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遇見變態軍爺
炙熱的陽光火辣辣的烤人,馬車走在林蔭小路上都絲毫感覺不到涼爽。
「阿姐,我肚子餓了。」孟慶豐小聲說。
孟海棠悄悄從包袱里拿出一個油紙包,修長的手指打開,香氣瞬間充盈在整個馬車裡,「給,快吃吧。」
孟慶豐是孟海棠的親弟弟,只不過是孟老爺的小妾所生,在孟家最不受待見的兩人。
孟慶豐大口大口的吃,是真的很好吃,他都不知道阿姐在哪給他弄到的這些吃的,「真好吃阿姐,比小廚房給大哥做的糕點還要好吃。」有一次,大哥吃剩下的,給了他一塊。
孟海棠但笑不語,那是肯定了。
怎麼說她也是二十一世紀當紅的美食主播,要不是一不小心沒把河豚處理乾淨,她也不可能穿越到民國來,還從胎兒又重新長大了一遍。
哎,還有什麼比這更倒霉的嗎?
三兩馬車一次排開,最前面那輛是柳翠翠和孟長福的,第二輛是孟百合和孟杜鵑的,這第三輛四處透光破爛不堪的就是她們姐弟倆的。
搖搖晃晃,顛簸的讓人想吐,晌午的日頭毒辣,竟熱的讓人說話都會透出煩躁的氣息。
孟慶豐打個盹,孟海棠也迷迷糊糊蹙著眉頭。
突然,她只感覺一陣風,下一刻,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早已蹲在她面前,手中染血的槍正對著孟慶豐。
「阿姐……」孟慶豐下意識呼喊。
「閉嘴。」男人的槍口抵住太陽穴,轉過眼眸對孟海棠說,「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我可不保證他的腦袋會不會開花。」男人聲音沙啞,眼神依舊犀利。
此時此刻,如果孟海棠慌張,孟慶豐必死無疑,這些亡命之徒都是殺紅眼的,人命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原本因為天氣微紅的臉頰煞白,「好,我照你說的做,但你必須保證,絕對不會傷害我弟弟。」
馬車還在平穩的前行,沒一會兒的功夫,迎面而來的部隊浩浩蕩蕩。那棗紅色駿馬上的柴隸庸目光炯炯,只是一個眼神足以令人不寒而慄。
「搜。」
噠噠噠,軍靴的聲音。
孟海棠知道這些人一點也不比馬車上的這個男人安全。
首先要搜的就是孟長福的,柳翠翠都還沒反應過來,「哎,你們這是做什麼?哎哎哎,你別拽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沒人聽她碎碎念,被拽下馬車才被眼前的架勢嚇住,人也老實了。
孟百合與孟杜鵑被推搡到站在一起,姐妹倆縮著肩膀,二姐孟百合心裡還有點不服,「我大哥在富城是做大官的,得罪了我們,你們可吃罪不起。」
「就是,我兒子可是大官,你們最好快放了我們,否則有你們好看的。」柳翠翠是聲音又大了起來,仗著剛剛任職的大兒子。
「閉上你的嘴。」孟長福出了名的膽小怕事,眼前這些人凡是有點智商都能看出來,權利一定比自家兒子大多了。
柴隸庸騎著棗紅色駿馬,馬蹄聲清脆,停在孟長福面前,「看見一個身上帶傷的男人了嗎?」
有一種人,他不用多做任何動作,只要開口就能讓人渾身發憷。
孟長福搖頭,「軍爺,真沒看見什麼帶傷的男人啊。」
劉昌友稟告,給出的答案一致。
他似乎沒有什麼興趣,目光掃過幾人,最後落在第三輛馬車上,狹長的眸子如同獵鷹一般,「那輛馬車的人呢?」
劉昌友回答,「馬車上的人都身染重病,不方便下來。我們已經搜過了,車內沒有可疑。」
沒有可疑?這就是最可疑的。
柴隸庸眯著眼眸,很難看出他的情緒來。而後,長腿一躍,從駿馬上下來。他穩重的步伐踏在被壓實的泥土上,一步步,一點點越來越近。
孟海棠聽著他的腳步聲都能感受到來自他的那股戾氣,心都不自覺的提到了嗓子眼。
陡然,帘子被人以極快的速度扯下,孟海棠正巧對上他的眼睛。
這是一雙好看到讓人過目不忘的眼睛,同時也足以令人冰凍三尺的眼睛,孟海棠想到一句話,帶刺的玫瑰,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咳咳咳,軍爺,我們身患重病,您當心點,會傳染的。」
映入眼帘的三人,女人著裝簡單比下人的粗布麻衣能好一點點,白嫩的臉上幾顆膿瘡泛紅。另外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比較嚴重,閉著眼睛,臉紅的發燒,臉頰的膿瘡也較多,已經處於昏迷。
還有一個男人,粗布麻衣,頭髮凌亂,黝黑的手背粗糙不堪,相比較他臉上的膿瘡最多,多到根本就看不出原來的長相。
柴隸庸盯著他許久,嗅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之氣,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他微微皺眉,「你叫什麼?」
悶熱的天氣令人心情糟糕透頂,柴隸庸的語氣透著煩躁。
男人肩膀發抖,微垂著眸子,看上去膽怯害怕,蜷縮在孟慶豐身後,「咳咳咳……俺,俺叫李,李三。」
還沒等柴隸庸追問,孟海棠就說道,「軍爺,他十幾歲就在我們家做工,說話有點結巴,您有什麼事問我就行。」
黝黑的眸子重新盯著孟海棠,柴隸庸上下打量她,簡單的裝扮都遮擋不住她散發出來氣質,淡雅清麗,唯獨那臉上的膿瘡太違和。
孟海棠的肌肉都綳到一起,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個男人會相信她說的話嗎?如果他不信,那抵在弟弟身後的槍……她不敢想象。
悶熱的天氣烤的地都發燙,樹葉都蔫了。倏地,柴隸庸單手勾住孟海棠的下巴,高高抬起。
挺拔的身軀微微彎腰,英俊的臉放大在孟海棠面前,近在咫尺,連呼吸的節奏都能夠聽的真切。
孟海棠一驚,掙扎了一下紋絲未動,擔憂中透著憤怒,挑起眉眼,冷聲問道,「軍爺,你這是做什麼?」
烏黑的長發編著麻花辮,小臉上揚,她還等著柴隸庸回答她的問題,只見他另一隻手直接按住孟海棠臉頰的膿瘡,用力按下去,一股發臭的膿液從瘡口冒出。
柴隸庸皺眉,嫌棄的用手帕擦乾淨,而後,沒有任何猶豫將手帕扔出去,口中說道,「看來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