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鐵腕
「你想當皇帝?哈哈哈!」黛雅忽然大笑了起來,「我胡桑的勇士馬上就能攻破這皇城,你還妄想能稱帝?」
魏雨欣沒有看她,只靜靜地看著那緊閉的宮門和滿地的雪白。
前方空曠的場地上鋪滿了零碎的屍體,伴隨著白雪殷紅,帶著幾分慘烈。
定國公等人慌的不行,既怕魏雨欣殺了他們,也怕胡桑人攻打進來。
「陛……陛下……,我們該如何是好?不如先退到殿內……」
砰!
定國公正說話間,只聽一聲巨響傳來,那巍峨的大門竟倒了下來,砸起一圈碎冰。
門后是身穿鎧甲的士兵,夜色下看不清表情,只有那黑甲在月光下散發著冰冷的光。
「是……是西軍!!!」其中的武將似是認出了他們的穿戴,興奮著大喊出聲。
定國公也露出了幾分喜色,眸中有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逝。
黛雅原本從容的臉漸漸沉了下去,「不!不可能!怎麼可能!」
她明明堵住了暗道,西軍怎麼可能進城!
「黛雅夫人,許久未見,夫人風采如舊啊。」司徒亮帶著幾分清朗的聲音自前方緩緩傳來。
此刻他身著一身黑色長袍,大氅上的墨狐毛在寒風中搖擺著,一臉意氣風發。
看到一旁早已斷氣的白墨硯,眸中不禁有些失落。「竟讓他如此容易的死了。」語氣中似有不甘。
「不可能!你是如何進來的!明明暗道都……」黛雅有些癲狂。
「夫人未免太過自負,只以為除了你所知的暗道便不再有其他?也罷,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們是從荊王舊宅中進城的。」
他撣撣肩上的雪花,雲淡風輕的說。
黛雅恍悟,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暗霖告知了她魏雨欣準備的兩條暗道,卻不知道荊王府原來也有……
「你……沒什麼問題了吧?」魏雨欣這時才偏頭看她,隨即一指點在她頭頂穴道之上,不過片刻功夫,這數十年的功力便已散盡。
黛雅軟軟的癱倒在地,試著從丹田運氣,卻再也無法聚攏,眸中滿是失望。
「我不殺你,既答應了鳳五便會守諾。」說完,轉頭對身邊的人道:「放她走。」
黛雅難以置信的看向她,隨即艱難的站起身來。「今日算我輸了,我胡桑大軍不日便可兵臨城下,到時看你還能猖狂多久。」
隨即,她又將在場的人都打量了一遍。「你們,竟奉一個女人為帝。這大楚,不滅也滅了。哈哈哈~」她笑著轉身,蹣跚著朝宮門走去,背影最終被夜色吞沒。
魏雨欣搖搖頭,她原本那樣盼望的親情,最終竟是這樣的結局。似乎所有來自上輩子的遺憾,到了今日依舊沒能圓滿。而命運給她的,卻並非她所想要的。
在場眾人聽了黛雅的話,皆愣了許久。眼前這天人之姿的男子竟是女的?皆忍不住細細打量起來。
此時,蘇沅、李津、吳家父子等人也陸續前來,包括朝中的重臣,也在叛亂平息后紛紛進宮。
大殿上
魏雨欣端坐於上位,垂眸不知在想著什麼。
「方才聽那胡桑女人說……說閣下是女子……不知是否……」御史開口詢問,他方才來的時候恰逢黛雅說話,雖遠卻也聽了清楚。
「今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另一年邁的閣老也十分強硬的站了出來,看向魏雨欣。
魏雨欣掃過垂手的眾人,淡淡道:「黛雅所言不虛,我確是女子。」
此話一出,除去與魏雨欣交好的官員其餘人紛紛面色一變,就連早已嚇破膽臣服的定國公等人亦生出了別的心思來。
「姑娘說的若是真話,還請先從御座上下來。」年邁閣老冷聲開口。
「為何?」魏雨欣笑。
「自古皆無女子為帝之先例,我朝亦如此。」閣老繼續道。
「姑娘除去異族,救京城百姓於水火我等感激不盡,卻不能以天下相籌。若你稱帝,這便是再次將天下百姓置於水火。」
「是啊是啊……」
「這那有女子當皇帝的……」
「向一小小女子稱臣,有辱斯文……」
一時間滿殿皆是議論。
「我若不呢?」魏雨欣斜倚著龍椅扶手,一臉戲謔的問道。
眾人頓時啞口無言,魏雨欣這次也算間接救了他們,算是立下大功,他們還真不能怎麼著。
「無恥小人!」正躊躇之際,定國公忽的高喝一聲,眾人的視線頓時在他身上聚攏。
只見他頭髮散亂,一臉悲痛的道:「這人哪裡是什麼救國英雄!那些反賊全都是她的親眷,皇上也死於她手!方才不過是看著西軍破城,這才殺了同黨栽贓嫁禍。脅迫著我等幾個老弱病殘屈服於他的淫威之下,卻不想她想竊國!」
定國公說的憤然,實則當中的話許多破綻。然而,這話是此刻這些所謂「君子」們想要的。所以,沒有一個人拆穿他。
「竊國賊子!竟還敢坐於上位!武將何在?禁軍統領何在?還不拿下!」那閣老顫抖著手,義憤填膺。
「是是是!快拿下她!」
「無恥小人!當真無恥!」
一時間,討伐之聲此起彼伏。不得不說,定國公真是深諳這些文人的想法,給他們找了這樣好的借口,他們果然就順杆子爬了。
「好好好,諸位好打算。」魏雨欣的笑聲突兀間響起,打斷了喧囂,殿內再次歸於一片靜謐。
「前腳我剛救了你們的命,後腳你們就要拖我去菜市口?」
她站起身,身形嬌小卻難掩一身氣勢。她看向那閣老,「知道為何你們喊了半天卻無人回應嗎?」
她看向門外,「禁軍!」只一聲令下,一眾士兵手持戕矛便衝進殿內將他們團團圍住。
「我今日只告訴你們,這個皇位,我坐定了!不服著,殺無赦!」魏雨欣凌厲的眸子掃過眾人。那閣老被她嚇的一顫,險些倒下。
她似是滿意了,又坐了回去,換上一副笑容。「閣老這是站累了。來人,賜座。」又似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把定國公拖出,斬了。」
談笑間,就定了他人生死。殿內眾人聞言,再無人敢說一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