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茶談

妖族議會長老帶路自然一路上風馳電掣，騰雲駕霧，背後的大荒山脈從巍峨齊天瞬間縮小為了一條黑線，可見一行人飛行速度之快。

在莫亦等人身下為之代步的是一隻鷹妖，翼展足有百米後背寬闊如平地，所有人或站或坐在上面根本不顯擁擠倒反而寬闊無比。

「速度很快啊。」莫亦坐在鷹背上十分有閒情逸緻地抬出了張矮桌擺放起了茶具，熟練地沏起了茶，跟著青玄尊者這段日子裡茶藝這種東西光是看都足夠精通了。

「鷹蛟有一絲金鵬血脈，在飛行速度上足以在妖神議會排入前十，可惜鷹戮被你們打傷了，不然由他代步會更快一些。」紅袍老者也是被叫作堪輿長老的化形大妖微笑著坐在了對桌，看著莫亦慢條斯理地擺放著茶具，遠處重傷的鷹戮一聲不吭地坐在無人角落調息療傷。

「不過有一說一，妖神議會近百年來還沒放棄妖神傳承的開啟嗎？之前我提及妖神傳承的時候長老可是不大上心啊，而後提起那玩意兒才勉強談成了現在的局面。」莫亦拍了拍手，一旁的王安很自覺的湊過來掐了個清水決給空茶壺裡加水。

「妖神界可是從未放棄過妖神傳承的開啟啊，畢竟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做妖可不能忘本。」堪輿長老嘆了口氣抬頭就看見莫亦從納物戒里掏各種稀有到妖神界數百年內幾乎看不到的靈草出來，一時間眼睛都看直了，大妖境的氣息都出現了一些紊亂。

冬神草、冥魂香、拂神散，光是前三味能認出來的靈草就已經夠讓人搶破腦袋的了，並且每一味都足足五百年以上的年份，後面拿出的靈草憑藉堪輿長老的經驗都完全認不得名字了，只知道裡面蘊含的靈氣快要滿溢出來了。

「悠著點長老，都是要泡給你喝的，沒必要動手搶啊。」莫亦拿出研磨杵慢悠悠地把每一味靈草放入其中，王安小心地注入法力到其內使得研磨的更加勻稱。

這活兒也只能讓王安來了，莫亦的法力蘊含了湮滅性質要是拿來泡茶估計茶杯都得泡沒了。

「血皇閣下倒是捨得啊。」堪輿長老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以袍掩臉咳嗽了兩聲調整儀態，「看來在萬界之淵中得了不少機緣。」

「一般吧。」莫亦笑說。

嗯，一般。

一旁偷聽談話的趙狂一副司馬臉。

「不過堪輿長老是真身是食草系的妖獸嗎？」莫亦升起半點青焰徹底將法力和靈草煮沸混合在一起，鷹背上頓時彌散出一股逼人的異象，就連不遠處療傷的鷹戮都忍不住扭頭看了過來。

「鍾雷巨象，血皇可聽過？」提到這個，堪輿長老也忍不住笑了笑。

「雷象的老祖宗，堪輿長老來頭很大啊。」青焰加速沸騰后，莫亦為杯盞中增添茶水，「若是換在外界，想必憑藉堪輿長老的實力和血脈必然能佔據一座靈山作威作福，各種靈草信手奪來，沒事還可以下山去打劫一下修士的洞穴什麼的，為何甘願窩在妖神界里縮衣節食呢？」

堪輿長老拿過茶水臉上本還有些按捺不住的愉悅，但在聽見莫亦的話后愉悅之色煙消雲散，轉而是一聲嘆息：「血皇閣下看出來了？」

「自然。」莫亦也為自己增添了一份茶水。

「看來是老朽我我失態了，自罰一杯。」堪輿長老將茶水一飲而盡，渾身妖力激蕩，靈氣溢出，枯老的眉目重新盪起光芒。

好個自罰一杯...果然越老越不要臉無論是人還是妖。

莫亦笑眯眯不做聲只給堪輿長老又添一杯靈茶：「妖神界現在內耗嚴重，缺妖獸、缺天材地寶、想必野生的靈草等有靈之物早就被啃噬殆盡了吧？估計就連有靈之地都被佔山為王、刮地三尺了。」

