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7章 你是變數，是終結

幽光在她指縫閃過，掌心的晶石融入傷口順著血脈侵入身體。

撕裂的疼痛跟隨著血脈流淌的痕迹沖向四肢百骸，乾枯的肌膚雖未恢復，卻在瘋狂的重置。

蘇九下頜緊繃，一生不不吭的承受著萬蟲噬心般的痛苦。

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流淌，纖細白皙的脖頸綳起一道道的青筋，顯得極其猙獰。

她做夢都沒想到那枚蒼狼學院院長給她的晶石，會成為她的一線生機。

當初她拿到狄子凡轉交的晶石，並不能完全清楚是什麼東西。

狄子凡卻說老院長說她知道。

她疑惑了很久，因為這枚晶石並不是五色元氣的晶石，根本用不了。

直到她被佔用央璽身體的天尊帶走，她當時想的是既然避不開，那就不避。

在她收集桐木的過程中，這枚毫無動靜的晶石炙熱過幾次，就像是在暗示她一樣。

直到她心臟傳來窒息感，晶石陡然出現在掌心，她用力進掌心，腦海里便是一片混沌，讓她暈了過去。

可是暈過去以後，她卻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那個空間有兩個圓形輪軸，像是掌管時間與命運。

無數個殘缺的畫面，陌生的樣貌與相似的生平。

在那些畫面里，神獸、靈獸、人類，都在經歷輪迴。

他們畢生都在阻止因為一己私利試圖血祭神獸、靈獸、人類使自己成為最大主宰的「天尊」。

他是無處不在的水，一滴生萬物。

他無情無愛，亦無憐憫。

生殺奪於，一念

之間。

他將天地，將各界都當成遊樂場。

百萬年、千萬年、萬萬年。

無數人前仆後繼，戰死，悲痛怒罵：何為天道！

天道從不沾因果，那一刻祂出現了。

祂給了人類一次機會，那次機會就是天尊入異世輪迴！

天道像是給所有人開了一個玩笑。

異世輪迴的天尊，生於殺手世家！

結果自然是以失敗告終。

蘇九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空中畫面里的「天尊」異世輪迴畫面。

她曾經夢魘一般的童年，她最愛、最恨的哥哥，也是她前世徹底黑化的原因。

居然只是「天尊」異世輪迴？

蘇九隻覺得可笑。

她經歷過的痛苦人生，是天道用來「感化」天尊的輪迴？

世人何嘗不覺得可笑。

也許「天尊」只是天道合理滅世的借口，若非如此怎會安排這樣離譜輪迴？

好人都黑化了，還感化呢。

似乎是感應到了蘇九的想法，空間里突然出現一絲嘆息：「吾從未有滅世念頭，水是生命之源，它有了意識與形態便開始不甘，它收集神獸、靈獸、血祭人類，就是想完全脫離「水」，它生為水，水即為它，如何能脫離得了？吾不願插手因果，實在是它行事太偏激。吾分明安排的是幸福美滿之家，卻被它使詐改變。」

蘇九皺眉：「所以那枚晶石，是你留給我的？」

天道：「是。」

蘇九：「為何？」

天道：「你是變數，是終結。」

蘇九：「什麼？」

天道語氣

里略帶著了一絲慶幸：「它的異世輪迴死於小兒之手，它不甘。」

蘇九面無表情，語氣裡帶著個人情緒：「他自己廢物，不甘怪得了誰？」

天道被她的話逗笑了：「你看，吾說你是變數，若其他人知道這些原由以後，斷然不會這麼說。」

蘇九強忍著說髒話的衝動，問：「你能說重點嗎？我父母親人都出事了，我還要回去救他們。」

天道沉默了一下。

時間與命運的輪軸轉動，畫面也再次出現。

天尊脫離輪迴，第一時間就要去殺了蘇九解恨。

那是一天夜晚。

小女孩坐在黑暗的房間里，雙手抱著膝蓋。

她眼神很空洞，眼淚卻從臉頰順著下巴滴落。

一滴一滴、就像是流不幹一樣。

她一聲不吭，只是流著眼淚。

天尊有些不解，化為虛影，接住一滴眼淚，嘗了嘗味道。

他皺起眉頭：「好咸，比海水還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