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祖宗的規矩

她語氣淡然，但是字字珠璣，讓葉氏的臉瞬間變得煞白，眼神求助的望向座上的齊志坤。

其實這個位置葉氏也不是第一次坐了，只是這次她要好好殺殺姜氏的威風，讓她知道在這個府里，只要有老爺的寵愛就比什麼都強。

齊志坤感受到葉氏的目光，卻頭也不回，依然正襟危坐，抬眸對著葉氏眼神一凜。

葉氏已然感覺到這個目光，便不情願的將位置讓了出來，牽著齊霏霏氣哼哼的坐到另一側的座位，怨毒的眼神注視著齊綰兒。

在齊志坤身邊這麼多年，葉氏就是憑此得到寵愛，根本不用他多說什麼，只是一個眼神，她就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齊綰兒不理會兩母女如同淬了毒一樣的目光，只是淡然的轉過身，扶著姜氏坐到了剛才的座位上，一臉的平靜。

她心裡暗自竊喜，她的話里已經提了齊家的規矩，如果齊志坤還是偏向她們，那就是丟了齊家的臉面，像他這種官老爺，有什麼比臉面更加重要的。

齊霏霏，齊家的庶女，比齊綰兒小一歲。

她滿臉的不滿，看著齊綰兒的目光更是不忿，開口說：「爹爹，姨娘不過是想離爹爹近一些，又何錯之有，姐姐一口一個規矩豈不是為難姨娘。」

齊志坤沒有接齊霏霏的話，看著一臉淡然的齊綰兒，想著要是往日這前廳早就炸開鍋了，每次都鬧的他煩不勝煩，這次嫡女為什麼沒有開口？

齊霏霏見齊綰兒不說話，以為是無話可說，本以為她變得伶牙俐齒，看來不過是表象而已。

姜氏忍不住正要開口，齊綰兒輕拍了一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她眼神冷冷的看向仰起頭的齊霏霏，眼中一陣寒光，讓齊霏霏一陣失神，不敢相信她會有這麼大的氣場。

「此言差矣，妹妹是否讓姐姐教你規矩？也罷，身為姐姐理應有責任教誨妹妹，以免以後出去了丟齊家的人。自古以來，妻妾分明，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若是由你這裡變了樣，外人豈不是笑話我齊家不尊重老祖宗，這樣的後果不知妹妹是否能承擔的起。」

齊綰兒一字一頓，紅唇上下將一句句話傳入幾人的耳朵，齊霏霏頓時沒了氣焰，身體顫抖的瞟了一眼座上的齊志坤，生怕自己受到懲罰。

齊霏霏見齊志坤臉上平靜，壯著膽子撒嬌說：「爹，姐姐這話怎麼又說到老祖宗了，哪有那麼嚴重？」

齊志坤一拍椅子扶手，怒聲喝到：「荒唐，祖宗也是你能隨便置喙的，再有下次，你就去跪祠堂。」

他突然的發火讓眾人不知所措，齊霏霏想著齊志坤向來疼她，肯定是對著齊綰兒說的。

結果齊霏霏猝然抬頭，就看見齊志坤一臉嚴肅的看向她，確定了剛才的話就是對她說的，隨即趕緊低下頭，不敢言語。

齊志坤看著剛才侃侃而談的嫡女，心中湧起一種獨特的情感，也許是自己很久沒有關注過這個女兒了，她一改往日的囂張，今天卻有了大家閨秀的風範。

曾幾何時，他也是想要把她培養成一個出色的嫡女，誰知她偏偏不爭氣，今天可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齊霏霏還想再繼續反駁，但是看著齊志坤確實臉色一片陰暗，隨即噤聲縮在一旁，不再說話。

葉氏見齊霏霏落了下風，臉上頓時掛上了悲戚的神色，對著座上的齊志坤微微一躬身說：「老爺，是我沒有教育好霏霏，但你也知道我們孤兒寡母一向是安守本分的，只是這一次，還請老爺不要見怪。」

齊志坤的臉色緩和，對這個妾室一向是很滿意的。

葉氏說完又走到齊綰兒和姜氏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不過這行為在齊綰兒眼裡簡直可笑，不就是做低服小，在齊志坤面前裝作可憐的樣子，她們以為自己還是從前那個齊綰兒嗎？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如果還是年少的自己，一定會因為自己受傷的事情和她們鬧得天翻地覆，指責她們母女兩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這又有何用，不是正中她們下懷了。

齊綰兒淡然的掃過那心懷惡毒心思的兩人，攏下裙擺起身走到廳中間，對著齊志坤躬身行了一禮。

「女兒自知妹妹和姨娘是無心的，但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女兒和娘親可以不計較，但是他日出了齊府，若妹妹不實規矩，開罪了大人物，那不是給齊府生出禍端嗎？」

齊綰兒說完抬起頭觀察著齊志坤的表情，果然像是陷入了沉思，目的達到了。

一旁的葉氏和齊霏霏氣的牙根痒痒，她們與齊綰兒也不是第一次對峙了，本以為今天她會因為受傷的事情對著齊霏霏一番痛罵，沒想到卻隻字不提，讓她們原本準備好的應對之策都落空了。

看來這個齊綰兒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上座的齊志坤打量著面前的妻女，姜氏依舊是那唯唯諾諾的樣子，而這個嫡女就是每次一番鬧，但是最終都沒有佔到一點理，他是想幫也沒有機會，但是這次絕對是齊綰兒說的有理。

「綰兒說的有理，不過念在你姨娘和妹妹是初犯，就饒過她們，你看可好？」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齊志坤字裡行間的意思就是我已經這麼決定了，隨即齊綰兒應聲而道：「女兒一切聽從父親的。」

齊志坤看著嫡女氣度不凡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對著堂下不忿的母女兩眼神一凜，帶著警告的意味。

他看著齊綰兒頭上纏著的紗布和蒼白的臉頰，頓時心生憐憫。

「綰兒，為父看你臉色有些蒼白，身體可是大好了？」

他關心的話語讓齊綰兒心頭一暖，嫣然一笑說：「女兒有勞爹爹擔心，幸是身體已無大礙。」

齊綰兒語氣謙虛有禮，聲音如黃鸝一般清脆，讓人心曠神怡。

「嗯……」

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著齊綰兒的目光有些複雜，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霏霏說，你心悅蘇鶴軒，為父想聽聽你如何說」

聽完他的話，齊綰兒的目光一滯，隨即又恢復了淡然的神色。

前世自己一直覺得自己是嫡女，而走向了任性妄為的歧途，但是父親始終還是規勸她，直到她嫁人後，才漸漸的不再見面了。