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話 極限戰爭（四）
「呵呵，還是這種形態舒服啊！」變回了熊形的熊梟舒展了一番筋骨，自鳴得意地問吸血屍道，「現在應該想起來了吧？」
本以為吸血屍會有醍醐灌頂的神態，不想，這殭屍蝙蝠卻是神色自然地看著熊梟，「原來是頭熊妖啊……你這熊妖，我們見過嗎？」
熊梟被搞得很沒面子，鬱悶道：「一百年前，我和黑山大王一起來永恆之城找旱魃借過兵，你這麼快就忘了？」
「黑山大王又是誰啊？」
熊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就是黑山老妖！本熊是他手下，當然要稱呼他為『大王』！當時，我們和你們還一起在暗影堡聚過的，你這臭蝙蝠什麼記性啊？」
「你這麼一說，我似乎就有點印象了……」吸血屍終於展現出一點醍醐灌頂之意，隨後，又冷哼一聲道，「哼，一百年，也不算短了，本屍王就算有些記憶，也只是記得老大，去記一個跟班幹嗎？」
「你……」熊梟感覺到被羞辱，凶神惡煞地指著吸血屍，怒罵道，「你這臭蝙蝠給我下來，本熊要好好揍你一頓，好讓你長點記性！」
「呵呵，不敢不敢，你們這麼多人，我就算變成犼形態，也不是你們對手啊……」吸血屍故作示弱之意，又笑道，「不過嘛，咱們永恆之城人手更多，就不妨再等等吧。」
「蒲哥哥，和他戰鬥，看來不能受一點傷！我這便替你治好！」熊梟跟吸血屍鬥嘴時，孫小樹已來到了蒲子軒身邊，身上泛出紅光來。
重生后的孫小樹，治療之力本就大增，如今又逢月圓之夜，只需碰了碰蒲子軒，後者的傷口便癒合如初。
「好咧，下次，我保證他不會再傷我一根汗毛了！」蒲子軒扭了扭胳膊，正要起飛再戰吸血屍，突然，一大群犼又按捺不住，朝八人包圍而來……
外界，鳴沙山沙漠深處，一個巨大的身影正在朝另一個同樣巨大的身影靠近——那是應龍拖著他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向身子已完全恢復健康的蜃龍。
「哼，你又來了！」蜃龍輕蔑地看了一眼應龍，毫無好臉色。
應龍沉聲道：「吾就想來看看有沒有奇迹發生，有這麼不受歡迎嗎？」
蜃龍冷笑道：「自從上次你見了旱魃，每個滿月之夜，你都要到此地來看看……你到底在期盼著什麼？讓吾猜猜……你的心情一定十分猶豫吧，那旱魃殺了龍勒村你的後人，可他偏偏又是天女魃的轉世，說來說去，都是一家人在爭鬥，那麼，你到底是想等旱魃出來殺了他，還是盼著他變回天女魃，與你重溫舊夢？哈哈……」
「不錯，蜃龍，你說得對，吾的心中正是百般滋味困擾，難以言表。不過，你有這笑話吾的功夫，為何不幫吾遂了這個心愿？為何不讓吾看看，今日的旱魃到底是怎樣？吾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幫吾實現的。」
蜃龍冷哼道：「你前幾次來，吾就說過了，永恆之城不過是畫中的虛幻城池，那入口就在你的面前，可惜，它無法將你和吾這樣的龐然大物吸入其中，但是你可以變作人形，進入畫中直接去找旱魃。你何不變作人形？也好讓吾看看，你當年是何等的英姿颯爽，讓人間的天女魃對你如此魂牽夢繞，哈哈……」
應龍瞥了一眼地面上只有自己巴掌大的天女散花圖，嘆息道：「遠離人間煙火數千年，吾早已記不得變為人形的法術應當如何施展。今日，算是吾拜託你，看在那些年吾們的交情上，幫吾這個幫吧。」
「吾們之間何來交情？除了爭搶龍珠那會兒，吾們可還有什麼交集可言？」蜃龍一邊圍著應龍的身子轉動著，一邊取樂道，「何況，你不是也說了嗎？吾在這個世上生活得如此無趣，得找些樂子嗎？吾現在看著你那無奈的模樣，就覺得很有樂子，那麼，又為何不讓這種樂子持久些？」
