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不同意
又不吃別人家的飯,何必小心翼翼,死對頭當年也是明媒正娶的譚露,怪得了誰?只怪蔡老四沒那個緣分。
鄧大強不再弔兒郎當嬉皮笑臉,身上竟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不屬於金錢帶來的浮華,也不屬於權力帶來的俯視,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洒脫。
鄧大強手心的胎記,隱隱的泛著光芒,緊握的遠拳頭隱藏住了這一切。
兩人在常人看來地位懸殊,氣勢上卻不相伯仲,武豆腐更覺稀奇,難道這兩人認識?
兄弟?朋友?還是仇人?
他覺得後者的幾率很大,蔡老四也沒回來多久,以前聽說在部隊上工作,退伍後跟著戰友做生意,沒聽說過此人跟誰有仇啊。
另外一個老農民背朝黃土面朝天,跟蔡老四也不在一個層次,能結啥子仇?好奇的要死。
鄧大強在心裡感嘆,今天真真的是流年不利呀!早上遇到李寡婦那個神經病,現在又遇到了譚露那女人的老相好。
死對頭也是歹命啊!不對,現在歹命的那個人是他。
場面太緊張,感受得最深的人便是鄧青娃,她與生俱來的能力,能感受善與惡,以及其他的負面情緒。
小姑娘緊緊的摟住爸爸的脖子,圓圓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對面的人,小心臟砰砰砰的亂跳,這個叔叔想幹什麼?是不是想打他跟爸爸?
被這麼一雙純粹乾淨的眼睛盯著,哪怕人稱鋼鐵硬漢的蔡四心弦也為之一動,這個孩子便是她的女兒嗎?真是個靈秀的孩子呀。
「噔噔噔,」蔡四快行下了台階,幾步行到前來,伸出手道。
「我是蔡家壩的蔡四,你應該有所耳聞,不知怎麼稱呼你?」
這個人的名字叫鄧大狗,蔡四是清楚的,在這種場合他直接叫出對方的名字,怕是不太妥當,不管以前聽過多少這個人的傳說,真真見過之後,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他們都走入了各自的家庭,年少的意難平是該放下的時候了,雖沒必要與此人交好,也不至於與此人結仇,這點氣度他還是有的,蔡四開口之前考慮的便是這些。
鄧大強眨了眨眼,唇角一彎,沒有被鬍子包裹住的地方,露出了兩隻小酒窩,伸出手與之回握。
「我叫鄧大強,住在龍水村一社,你可以叫我大強,也可以叫我老鄧,隨你的意。」
兩人的手短時間相握,又不著痕迹的彼此撤離,畢竟二者之間夾著一個女人,不管愛不愛的,是個男人都會為這種事情膈應的。
說起來上輩子這個人與死對頭從未交際過,死對頭的一生都是自己作的結果,與旁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牽扯到感情這種東西,腦子正常的又有幾個,蔡四能這麼平靜的處置,鄧大強是高看他幾分的,就剛才這麼近距離接觸,對面人給他的好感又好了一分。
鄧大強如此洒脫,蔡四心裡也暢快不少,爺們兒就要干爺們的事,如女子般的為了點感情問題在那裡扭扭捏捏,以前他不會做現在更不會做,拿得起放得下是他歷來的作風。
「你比我要年長些,那我便叫你老鄧了。」
「哈哈哈哈哈,可以可以可以。」
鄧大強這人慣會打蛇隨棍上,沒有關係都能聊出個關係來,何況是人家自己撞過來的。
「咱們小時候也是見過面的,在我們村西口河溝里搬螃蟹。」
蔡四憶起年幼的那些時光,竟是另外一種心境,那點子兒女情長的尷尬,盡在這言語中淡化。
也許是他們曾經真的有那麼些兒時情懷,又也許真的是聊到了投機處,兩人竟是再次握住了手。
別說旁人,連小黃都是一臉震驚,說好的刀光劍影呢?眼睛都瞪綠了,他們為何不打架?
更別說武豆腐了,他都想好了要是見著情況不對,要回去叫人來幫忙的,不為這半年的交情,這姓鄧的哥們可還背著個小娃娃的。
雄性的世界只有雄性明白,若真要逞兇鬥狠起來,誰還顧得到旁人,就算蔡老四是個好的,照顧著人家背娃娃的,若真打起來嚇著了娃娃怎麼辦?
武豆腐想好了一二三四五種解決方案,他萬萬沒想到是個這樣的結果,雖沒到稱兄道弟的地步,這兩人頗有閑話家常,歲月靜好的感覺。
打架?可能是他的幻想,因為這兩個人居然謙讓著進了酒樓。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卧槽!勞資的蘭花。」
武豆腐拖著沉重的身軀,以衝刺的速度急奔而上,心裡焦急肥肉顫抖的更厲害,快點快點,能不能再快點?這會兒他毀的腸子都青了,要是自己瘦點該多好。
雖然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往樓上趕,也是十幾分鐘以後的事,所以說嘛!胖不可怕,胖到影響自己的行動能力,就壞事情了。
一步晚,步步晚,武豆腐千辛萬苦才追到五樓包房,推開門便看見了這麼一幕。
一個與蔡四氣質相同的男人捧著他心愛的花,說出了令他咬牙切齒的話。
「鄧先生,我願意出五十萬買你的花,如果你沒有其他的問題,咱們就成交了。」
武豆腐,(◣д◢)
「我、我、我不同意,這、這是我先看上的,做生意要講個先來後到才對。」
男人看了看門口武豆腐,又將視線對上鄧大強以目光詢問。
鄧大強這會兒也火了。
值上幾十萬的東西,這丫連十萬的價錢都捨不得給,這個不要碧蓮的,還好意思追過來,古話說的好,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何況是沒什麼節操概念的鄧大強了。
「咔嚓,」鄧大強手上的陶瓷杯應聲而碎,隨著水流散盡,手指的骨節之間,「咔咔」作響,他再次鬆開手時,哪裡還有陶瓷杯子?
白色的粉末隨著地心的引力,以及鄧大強微微抖動的手掌散落在地。
雖然武豆腐已被嚇過一次,又見這麼一出非人的能力,還是嚇得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