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月華之兆 第五章 高塔宗師

第一卷 月華之兆 第五章 高塔宗師

沐恩生日的第二天,帝都前來護送的衛隊終於到了,安舍爾帶著沐恩一家人準備坐著馬車返回帝都。梅丹佐罕見的現身,兩個同學兼摯友站在一起攀談了幾句。在馬車這邊隱隱約約的能聽見安舍爾對梅丹佐說什麼:「你是我除父親和老師之外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最看得起的貴族,等我下次回來你一定要把行省變得更富裕。」云云;然後就能聽見梅丹佐告訴他還是有事沒事都別來了比較好,如果來一次自己就要賠進去一串源石手鏈的話,實在是頂不住。還著重強調了一句這種行為根本不能算是做客,這是赤裸裸的搶劫。

最後兩人用力的擁抱了對方,不過以幾米遠外都能聽見他們的骨頭正在發出「咔咔」的響聲這點來分析,事情應該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阿爾丹在亞特蘭蒂斯遙遠的邊疆,想要走到帝都需要將近一個月。這段時間閑來無事,安舍爾就拿出行李中帶的幾本基礎知識書籍開始教沐恩,沐恩已經六歲了,正常來說這個時候也正是要開始上初級學校的年紀了。

「我們今天先來講講帝國的教育系統,所有的初級學校所教授的知識都是一樣的,學制是四年,在初級學院所有人都會刻下一個簡單的魔法迴路,那是一個萬能的無屬性迴路,但是非常簡單、只有幾筆。之後選擇的魔法屬系很多可以在這個基礎上演化出來,並且越來越複雜。至於知識,初級學院只教一些常識性的知識。到了中級學校就會開始分為魔法學院和普通學院,普通學院就不給你介紹了,反正你也不會去上。魔法學院的中級學院的畢業條件是獲得最基本的魔法師資格,並通過理論筆試,還有至少一項的選修,這些選修大多是簡單而籠統的魔藥學、法陣學、戰鬥學之類的。然後對於某些特殊情況來說,中級學院至少要上四年,這裡指的是那些不願意讀書的貴族子嗣。而如果是成績優異可以提前畢業的學生則沒有這樣的硬性規定,而如果是沒什麼天賦但喜歡學的,最多也只能在中級學院學習到二十歲……」

安舍爾講的很耐心,但怎奈何沐恩還是聽得昏昏欲睡,沒辦法,安舍爾只好在每天停車休息的時候帶著他玩耍,以寓教於樂的方式來增強課程的趣味性。時間逐漸流去,兩人也慢慢的打下了良好的感情基礎。

護送沐恩的是為避免引人注目便裝出行的,高塔親自陪養出來以供皇室驅策的「靈能禁衛」,這種士兵的養成成本極高,每一個達標的戰士都至少得擁有高級魔導士的魔力濃度,並且精通戰鬥學和魔法戰陣配合。此次直接派出了三個小隊。而魔導師安舍爾則坐鎮銘刻有高級防禦法陣還帶著警報系統的馬車中,這種報警系統直接與高塔警戒所鏈接。這樣一來,明面上的護衛人數就總計三十四人。而由高塔回憶決定出來的、精心策劃的行進路線讓他們不管在路上何處遇襲,高塔的宗師們都可以在接到警報后的十分鐘內抵達戰場。這樣的待遇,不可謂不豪華。

畢竟馬車裡坐著的,是聖者狄亞勛親自認證:擁有著「哪怕他是一頭豬也能成為聖魔導師」天賦的少年。

但是坐在馬車裡的安舍爾,常常會有一瞬間被人窺探的感覺,這讓他一路的心情並不算輕鬆。

不過好在最終還是在月末的時候平平安安的到達了。

「哇!好高的城牆呀!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高大的城牆!」沐恩一行人在進行入城盤檢的時候,驚訝的胡蹦亂跳。其實,第一次來到帝都的人幾乎都會發出類似的感慨,但是小孩子的情緒總是顯得特別高亢。