「唉，吾只是覺得，吾們同為龍族，本來不應該如此生分的……罷了，想來想去，造成今日這樣的局面，吾也是有責任的。想當年，也是年輕氣盛，和你搶什麼龍珠啊？那麼長的空虛生命，要來又有何用……」應龍老氣橫秋地說完，便轉身往回走，邊走邊低語道，「既然不肯幫忙，那吾這便走了。不過，吾只要還活著一日，便一定會每個滿月夜都來此地看看。心中只要裝著一件事，便怎麼也不會走丟……」
應龍不知今夜發生之事，確有離開之意，不想，蜃龍見狀，頓覺無趣，趕忙叫住應龍：「呵呵，等等，吾什麼時候說過，不肯幫忙啊？」
應龍停下腳步，冷若冰霜地看著蜃龍，不知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若是平時，吾可沒什麼心思幫忙，但今夜有點特殊，吾們何不一起找點樂子？」蜃龍悠然一笑，隨後張開嘴巴，往不遠處的地面吐出一道暗綠色為主體的光芒。
光芒到達地面后漫延出去，須臾間，一個微型的永恆之城立體幻象在兩條龍的附近生成。
儘管只是微縮版的永恆之城，高度還不到他們龍爪的一半，但無論是最中央的暗影堡，還是外圍的建築、石林、沙漠，均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最令人叫絕的，是蒲子軒等人與旱魃一方所有的兵力的動向，也可以從幻象中俯瞰得明明白白。
應龍凝神注目，沉聲道：「這是……」
蜃龍指了指地面上的天女散花圖，悠然解釋道：「看吧應龍，今夜，蒲子軒帶著他的同伴，還有龍勒村的村民，從那裡殺入了永恆之城中，目標正是要取下旱魃的首級……而旱魃嘛，也正是想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有來無回……」隨後，又指著幻象道：「你現在看到的場景，便是城中正在發生的一切。他們一方是天下最頂級的凈化使者，一方是妖界最巔峰的狀態，這場極限戰爭，會以哪一方的勝利而告終，誰也說不清楚，吾們作壁上觀，難道，不也是一種樂子嗎？」
「蒲子軒帶著龍勒村村民，殺入了永恆之城……」應龍抬頭看了看明亮的滿月，喃喃道，「若是如此，失敗的，一定是蒲子軒他們……」
「呵呵，這可說不準，原因嘛，有兩個：一是剛才，有一個白骨兵從吾的嘴裡跑了出來，他被旱魃稱為反骨，在他的煽動下，永恆之城的奴隸今夜將會造反；二嘛，你仔細看，這些村民的手裡都抱著些罐子之類的東西，他們發現了犼的弱點，不知從哪兒弄來了許多蜂蜜，可以讓這些犼變回普通的殭屍……」
正說著，蜃龍發現了什麼例證，指著蒲子軒所在的石林一帶，疾聲道，「快看快看，已經有村民到達了戰場，那隻犼，吃了蜂蜜后，變回了普通殭屍……」
應龍埋頭仔細看去，果然，一些原本活躍無比的犼，在吃了村民擲出的蜂蜜后，變回了普通殭屍形態，動作遲緩，被蒲子軒等人殺得輕輕鬆鬆。
「呵呵，應龍啊，吾們也是好久沒經歷過這麼有趣的夜晚了，而且，吾可沒答應過旱魃，一旦在滿月夜永恆之城遭到入侵或是奴隸叛亂，吾必須施以援手啊……」蜃龍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一般，嬉笑道，「這一戰的檔次，恐怕不比當年軒轅戰蚩尤差吧？無論最終結局如何，這一夜之後，世界都將會發生一些改變，吾們不妨就在此地多待一會兒，見證那一刻的到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