「血皇閣下倒是對妖神界研究頗深呢，看來是有備而來啊，倒也是吾等妖神界失面子了，老朽我再自罰一杯！」

喂，你夠了啊！

一旁的王安都看得眼角直抽了，一盞茶一會兒就要見底了，沒法子的他繼續向茶壺裡加水，這些靈草研磨的精華加個十幾次水也不會被沖淡就是了。

「情況有那麼嚴重么？」莫亦再添茶，甩出一撮青焰溫熱茶壺。

「妖獸不比人族，重本能，繁衍之數不可控，誕生子嗣一多，為資質、為存活，消耗天材地寶與血肉自然上漲，於是族內內耗，又佔地為王，仇恨日生，倒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堪輿長老淡淡地說道，好似他並非是妖族一員而是以一個看客在點評。

「大善，能如此公正不帶異色地說出如此一番話，妖族大興之日指日可待！憑藉此話，你我各自共飲一杯！妖神議會何不以堪輿長老為首大施改革一番？不於良才委以重任，妖神議會的人簡直是瞎了眼了！」莫亦鼓掌與堪輿長老對飲，又添茶。

好話人人都愛聽，堪輿長老也是面帶微笑，完全看不出人與妖之間的隔閡，這種和氣的談判倒是把一旁所有人都看愣了，之前一直詆毀人族的鷹戮反倒是一聲不吭了起來。

「不過妖神界這邊的靈氣流逝，天材地寶稀缺已成定局，妖族想要大興，還是得靠妖神傳承啊。」莫亦喝茶之餘掃了一眼鷹背之外，妖神界下的千里茂林上外溢的靈氣對比起修仙界來說可謂是稀薄無比，就他們飛行的這段時間以來，經過的片片叢林靈氣最豐富的地方甚至不過比青山宗好上些許。

可要知道，青山宗所居之地可是在神棄之地邊緣啊，大半個妖神界都處於這種境地，可見妖神界整體的匱乏沒落了。

「妖神傳承能救妖族這點雖然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從血皇閣下口中說出來似乎有些不合適啊。」堪輿長老笑眯眯喝茶地同時眼中掠過一道莫名的光芒。

妖神傳承只是傳承，而並非是某個靈泉的泉眼，或是可以拯救大片靈氣稀薄之地的神物。妖神傳承可以拯救妖神界的前提是造就出一位不世之材，堪比他日妖神的強大大妖，再而統率妖族打出大荒山脈向修仙界進發，這才可謂是拯救妖神界。

這種話，從妖族口中說出來是合乎情理的，但從莫亦這個人族嘴裡說出來味道就變了。

「哪有那麼多講究？再說了，我這趟不就是為了幫助妖神界的各位打開那妖神傳承的嗎？」莫亦擺了擺手，「被人叫人族叛徒又如何？說得好像我不幫妖神界各位的忙，那些十大仙門什麼的就不會追著我屁股砍了。」

「那想必血皇閣下的要求也不只是區區幾座山頭了吧？」堪輿長老調笑道，「能拿出蒼天不老果當買路錢算得上是修仙界頭一遭了，若是當真又幫助我們妖神界打開妖神傳承，那血皇閣下可算得上是我們妖族的當世救星了，幾座山頭怕是滿足不了閣下的胃口了吧？我們妖神界可也不好意思這麼敷衍了事了我們的大恩人吶。」

聽見蒼天不老果幾個字，安知命、王安和林弦三人都面色一緊，終於知道了為何眼前的妖神議會大妖會如此善待他們這幾個人族了。

不老葯做買路錢，天下哪有如此奢侈的叩門磚？

「哪裡的話，我話放在這裡，妖神傳承若是被我打開了，裡面的東西我分毫不取！就只要幾座說好的山頭！這次就權當跟妖神界的各位交個朋友了！」莫亦嚴肅地說道。

「血皇閣下好心氣！是老朽我眼低了，再自罰一杯！」堪輿長老舉杯同樣嚴肅地說道。

老傢伙你夠了啊！一旁的王安苦著臉繼續掐清水決向茶壺裡加水，同時也暗暗揣測著自家莫師兄到底葫蘆里揣著什麼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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