安舍爾把沐恩牽住,揉了揉他的小腦瓜笑著說:「別急啊,等會還有更好看的呢,咱們要攢點力氣等會一起喊。」

「還有比這更厲害的城牆?」沐恩不敢相信。

「不是城牆,但是確實比這個厲害多了。」

有幾個榮譽感極強守衛的士兵聽到這話轉過頭來看向這邊,但是看了看安舍爾身上的流雪長袍和那個刺繡的徽章后,又把頭轉了回去。

高塔之內,塔瓦西斯的辦公室中。

有一位看起來比塔瓦西斯還要衰老許多的魔法師笑呵呵的走了進來,沒有敲門。

塔瓦西斯抬起頭,站起身來,執後輩禮問道:「老師,您怎麼來了。」

那名被塔瓦西斯叫做老師的魔法師笑意更甚:「我聽說小安舍爾已經帶著那孩子回來了哦。」

「哦?」塔瓦西斯用聲音表達了一下自己稍稍有點驚訝,他看了一眼日曆,今天已經二十四號,算算時間的確差不多了。

「老師是怎麼知道的消息,都還沒人來通知我呢。」塔瓦西斯起身上前,攙著自己的師父一起往外走。

「嗨,我這不覺得他們差不多該到了,這幾天都守著呢。」小老頭看起來很開心。

「老師難得空閑,怎麼還關心這種小事。而且您年紀大了,爬塔這種事就交給晚輩們做吧。」

「誒,你這叫什麼話,關係到帝國未來的事都不是小事。而且我也還不到六百歲,還有的活呢,不算大不算大。哎呀……我想到自己普普通通當了一輩子的教書匠,現在有機會能教這樣有天賦的少年,想想就開心吶!」老人年紀大了,有些絮叨,但塔瓦西斯還是很耐心的聽著。

「老師您想親自教他?」

「若要是高深的學問,你這個聖魔導師當然才是最好的人選。但這學習嘛,總有些枯燥的東西,那就得有老師去當壞人啊。這壞人就讓我來做吧,我這一大把年紀,他以後想怪也怪不到我。哈哈哈哈哈。」這番話老法師應該是早有腹稿,說的很是順暢。

塔瓦西斯假裝責怪道:「老師這叫什麼話,您剛剛還說自己年紀不大呢,以愚學之見,老師至少還能再賞人間百年朝暮。而且老師的教學能力,我是知道的。交給您,我自然最為放心。」

老法師開懷大笑道:「你還是什麼『愚學』的話,天下真就沒有聰明人了。不過你的剛剛的那些話,我就當真了,努努力再活個百年、再教出個聖魔導師!」

塔瓦西斯也笑道:「那老師可就是帝國史上最傳奇的老師了。不過比愚學聰明的人,還是有很多的,比如您,再比如馬上要來的那個孩子。」說著話,兩人原來就已經走到了高塔的大門口。

雖然永恆之塔上齊浮雲,裡面的設施可以算是一應俱全、沒有找不到只有想不到,但是它的佔地並非單單隻有那座通天之塔的範圍,塔外還有外院,那裡亦有許多的建築,和佔地廣袤的花園。

老法師與塔瓦西斯從幾乎位於高塔最頂峰的辦公室來到高塔外院門口只花了短短几分鐘時間,呼吸都不曾變得急促,這足以說明老法師並不像看上去的那樣老態龍鍾,也絕不可能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教書匠,而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塔宗師。

塔外的建築多用來基礎教學,作為教育機構,高塔也有著自己的初等、中等和高等學院,主要用來教高等貴族們的子嗣,而且哪怕是貴族再怎麼不願意念書,在學完初、中等學校的知識后,二十歲成年之時,也必要進入高塔學習三年。

貴族們被強制學習是帝國的政策,各地的學院都會接收這樣的貴族,但想要進入高塔開設的學院則需要支付極為高昂的學費。即使是這樣,千百年來有能力的貴族們都還是會把自己的孩子送往高塔。原因很多,最為功利的至少也是可以認識其他的貴族,老牌貴族、得寵新貴在這裡一應俱全,如果運氣好的逆天,你還能認識在這裡學習的皇子殿下,若是運氣更好被位高權重者的後代們青眼相加……

