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有葯嗎
屍體出現在主樓跟傭人住的副樓相連的小花園裡,如果不是陳宇突然闖入安家吵醒了不少下人,屍體應該沒那麼早被發現。
陳宇吸了口煙,娃娃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嚴肅。
視線落在已經被白布遮蓋的屍體上,眉宇禁皺。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棄屍方式,讓他不禁想到十年前那場至今還未偵破的案子。
安霖站在一旁,臉色有些不太好,畢竟這事發生在他們安家,雖然死的只是個傭人,但也指不定這是沖著他們安家來的。
「希望你儘早將這件事查清楚,畢竟,他是在你們闖入安家后才出事的,這讓我不得不讓安某懷疑,這件事是早有預謀的。」他的威脅,不言而喻。
畢竟他剛說在附近查事情,安家就死了人,這不得不讓他往深處想。
陳宇撇了他一眼,正要開口,小李快步走了過來。
「頭兒,人來了。」
掐掉煙頭,陳宇陰沉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也不管安霖等人,大步往外走去。
沒人發現,在主樓二樓最角落的落地窗前,辰瑜一臉興奮地盯著窗戶外面,眼睛閃著亮光。
果然,那個人來了,跟上一世一樣,他來找她了。
只不過,如今她才是那隻捉老鼠的貓。
陳宇匆匆趕到門口,在看到那挺拔修長的男人時,眼睛噌的一亮。
「楊墨,你來了。」
男人穿著白襯衫西裝褲,微弱的晨光灑在他側臉,勾勒出男人立體分明的輪廓,薄唇微微抿著,黝黑眼眸晦暗深邃,蘊藏著浩瀚宇宙,令人深陷漩渦。
只是那麼淡淡一掃,就讓陳宇有種被窺視的錯覺。
男人靜靜地站著,沉靜的仿若精雕細琢的畫中人。
「帶我去看屍體。」清冷的音色敲進耳膜,平淡微涼,卻乾淨的能撫慰人心。
「嗯。」陳宇領著他往小花園的方向走去,「死者是女性,安家傭人,二十歲,死因是被人用……怎麼了?」
楊墨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向二樓的某個某個房間,平靜瞳孔輕微瑟縮。
「沒事。」收回視線,他繼續往前走。
案發周圍已經被警戒起來,陳宇蹲下身掀開白布,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屍體很完整,完整的幾乎跟陳列室里的骨架一模一樣,整齊平整的刀口,沒有半點瑕疵,刀法利落的就像是在雕刻某件藝術品。
除了頭顱還保持原本的樣子外,頭以下的部位,早已成了一副骨架。
楊墨細細地觀察屍體,雙手插在口袋,若有所思。
「你說,會不會是十年前那個人?」陳宇輕聲問道,頓了頓,又開口,「說起來,昨晚是你讓我找人搞響警報,又讓我帶人闖進安家的,難道你走就知道會死……」
「死者的衣服找到了嗎?」楊墨打斷他的話。
「沒有。」
陳宇張了張口,剛想問什麼,卻被人叫了過去。
楊墨環視四周,長腿邁開,往某個偏僻的角落走去。
被郁蔥草叢遮掩住的角落裡,辰瑜蹲在其中,一雙靈活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嘴角輕輕勾起,盯著忙進忙出的人,彷彿在找什麼人一樣。
「你在做什麼?」
乾淨清涼的聲音,傳入耳膜。
辰瑜抬頭,刺目的光線令她不適地眯了眯眼,站在她身前的人在曙光里模糊了面容,卻掩蓋不了他周身的清冷氣息。
她歪了歪頭,嘴角輕微上揚,長睫忽閃忽閃,耀眼黑眸盯著眼前的男人,「噓!我們在捉迷藏哦!」
楊墨微微蹙眉,看著她的眉眼,「你有病。」
平鋪直敘,沒有掩飾。
漂亮的眼眸眨了眨,辰瑜沒有生氣,反而加深了笑容,「對啊!你有葯嗎?」
這個老梗,一點也不好笑。
她蹲在地上,仰著小腦袋,「你是楊墨,我認識你。」
上一世,在她被剝皮變態抓到的時候,她就經常從那個變態嘴裡聽到這個人的事,後來有幸能從報紙上看過一眼。
輕快的語調,調皮的模樣,令楊墨的雙眉擰地越發緊。
良久,薄唇輕啟,男人清冷的吐出幾個字,「這裡很危險。」
辰瑜爽快地點頭,「那我現在就走。」
然而,她還是蹲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那雙漂亮的眼睛濕漉漉地望著站前面前的男人。
「楊墨,我腿麻了,站不起來。」軟糯的嗓音好似輕喃,帶著說不出的味道,讓人心口酥麻。
辰瑜蹲在地上朝楊墨伸出手,一雙大眼睛就那麼濕漉漉得看著他。
楊墨盯著那隻纖細白皙的手,捶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動了動。
下一秒,修長手指拉住那隻小手,輕輕用力,將她拉起。
用力跺了跺腳,辰瑜等腿上的麻木感褪去后才鬆開拉著他的手,「謝謝,那麼我就不打擾你咯!」
她揮了揮手,轉身往主樓走去。
等到她的身體消失,楊墨收回視線,抬起手,出神的瞪著剛才被她觸碰到的地方。
耳朵……微微發燙。
他們身後的院子里,一道影子悄然出現,陰暗的眼睛盯著離開的辰瑜,眼底帶著嗜血的興奮,舌頭舔過嘴唇,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小甜甜,終於找到你了,等等哦!很快,很快就能見面了哦!
辰瑜哼著輕快的調子,慢慢悠悠地晃進客廳,在最邊邊的角落裡坐下,饒有興趣地看著客廳里的人。
鬧了大半夜,大家都是又困又累,但畢竟是死了人,也不好就不管不問的去睡覺。
安霖面色不虞地坐在沙發中央,身邊坐著他第二任妻子。
「老爺,忙了大半宿你也累了,這裡有玉成跟輕輕在,我陪你去樓上躺會兒吧?」年過四十的時一艷保養的很好,膚白貌美,臉上甚至看不到皺紋,看起來像是個三十齣頭的小女人。
軟若無骨的手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吐氣如蘭。
「婦人家懂什麼!」如果只是單純死個人還簡單,偏偏怕就怕是沖著他安家來的。
時一艷紅唇嘟起,「人家本來就不需要懂那麼多,只要懂老爺的心就夠了。再說了,老爺那麼有本事,有什麼事兒不能解決的。」
美人在懷,嬌顏軟語。
適時的奉承讓安霖心口的不悅消散了不少。
「就是!爸爸是輕輕心裡的大英雄。」安輕輕坐到安霖的另一邊,抱著他的手臂,下巴頂在他肩膀上,容貌有七分像年輕時的時一艷,嬌美艷麗,渾身充滿著風情魅力,偏偏又有小女兒該有的嬌態,天真而不失美艷。
安霖捏了捏她的鼻尖,大笑,「小丫頭,就你嘴甜。」
好一幅夫妻恩愛,父慈女孝的畫面。
辰瑜遠遠地看著,嘴角始終擒著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