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心入田

「你可知錯？」

「弟子知錯。」

「知錯？那你可知錯在哪了？」

「我……弟子錯不該截斷元脈以私己身，引得天下人問罪我派，使得宗門窘迫為難。」

「非也」上位老者眉目一凝，緩緩說道「灼華，你太心急了，為師早已與你言明你之瓶頸非外物修為所能破，你需要的是煉心。」

「可你卻不明白，還為首座弟子這一位置所累。」

「弟子……弟子，」下位青年身形頹敗眼神掙扎，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終究是本座的弟子，本座不會無情打殺。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做錯事就得認，有罰就得受。」上位老者緩緩起身轉過身去背對青年。

「為師會散去你畢生修為，罰你入下界，千年內你若能憑己身突破飛升回來，你依舊是本門首座弟子，若是不能，你便在下界了卻殘生吧。」老者微微一嘆「灼華，你可願意？」

畢生修為一朝散盡入千年凡塵，聽似苛刻卻也是一種磨練，以李灼華如今的修為壽元若非更進一步，千年便是一生，但若能在千年內飛升歸來對其尋道之路又是一重機緣。

其中得失只能說因人而異了，以李灼華的天資，千年困不住他，難就難在下界資源稀少靈氣稀薄，不是單純重走曾經的路子便能重回大千的，想要在惡劣環境下突出重圍只能另闢蹊徑。

這便是李灼華師尊對其的另一重考驗。

「弟子甘願受罰」李灼華伏身行禮。

「這是化境丹，你服下它，為師送你入下界」上位老者從袖袍中取出一枚丹丸送入李灼華手中。

看著手中的化境丹，李灼華眼中流露出一絲猶豫，這並不是害怕或者後悔，他只是擔心此去是否還有再回宗門之日是否還有再見恩師之時。

但這一絲猶豫也在李灼華的向道之心下化為虛無，我輩修士本就是在與人爭與天爭，遇難便怯駐足不前失了道心，便是有萬載壽元最終也只是蹉跎一生。

「我李灼華定能在千年內重回大千，因為我不僅僅是昊天宗的首座弟子我更是師尊的弟子」李灼華心裡堅定的告訴自己「在大千世界，無人可辱我昊天宗。」

李灼華仰頭服下手中的化境丹，一陣氤氳之氣自他四肢百骸逸散而出，頂上道果顯現，光華陣陣。

「想不到你竟修成這種道果，著實沒有辜負你的天賦，生之源，可惜。」上位老者為李灼華展現的道果而動容。

「轟——」

在一聲轟鳴聲中李灼華的道果立時消散，一身修為也盡數化為烏有。

「咳咳」李灼華修為盡散一陣虛弱感席捲而來。

上位老者見此抬手送出一股清氣度入李灼華體內。

「你雖散去修為，但你的壽元無損，為師若是沒有算錯，以你現在的狀態大致還剩下五百載壽元。」上位老者緩緩說道「莫要灰心，千載雖有難，但我昊天宗弟子當迎難而上。」

「咳咳……謹遵師父教誨。」李灼華虛弱地再次拜伏行師門禮，完便向一邊倒去，仔細一看已是昏闕。

上位老者見此抬手將李灼華攝至身前，原本冷峻的眉角此刻也變得柔和起來。

「為師並不懼那些宗門，我昊天宗從不弱於人，但此番元脈之事涉及整個大千世界的隱秘，送你入下界也是為了我昊天宗，畢竟你是……」

「轟隆隆——」

天外傳來一陣雷擊聲愕然打斷了上位老者的思緒。

「謝燕閣何在！」來人呼聲猛然炸響，端得是霸道無比。

上位老者眉頭緊皺，這般情形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想不到這廝來得這般快，不能再耽誤了。」

上位老者帶著李灼華來到大殿得一處角落，點指牆面，一道暗門徐徐打開，他帶著李灼華進入其中。

「謝燕閣！你若再不出來，就莫怪我們馬踏你昊天宗！」

天外來人見上位老者並未出來，再次呼喝，這般話語似是最後通牒。

「哼」上位老者冷哼一聲，開啟暗室內的陣法將李灼華放置其中。「這斗轉陣運轉還需要點時間」

上位老者踏天而上引向來人。

「昊天宗謝燕閣見過各位道友，不知各位道友駕臨我昊天宗有何貴幹？」上位老者不咸不淡地開口說道。

「謝燕閣，你莫要裝作不知情，我們為何而來，你會不知？」來人中一霸烈老者開口說道。

「若是為小徒而來，怕是要讓各位失望。」上位老者目光一斂。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護著你那弟子？謝燕閣你當真以為你昊天宗能逆這大千之勢么？」霸烈老者眉頭一挑向對方質問而去，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的架勢。

「我昊天宗雖不是大千世界第一宗門，但我昊天宗也從不弱於人。」上位老者目光對上那霸烈老者語氣毫不示弱地說道：「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同樣弟子有難師父解其憂，我昊天宗若是連門下弟子都無法護佑，又當如何立足於大千。」

「你！好！好一個弟子有難師父解其憂，今日我便要看看你昊天宗如何解其憂又如何破其難。」霸烈老者氣急。

「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上位老者冷漠以對。

正當二人衝突之時，昊天宗山門方向爆發出一陣奪目地光華。

「斗轉運星陣！你這廝想送你徒弟去何處？」霸烈老者一眼認出這陣法。

「哼！這你就不必知道了。」上位老者針鋒相對。

「斗轉運星陣雖有破界之能，但此陣最忌空間紊亂，雖不知你要送你弟子去往何方，但本座要留下他不難！」霸烈老者思索間神通向光華爆發出轟去。

「你！」上位老者被其所為一驚。

隨即運轉真元打向霸烈老者望能阻止其所為。

斗轉運星陣自虛空之中撕裂開一道口子，李灼華赫然躺在陣眼之上，隨著虛空開闔而進入其中。

原本穩定地空間在霸烈老者的一擊之下變得暴動起來，索性被上位老者中途攔截，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謝燕閣，你攔不住我——」霸烈老者回頭怒瞪上位老者一眼，便向斗轉運星陣中的李灼華襲去。

霸烈老者一掌向昏闕中的李灼華拍去，想就此斃其性命。

「嗡——」

一種奇異的耳鳴聲自昏闕中的李灼華擴展開來，李灼華並不知自身發生了何種變化，只見其頂上顯現一枚神秘的道果。

嗡鳴聲強行止住霸烈老者的掌勢，震蕩其神魂令其難受不已。

「這是？」霸烈老者略帶疑惑地看向李灼華頂上的道果不明所以。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不遠處的上位老者見到這般變化心中驚呼，「果然是他！」

那神秘道果止住霸烈老者的掌勢之後便捲起李灼華進入空間裂縫，雖然因方才一番攪亂內部紊亂不已，但在這神秘道果的護佑下卻不能傷李灼華分毫。

李灼華消失在虛空中，空間裂縫猛然閉合，虛空逐步穩定下來。

「謫仙落塵心已亂，何以制之？」

「既為謫仙，以天心入田制之」

上位老者回憶起記憶深處的一段對話，見此情景不由釋然。

「謝燕閣！今日我便馬踏你昊天宗！」

霸烈老者見事不可為轉身向謝燕閣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