可以說,這裡是貴族們一朝翻身的好去處,亞精靈比人類的壽命悠久許多,故而他們的友誼甚至可以保持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之久,這是一個個家族盤根錯節而又根深蒂固的重要原因。

兩人在門口剛剛站定,就有年輕的魔法師吟唱咒語將樹根做成了椅子供他們坐下。沒過一會,越來越多人來到了大門,他們有的看上去還在中年,而有的已經垂垂老矣甚至真的需要人攙扶。但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身上都蘊含著強大的魔力洪流。

老人們都有一把椅子,他們坐在一起聊著悠長歲月中的陳年舊事,哪怕是幾位以不苟言笑著稱的教授臉上都罕見的出現了笑意。

來在帝都,靈能禁衛們便返回王城復命。而馬車上的安舍爾越往高塔走他身上的汗水就越多。

「這……這基本上是都來了啊……」他在心中暗暗咂舌,沒有魔力感知的人反而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就像沐恩還是嘰嘰喳喳個不停,他的父母有點反應,但也只是感覺有些氣悶而已。

高塔之中有掩藏氣息的法陣,所以平時行走高塔校園之中,與其他地方並無不同,但是到了門口附近就沒有太多的掩蓋作用了。而這些宗師們——這麼說吧,如果沒有法陣或者其他人阻止的情況下,從門口站著的那近四十個人中隨便拎出來一個看起來最弱的,都能在魔力耗盡時轟掉至少四分之一個帝都。

這樣的陣容,自然流露出來的魔壓就足夠在千米開外嚇死一個大魔導士了。

「安舍爾那小子在流汗呢。」塔瓦西斯的老師突然說道,引得周圍的魔法宗師們鬨笑起來。

「等他再靠近一點,五百米的時候我們再收斂氣息。」另一位宗師道。

這時候塔瓦西斯卻突然火上澆油道:「不對啊,我記得上次這小子不是點著了你的花園嗎?你就這麼放過他?這可不像是潘大師的脾氣啊。」

「對啊!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就三百米吧。」說完,周圍又是一陣鬨笑。

馬車裡的安舍爾非常的難受,感覺自己魔力流淌的速度至少慢了兩成,他在心裡腹誹道:這幫老不正經的一定是故意報復,實在太過分了!回去我就炸了你們的魔葯園子。

當馬車終於能看到高塔大門的時候,那股磅礴的魔壓消失了,方圓幾里被壓制著的魔力流動再次順暢起來。

安舍爾跳下了馬車,搖了搖差點暈過去的車夫,然後幾步跨上了二十餘級的台階,不出所料,還在帝都的宗師們基本全數到齊,他先對導師和師祖行了禮,然後昂首挺胸的伸出兩根手指,對其他的魔法宗師喊道:「你們不行啊!這麼多人一起,都只能讓我的魔力運轉速度慢兩成!」

此行此景,十分囂張。

聽了這話,那個叫做潘的魔法宗師開始刻意的給他施加起魔壓。

當時安舍爾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和魔力迴路一起停跳了一拍,潘大師笑起來問道:「怎麼,這次慢了多少。」

安舍爾已經連話都說不太利索了,只能斷斷續續的說道:「勉、勉勉強強……慢了……半成。」這當然是假話,他的魔力迴路被壓制的流速幾乎慢了一半。

潘大笑起來,收起了魔壓,誇獎道:「不錯,總算還是有點進步。」

做完這些,安舍爾又返回去將沐恩一家人領上來。宗師們紛紛從椅子上站起,坐著的樹根則縮了回去,彷彿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當沐恩被牽著手走上台階時被面前站著的老爺爺們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問安舍爾這是不是就是他說的,比城牆更厲害的東西。

雖然沐恩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宗師們聽到了,紛紛笑了起來。宗師們自習的打量著沐恩,似乎想看出點什麼門道。沐恩本就有點怕生,這下子變得更緊張了。

