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最後的相處時光!
魏鳴本能地就覺得這本書肯定不同尋常。
不過在他的附近,還有一個萍兒呢。
萍兒坐在高台上看熱鬧,站起來一抬手就能夠到房上的瓦片,剛才那兩片瓦恐怕就是他扔出來的。
她能把瓦片扔得這麼准,身上肯定是有功夫的。而且她是金風庄的人,更加大了這種可能。
這本《晦庵詞》是包莊主捐給善寧寺的,就算是回收,也會被萍兒拿走,留不到自己手裡。
所以魏鳴抓緊時間,就著火光,把這本《晦庵詞》從頭到尾地翻了一遍,連書的扉頁和夾縫也不放過。
這就是系統提供的記憶碎片的好處了,只要他看見了、聽見了、聞見了,就能形成記憶碎片,隨時進行翻閱,不需要自己真的閱讀一遍,記在腦子裡。
但即使是這樣,魏鳴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本《晦庵詞》無論是誰抄寫的,絕對不會是包莊主抄寫的,因為這上面根本就不是女人的字體。
如果單隻這一個疑點,也有可能是包莊主寫字剛勁有力,與眾不同,但是魏鳴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這本書,封皮和書頁明顯已經用過一段時間了,絕不會是新近謄抄的。
所以如果包莊主說是她最近謄抄的,那就一定不是她寫的。
那麼她大老遠地把這本書送到善寧寺來,而法空又把這本書當成是寶貝一樣隨身攜帶,說明它一定有古怪。
魏鳴現在有些害怕自己又接觸到了金風庄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他看完了之後,鎮定了一下情緒,特別不屑地道:「包得這麼嚴實,我還當是什麼呢!不就是本佛經嘛!」
沒錯,魏鳴說的就是佛經!
因為他的人設就是不識字!
魏鳴又把那本《晦庵詞》包了回去,然後看了看已經被打得有點變形了的法空,道:「你隨身帶本佛經幹什麼?」
法空現在也覺得魏鳴可能是真的不識字,道:「貧僧一心向佛……」
「你都到這時候了,還說自己向佛?」魏鳴問道。
「貧僧騙了大家,自知罪孽深重,只能隨身攜帶,不時誦念,以緩解內心的罪惡。」法空說道。
「你這樣的人,也配念經?你念了那麼多經,結果又怎樣了?」魏鳴道,「這種書,不如一把火燒了的好!」
「不要!」法空的表情一下變了,翻身跪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剛才他被眾人毆打的時候,都沒有求饒。
「神醫!魏神醫!求求您!不要燒!」法空哀求道,「請您還給我吧!我回去之後,就遣散家產,把信眾的香火錢還給大家,然後永遠離開善寧寺。」
這書果然有古怪!
還是快點還給他的好。
魏鳴道:「既然你如此誠懇,那還給你也沒關係。至於你離不離開善寧寺,我們可說了不算。只要你棄惡從善,不再貪淫好色,詐騙錢財,一心向善,也就罷了。」
魏鳴於是把那包袱皮扔了回去。
法空竟然真的恭恭敬敬地給魏鳴磕了三個頭,這才站起身來。
然後他還跟圍觀的村民,每家每戶地賠禮道歉,尤其是病人那一家。
畢竟別人只是被他辜負了信任,而這家的大叔則是被他親手抓傷的,險些送了性命。
那病人的妻子這回終於改口了,不再說一切是法空的神通了,而是不住口地稱讚魏鳴的醫術高超。
魏鳴連連推辭,說自己的醫術也不高明,只不過就是能治點別的大夫治不了的病罷了……
他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這麼一說,意思就變了,好像是在吹牛一樣。
反正不管怎麼說,魏神醫的名頭這回在善寧村算是打響了。
等各家各戶看在魏神醫的面子上,都不再追究了,法空這才灰溜溜地牽著驢走了。
魏鳴去把萍兒迎了下來,道:「怎麼樣?這場戲看得還值嗎?」
「值,相當值了!」萍兒笑道,「我就知道跟你出來准沒錯!」
魏鳴的臉上也掛上了一抹勝利的微笑。
天色晚了,魏鳴當然還要借車把萍兒送回去。
一路上,他試探地問道:「你這麼晚回去沒事兒嗎?」
「你叫我出來的時候,時間也不早啊。」萍兒笑道,「怎麼,你還想留宿我啊?不會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這個丫頭,年紀不大,懂的事情可不少。
「那我可不敢。」魏鳴道,「你就算只是個丫鬟,也是金風莊裡的丫鬟,我們這樣的小平民怎麼敢對你不敬。」
「哈哈,你這個傻小子,還真當我是個丫鬟啊。」萍兒點了點魏鳴的鼻子。
「看你這歲數,也不像是個老媽子啊!」魏鳴回道。
兩個人一起哈哈大笑。
不論萍兒是丫鬟還是小姐,兩個人的地位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即使互相之間有好感,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們只能用笑聲掩蓋過去。
萍兒道:「我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兒?」魏鳴問道。
「我下個月就要去離開這裡了。」萍兒道,「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你去做什麼……」魏鳴話一出口,就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莽撞了。
「我去做人質!」萍兒笑道,「哈哈,害怕了吧!」
「做人質有什麼好害怕的,又不是去做劫匪。」魏鳴嘴硬地道,「其實你就算是不走,以後想見我也難了。我下個月也要走,我要去七俠鎮念書去。」
「念書好,念書是正事兒。你那麼聰明,認些字能變得更聰明。」萍兒道,「以後的前途也會更好一些。」
「你不會也要去七俠鎮吧?」魏鳴道,「說不定我們還能碰上。」
「不,我要去建康。」萍兒道,「至於再往後要去哪,我也不知道。」
「只要有緣,總會見面的。」魏鳴道。
明年他也要去建康。
他沉默了一會,把他剩下的大白免奶糖全都拿了出來,塞到了萍兒的手裡。
「難過的時候,吃上一粒,心情就會變好了。」魏鳴說道。
「瞧你說的,我是去做人質,又不是去送死,有什麼可難過的。」萍兒說道,「在金風莊裡每天面對的都是那幾個人,其實也沒什麼意思。」
魏鳴一想也是,這人世間的事兒,只要吃喝不愁,煩心事兒就少了一半。
於是他便不再說話,靜靜地享受著這最後的相處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