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狗咬狗
夜色漸漸濃郁,街上除了守衛隊再無其他人。一家家官員府邸,或自願或被迫打開大門,不從者皆被屠戮。看的那些平頭百姓膽戰心驚。
這註定是一個染血的夜晚……
皇城外
正在看守大門的禁軍遠遠就看到了夜色下奔襲而來的兵士,嚇的連忙進城將大門緊緊闔上。一個個嚴陣以待,如臨大敵般舉著長矛對著緊閉的大門。
然而,還未看清敵人的模樣,只覺得身子一涼。低頭便看到自后貫穿胸膛的長刀。竟有內奸……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守城的禁軍已被殺的七七八八。剩下幾個幸運的也不過是負傷而逃。
幾乎沒廢什麼功夫,城門就被破開。叛軍勢如破竹瘋狂的湧進皇城中,直奔皇帝寢宮所在而去。
隊伍的最後,白宏軒、定國公乘輦車在最前方。二人身後是如鄭之屹這般的官員,再往後則次之。
一個個面上均是帶著喜色。城門一破,便算是大功告成了。剩下的禁軍根本擋不住這麼多人。再過兩個時辰,定國公所轄的軍隊一到,更是勝券在握。
定國公也是大喜,心道:果然如吳道長所說,我是天選之人?否則,何以解釋這一場叛亂竟贏的如此順利……
這幾日他修鍊長生術后,原本淡泊名利的心也漸漸隆起了慾望。正如吳道長所說,既長生,何不做個至高無上的長生者……終究白宏軒不過是個草包,配不上那個位置。
他不知道的是,這樣的話吳翩對許多人說過。而這許多人亦都有所動容。
於是輦車上的官員紛紛各懷心思,朝著寢宮而去。
白墨硯所在的寢宮前,餘下的禁軍將朱漆的大門死死圍住,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對方的人雖不算多,可個個身手強悍,方才一番對拼后自己這一方又死了不少人。
那頭,白宏軒、定國公的輦車在階梯下緩緩停了下來。眾人走上階梯后便看到了寢宮門前慘烈的一幕。
夜幕下,看不清鮮血的顏色,只能聞到濃烈的腥味。地上躺滿了屍首,仔細望去還是禁軍多些。
「爾等勿要再反抗,此刻投降還可保爾等一命。」定國公蒼老而渾厚的聲音響徹四方,帶著引誘與脅迫。
似是有魔力一般,那些禁軍與叛軍對峙片刻后顫巍巍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定國公笑了,越發相信自己是天命所歸。一句話,便能退敵無數。
「定國公好大的陣仗!」內里傳來虛弱的男聲。
吱,大門猛的打開。只見身穿明黃睡袍的白墨硯緩緩走了出來。臉色雖有些蒼白,卻不似想象中那般瀕臨死亡。
白宏軒臉色一變,微微朝後退了退。即便打定主意謀反,可他心裡還是對白墨硯有些畏懼。此刻見對方面臨絕境還如此鎮定,心中亦是怕的。
定國公眯了眯眸子,扶著唇下的鬍鬚。過了片刻道:「臣聽聞皇上病危,特意前來護駕。」
一句話說的不卑不亢,仿若他真的是來勤王的一般。
白墨硯冷笑一聲,借著月色打量起他身後的諸人。「如今朕安然無恙,國公爺是否可安心回去了?」隨後又看向白宏軒。「長進不少……」
白宏軒被他這麼一看,嚇的又往後退了兩步。定國公心中鄙夷萬分,這麼個慫貨草包,憑什麼讓自己輔佐他!心中的慾望越發強烈起來。
「皇上龍體有恙,還是讓臣帶來的太醫看過再說。前朝之事大可放心,臣自是義不容辭。」他可能退兵嗎?
白墨硯淡笑,意料之中。既已殺到寢殿前,怎可能還放過自己?
「若是朕不允呢?」他冷冷的看著定國公及叛黨諸人。
定國公哈哈一笑,「那臣便不得不僭越冒犯了。」說著,向前方的叛軍頭領微微頷首。
對方立馬帶著黑甲兵士慢慢向白墨硯圍攏過去。
「定國公這是要逼宮呀?」白墨硯笑了笑,沒有絲毫懼意或緊張。
「臣這也是為了皇上好。想當初皇上是如何逼迫先皇退位的?如今便請皇上也能依例遵循,免得臣再大開殺戒。太上皇和太后一把年紀……」定國公悠悠道,言語中的威脅顯而易見。
白墨硯帶著玩味看向諸人,「哦?退位詔書也無不可。不過,這皇位朕該禪讓給何人?」
白宏軒此時心頭一喜,竟這麼容易!心頭懼意因白墨硯的妥協消散了一些,猛的往前走了兩步。正欲開口,只聽定國公的聲音傳來。「老臣年邁,卻也不甘人後。為皇上分憂,在所不辭。」
白宏軒愣住了,身後的一眾官員也愣住了。當初他們只道是白宏軒當這個皇帝,裡外不過是白家的事,說來也算名正言順。
可如今換成薛家,這可是要背負謀朝篡位的罵名的!如今事已至此,他們再想脫身已是不能,只好強忍著咽下這強喂的黃連。
「國公……」白宏軒看著定國公,一臉的難以置信和疑惑。怎麼會這樣?
定國公朗聲笑道:「今日世子大恩老朽永世不忘。待老朽登基后,定與世子加官進爵,享皇家親王之尊世世代代。」定國公這番言辭算是給了白宏軒交代。
白宏軒怒了,這明明是自己的皇位!唾手可得卻轉眼要拱手他人,他如何甘心。
「國公爺!這些死士大多可是我的人!當初說好的助我登位。如今竟要出爾反爾?」說罷,他看向死士頭目。
定國公輕蔑的看著他。「世子殿下,你且問問他們到底是誰的人?如你這般的草包,若真成了一國之君,豈非天下百姓之禍?」
白宏軒神色一變,眼睜睜的看著那死士頭目來到定國公面前緩緩跪下抱拳。他直覺的天旋地轉,似乎天地都要塌陷一般,整個人竟軟軟的跌坐到了地上。
定國公不屑的瞥了他一眼,看向白墨硯。「請皇上動筆吧。」
「慢!臣下不才,也願為陛下分憂!」鄭之屹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擊在心上。隨後,守衛隊倒戈相向將刀鋒轉向了死士。
其餘各懷心思的人也紛紛站了出來,各自領著自己的勢力與他人爭鋒相對。
定國公怎麼也沒料到這出,氣的差點噴出一口血來。「你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