看了半晌,突然有位宗師說了句:「你這個封印法陣畫的不錯。」然後瞬間消失在了沐恩的視野里。其他的宗師們也點點頭,一個個的消失了。最後只剩下了塔瓦西斯和他的先生。

沐恩被父母帶著,對著塔瓦西斯作拜。安舍爾在他旁邊解釋道:「那個看起來年輕一點的老頭子就是我的導師,以後也是你的導師了。他旁邊那個看起來更老的老頭子,是咱們的師爺。」

塔瓦西斯凌空彈了安舍爾一個腦瓜崩,溫和的對沐恩說:「還要過段時間才會舉行拜師儀式,在這之前,你可以不必叫我導師。」

孩子的母親拽拽沐恩低聲道:「趕緊打招呼,要懂禮貌。」

沐恩哦了一聲,對著兩個老人鞠躬道:「老爺爺好,更老的老爺爺好。」

塔瓦西斯的師父聽了這話,笑得鬍子都在抖,滿心覺得這個孩子可愛,怎麼看怎麼可愛。

安舍爾則感覺更為得意,一隻手搭著沐恩的肩膀一隻手揉著被彈腦瓜崩的地方,感嘆道:「這就是同門師兄弟。」

沐恩看著塔瓦西斯問道:「老爺爺,你知道塔主在那裡嘛?我爸爸說,我的名字是塔主起的,我覺得我應該跟他說聲謝謝。」

這下,連塔瓦西斯都笑了起來,他走上前去牽住沐恩的手說道:「要找人,可不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啊,你知道塔主的名字嗎?」

「嗯……不知道,我爸爸只說過是塔主大人,我還以為這個就是他的名字呢。」沐恩把手指搭在唇邊,回答道。

塔瓦西斯笑道:「那可就難找了,不過沒關係,我帶著你在這裡找他。」

「謝謝老爺爺,不過安舍爾哥哥剛剛說他要帶我看一個比城門更厲害的東西,我能不能先看一下那個東西再跟你去呀?」沐恩奶聲奶氣的問。

「來,哥哥這就帶你去看!」安舍爾小跑加滑步,正好停在了沐恩的身邊,在馬車到達帝都之前,安舍爾反覆告訴沐恩不要叫自己伯伯,要叫哥哥,要不然都配不上他這張青春靚麗的面龐。

安舍爾抱起沐恩御風而行,直衝內院而去。沐恩被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逗的一驚一乍,當安舍爾在內院門口停下來的時候,他還有點意猶未盡。

小沐恩從門口往裡看,撇撇嘴道:「這不就是一片菜園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安舍爾噓了一聲,附在沐恩的耳邊鄭重其事的說:「別急著下結論,哥哥給你看點神奇的。但是記住,咱們進去以後,不管多驚訝,也必須等我數到三才能喊出來,聽見了沒。」

「好!」小沐恩滿口答應,雖然他有點不信。

安舍爾領著沐恩走進內院的魔法結界,沐恩感覺自己好像擠進了一個大泡泡里。然後他回頭想再摸摸那個門口的泡泡,卻聽見了安舍爾拖著長音喊出了「一」。

他回過頭,然後立馬小嘴長的老大,但是他想到和安舍爾的約定,趕緊用手把嘴捂住。

「二」喊完這個數字,安舍爾卻故意不動了。

「嗚!」沐恩捂著嘴只能發出含糊的聲音,但是看他的表情和身體扭動的幅度,想必是很焦急。

「嘿嘿。」安舍爾壞笑了一下,這才喊出了三。

然後兩個人對著那座左顧右盼看不到兩端,抬頭挺胸看不到極點的永恆之塔驚呼大喊出來。

「哇!!!」

兩人的驚嘆聲長久不息,而且一聲未平一聲又起。其實小孩子還好,畢竟他們總是這樣的。但是當路過的魔法師們看到身穿流雪長袍的魔導師也在這裡發神經,心裡想的只有安舍爾是不是以身試魔葯結果吃傻了。

「怎麼樣,我沒騙你吧?不過別著急!這裡啊——好玩的多著呢,以後我帶你玩,玩遍這整座帝都最好玩的東西。現在~大聲的告訴我,想不想留下來?」

「想!」沐恩歡呼雀躍。

這個時候,塔瓦西斯從高塔中走了出來。

沐恩咦了一聲,問安舍爾那個老爺爺怎麼又從前面走出來了,難道是雙胞胎嗎?

