嗎?我家小姐今日,恐怕不便。」
看來梧桐和丁香還不知道李容嫣和自己已經來過永樂殿了。
「不是的。」青芽看了一眼緊鎖著的門,說道,「今日午後看著皇上過來,我家娘娘便來過一回,只是王公公攔著不讓進。皇上從邵陽宮進來的時候,看起來臉色不善,不知道有沒有不小心傷了儷妃娘娘。」
青芽低聲說著,「所以娘娘特地讓我來看看儷妃娘娘如今怎樣了?」
梧桐和丁香對視了一眼,嘆了一口氣,「皇上走了之後,小姐就一直不出來,也不讓我們進去。」
期間她們一直被兩個太監拉到遠處的偏殿里,盯著她們二人,直到君廷煒離開了,才放她們二人出來,所以具體黎若發生了什麼事,她們二人也不清楚。
「皇上走了大概多長時間了?」青芽問道。
「約莫有大半個時辰了。」丁香應著,頓了頓,她又問道,「青芽,你說下午娘娘來過一回。可有聽到皇上和我家小姐說了什麼了?」
千蘭和千梅一直不肯說,她們也無從問去。
青芽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隔著門,我也沒有聽清楚,只是聽到皇上很大聲的說著什麼。」
這有關君廷燁的事情,李容嫣又沒有示意,青芽怎麼敢說?而且她也沒說錯,過來的時候聽得並不真切,只知道和君廷燁有關。畢竟這是皇室的事情,梧桐和丁香如果想知道,還是晚些去問黎若好了。
丁香看出來青芽是不想趟這趟渾水,也就不再追問。
「我家小姐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心情才會恢復過來,」丁香說道,「青芽,你先回去吧。免得容妃娘娘久等了。」
「也好。」青芽點了點頭,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緊閉的門,便離開了永樂殿。
容桂殿里,李容嫣正對著這一桌的飯菜靜坐著。
青芽回來的時候,這些飯菜早都涼了,她也沒有動過一筷子。
「娘娘。」青芽朝她行禮。
「怎麼樣?」李容嫣急忙問道,「皇上走了嗎?小若如何了?」
青芽說道,「娘娘,皇上已經走了大半個時辰了,屋裡沒有點上燭火,儷妃娘娘一直不出來,也不讓梧桐和丁香也進去,她們一直守在門外,還未曾見到儷妃娘娘。」
「怎會如此。」李容嫣眉頭緊蹙,十分擔心,「如今小若懷著身子,本就不好侍寢——」說到這,她止住了話頭,又嘆了一口氣,「她現在體虛得很,如何能不用晚膳。不行,我去看看她。」
「娘娘不可!」青芽急忙阻攔。
「我以前不舒服,小若也一直陪著我,如今她難受,我也沒有辦法坐視不理。」李容嫣說道,「我放心不下她!」
說罷,便急忙站起身來。
「娘娘,今日我們過去,儷妃娘娘定是知道的。如果儷妃娘娘心裡記恨娘娘,那麼娘娘此時過去,豈不是惹得儷妃娘娘更加難受?」青芽說道,「而且連梧桐和丁香都不能進去,娘娘恐怕也是白跑一趟!」
青芽的話不無道理,李容嫣的步子停了下來,黎若今天是知道她去過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怪她沒阻止皇上,現在黎若心情不好,自己過去萬一又叫她更難受,豈不是更糟了。
「娘娘如果擔心儷妃娘娘,還是明日再過去吧。」青芽扶著她重新坐下,「娘娘暫且放心,皇上走了之後,也沒有太醫去過,儷妃娘娘應該沒有什麼大礙。而且儷妃娘娘最是有主意之人,她不願旁人進去,應該也是想自己待一會兒。」
「好吧。」李容嫣最後妥協了,點了點頭,「那明日一早,我們在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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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殿里,黎若正抱著被子,縮在床角處。
她眼睛哭到沒了眼淚,乾澀而紅腫,聲音也因為喊叫變得沙啞,如今喉嚨里連咽口水都疼痛。她未著寸縷,本事雪白嬌嫩的肌膚也變得青一塊,紫一塊,看著十分駭人。估摸著明日便會淤青紅腫,而她身下的床上,隱約可見殷紅的血跡。
這一切都告訴她,方才發生的都是真的。
萬幸的是,肚子里的孩子還在,儘管有些胎相不穩,黎若也隱隱覺得肚皮有些垂墜感,卻仍頑強的留在她的肚子里。
黎若住在宮裡,時時刻刻都擔心這樣的事情會發生。
君廷煒給她封了妃,賜了她永樂殿。
依著他的性格,是不會做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的。哪怕是為了氣君廷燁,他也會對自己動手。
只是黎若沒想到他會禽獸至此,眼見著她的肚子快要足月了,仍不放過她。由於君廷煒下過了命令,黎若在太醫院裡能拿到的葯有限,能做的毒藥也無傷大雅,對於君廷煒來說,更是無痛無癢。
黎若如今只覺得自己破敗而骯髒,抓著棉被的手指已經抓出了血痕來,她剋制著自己仍然恐懼而噁心的情緒。
不敢讓梧桐和丁香進來,也不敢點上蠟燭,生怕看到自己的模樣。
除了肉體的傷害外,黎若對於君廷煒今日說的話,也十分的震驚,以及擔心慕容熙和白飛飛他們的狀況。
他已經知道了慕容山莊和神醫谷是君廷燁的助力,之前慕容熙和白飛飛都掩飾了過去,這一次不知道君廷煒會怎麼對付他們。而且對於君廷煒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黎若也終於想到了殷嫚頭上來。
之前慕容熙曾與她說過,玉竹被走火入魔的殷嫚所殺,而殷嫚自己則是逃走了,如今暗夜堂已經發布了武林通告,並在派人追查殷嫚的下落,只是一直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