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賭上自己的命
唐婉寧掉進了海里……
右手軟骨損傷……
和她在一起的只有白憶暖。
「白憶暖,誰給你的膽子!」
這一字一句彷彿帶著滔天的怒意,自男人薄唇中迸出,漆黑的眼眸在看向白憶暖時,似迸發著利箭凌厲的要將她的身體射穿。
白憶暖一雙眼睛望著那一身濕漉依舊掩蓋不了那始終如神祗般美好模樣的男人,只是那過於無情的話語讓她心底一寒,想要上前解釋的腳步也頓在了原地。
前一刻,唐婉寧掉進海里,他第一時間不顧這一游輪上所有人的目光,瀟洒的縱身一躍跳下去救人!並親自將人護送上救護車!后一刻,他渾身淌著水還來不及換衣服,就馬不停蹄來質問她。
估計他自己都快忘了,他是她白憶暖的丈夫。
她道:「宮北寒,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認定是我推她下去的!」
宮北寒嘴角揚起一抹冷冽的笑,笑聲帶著諷刺。
「還想狡辯,不是你還有誰?你當我是傻子,還是當這裡所有的人都是傻子!」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還有朝她投來的異樣目光,白憶暖臉上的血色盡褪。
看來,不光是宮北寒,這場宴會的所有人都認定是她把唐婉寧推下去的。
是啊!
難道是唐婉寧自己跳下去的不成?
「傻子……恐怕在你心裡,我才是那個傻子,聾子吧!而且最好能一輩子裝聾作啞下去的那種!」垂在身側的手指漸漸曲起,白憶暖自嘲的說。
宮北寒居高臨下俯視著那個毫無悔改的女人,低沉的聲音透著無盡的狠厲:「白憶暖,你哪裡傻?為了嫁給我,你和你父親可是用盡了心機!」
在他的眼裡,她白憶暖永遠是機關算盡!
在他的心裡,她唐婉寧永遠是純潔高尚!
在他看來,她堂堂白家千金就是為了襯托那個女人而生。
「謝謝三少的抬舉!」白憶暖指甲沒入掌心,態度依舊清冷到了骨子裡,驕傲如初。
宮北寒冷冽的目光,從白憶暖姣好的臉上掠過,似不屑看她一眼,「真是恬不知恥的女人!」
「當初不就是因為我這般恬不知恥,才坐上了宮家三少奶奶的位置嗎?所以終究那個女人還是愛面子勝過愛你……」
聽到白憶暖喜以為榮的話,周圍的人一陣唏噓。
「這個女人簡直太不要臉了!」
「第一次看把人家拆散,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耳邊是一系列難聽的話,看著臉色越來越暗沉的男人,白憶暖卻絲毫不在意。
反正她這個宮北寒的妻子,像極了一個跳樑小丑,早就是這上流社會的一個笑話。她若在意,早被這些唾沫星子埋葬了……
她的話似乎觸到了男人心裡的底線,他高大肅冷的身影驀地俯近,酷寒的掐上她的脖子,凌厲攝人的狠盯著她此刻高傲的一張臉,「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說她!」
「如果你安份一點,也就算了!可你今天竟然敢傷她……你不會不知道右手對畫畫的她來說,有多重要?!」
他的指尖寒涼入骨,卻遠不及她的心冷。
明明心裡疼的鮮血淋漓,臉上卻非要揚起一抹笑容。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大發慈悲,今天是我不知好歹!」仰起精緻的俏臉,白憶暖無畏的對上那雙陰沉的眼,還有那如矩的目光,找出最關鍵的點,道:「不是右手有她有多重要,是她對你有多重要。那你想好了,準備要怎麼為難我嗎?是準備為了外面的情人殺了自己明正言順的妻子嗎?」
「白憶暖,你以為我不敢嗎?」宮弱寒手指一用力,幾乎要捏斷她細嫩的脖子,咬牙切齒。
承受著他身上釋放的高壓寒氣,白憶暖雙唇的血色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薄涼而慘白,「作為堂堂宮家的三少爺,你有什麼不敢的!你以為我是你圈養的寵物嗎?三年的安份守已,循規蹈矩,換來的不過是你和唐婉寧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儂我儂,我得到了什麼?不過是你早就準備好的那一紙離婚協議!」
「你去了我書房?!」宮北寒眸底劃過一絲危險的暗芒,更加逼近她,修長的指尖似要掐進她的血肉里。
男人凌厲的眼裡突然閃過一抹不屑,「白憶暖,你也配當我圈養的寵物?在我眼裡,你連路邊的一條狗都不是!」
白憶暖慘白的一張臉,嘴角依舊拉開漫不經心的笑容。「是嗎?連狗都不是的我,配偶欄上的名字是你,不知道宮三少你是人還是狗呢?」
當她不知死活的問出這句話時,周圍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連帶這夜裡的海風似都帶著重重的殺機。
到底是誰給這個女人的勇氣,居然這樣當面諷刺宮家的三少。
宮北寒漆黑的瞳仁驟然緊縮,彷彿要將面前的女人吞噬,薄唇狠抿成一條直線。
「白憶暖!」
他的力道有些大,大得她都快喘不上氣,呼吸困難。
她終究還是低估了他對那個女人的在乎程度。
原來,他由始至終最在乎的莫過於那個女人!
「宮北寒,你殺了我呀!到是殺了我呀……」
看著那個無情朝她發狠的男人,瞳孔放大,眼淚聚集。
心在這一刻,彷彿在一點一點的龜裂……
他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就在白憶暖真以為自己就在死亡邊緣徘徊之際,宮北寒卻突然把她甩開……
「白憶暖,好一個以退為進,連我都快要佩服起你來了。」
她把她的命都賭上了,他卻殘忍的以為她在耍心機!
白憶暖身上的力氣仿若被抽干,身子搖搖欲墜卻強迫自己挺直背脊,才沒能跌倒。
就算窮途末路,她也要維持自己應有的自尊,守著她最後的倔強。
海風撫過,她的笑容帶著幾分凄涼,「比起你對那個女人的一往情深,我這點小計謀算得了什麼!」
「好!白憶暖很好!」宮北寒帶著無法遏制的蓬髮怒意,朝船艙中大步走去。
看著那道背影,好不容易在他面前積攢的勇氣,突然就潰散了。白憶暖癱坐在地上,眼角一滴眼淚,劃過臉頰,寒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