「當然不是,他是我的師父,肯定比我快啊,而且啊——其實他就是塔主、塔瓦西斯大人。」

「啊?塔瓦西斯老爺爺就是塔主嘛?嗚……又丟人了,好煩吶!」

塔瓦西斯走到沐恩的面前,微笑著伸出手來說:「聽說剛剛有個小朋友想要感謝我,不知道是不是你?」

沐恩有些扭捏,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安舍爾走到塔瓦西斯的身邊,悄悄的對他說了教宗將會現身拜師儀式上的事情,塔瓦西斯並沒有什麼表現,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後來,拜師儀式定於九月份的第一個周一。在這之前,沐恩和父母都被安排住進了高塔的房間。但是沐恩並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而是住到了安舍爾的隔壁,由安舍爾在這段時間裡帶沐恩了解高塔的歷史和守則,以及日後的計劃。

高塔方面在有意識的減少沐恩和父母見面的次數,好籍此讓沐恩提前適應父母不在身邊的生活。這讓安舍爾苦不堪言,幾乎每天晚上沐恩都會因為不安而哭泣,他只好整宿不睡去哄這個不太堅強的小朋友。可憐的安舍爾,還沒有個女朋友,就得學會照顧小孩子了。

安努七世命令內閣大臣們通告天下:帝國又擁有了一位無與倫比的天才。在沐恩的拜師儀式那天,亞特蘭蒂斯帝國將會普天同慶。並且皇帝陛下還決定在拜師典禮禮成之後大赦天下。一時間,一封封訊報傳往世界各地,精靈、矮人、人類甚至獸人的高層們都收到了邀請,邀請他們一起來世界上最大的帝國觀摩他們最盛大的典禮。

在阿瓦隆之森中,恬靜的精靈王吩咐手下找出他六年前因觀摩到異象而寫下的詩稿。

人族最大帝國的皇帝冷笑一聲,將信箋點燃在燭焰之中,臨時提拔了一個小吏作為使臣出席。

比蒙王坐在他高大的石窟王座上鄒著眉頭,但思來想去,還是派遣了一位大部落的酋長前往觀禮。

身著金甲的矮人王召集議會,商量著該送點啥能把隔壁那群破精靈給比下去。

而地精們是罕見的、不受任何種族待見的生物,上到尊貴的龍族,下到獸人娜迦,有一個算一個,沒人喜歡他們。他們雖然和精靈祖出同源,但是靈魂的屬性與精靈完全是兩個極端:言而無信、貪財吝嗇、卑鄙放蕩,每一次貶義的辭彙幾乎都可以準確的形容他們。所以沒人願意通知他們的王駕駛這次觀禮。醜陋的地精們依然藏身在擁擠的地穴里圍著篝火跳舞。

於帝國的極南,寒冷酷烈的風吹在狄亞勛如刀削斧劈般俊朗剛毅的臉上。他站在懸崖邊,冷漠的望著驚濤拍打那些尖利怪異的礁岩。黑色的海面之下,幾乎被屠殺殆盡的娜迦和魚人們依然瞪著猩紅的眼睛蠢蠢欲動。海神教團花費千百年的時間,將娜迦與魚人們從遍布亞特蘭蒂斯的疆域殲滅到了如今只能委身於冰冷凄涼的南海之中。按照教典所留下來的誓言,狄亞勛終於可以蓄起長發。他也是自海神教團自第一任教宗削髮明志以來,第一位得以重新留起長發的聖者。他轉身離去,狂風吹亂了他的長發,卻吹不動他那桀驁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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